第三章 人情 逃亡
()帶着空蕩蕩的腦袋，拖着木木的身體，直到司機再一次的催促他下車，李松的腦子才清醒了過來。下了車，李松才現自己竟然回到老家來了，好幾百里的路，李松竟然記不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恍惚的回到了自己那所謂的家，近兩年沒回來了，窗戶都被打破完了，幸虧那生鏽的鎖還算頂用，能打開。看着屋子裏厚厚的灰塵和掛着的蜘蛛網，在嗅着那濃重的霉氣息，李松一邊擦拭呢桌子上父母的相框，心裏頭一片茫然。仇是報了，可未來何去何從他卻一片茫然，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做的這些事雖然當時查不出是他做得，可早晚會找上他的。
是按自己以前所定下：“報完仇后就去自，以自己一死和做下的事情給後來的一些官員已jǐng告，是他們的作為有所收斂，那也算自己死得其所了。”
可李松並不清楚自己的作為如果去自那究竟是判死刑還是死緩。死是一定了，兔死狐悲！絕大部分官員都不會放過自己這個膽敢以這種方法挑戰他們權威的異類。可雖然同樣是死，但其中的差別可就大了；有道是慷慨赴死易，從容就義難。立時死倒還罷了，如若死之前再被那四個死鬼的同黨和親友在獄中折磨羞辱后在被處死；李松寧願拘捕時被立時擊斃！
從床底下去除自己珍藏的小柜子，想找出自己三年前準備去報仇時就已經寫好的佈告；可來回翻了兩遍竟然都找不到。李松的心一下提了起來。那個東西可不能丟，要是萬一落到Jc手裏邊，那就成了鐵打的證據了，還是自己準備的準備在自己自前貼出去jǐng告部分無良幹部，使他們有所收斂的佈告，在那上邊，自己可是承認了自己所有的罪行的。苦苦一笑，李松暗道：“看來自己還真是很不成熟啊，本來是以防萬一自己報仇報到一半便失敗時寫下的，準備讓自己死黨到時取出的東西，現在竟丟了！肯定不是死黨取得，前兩天才通過消息說不用麻煩他了，自己會取得，他不可能會動，那又會是誰呢？算了，反正自己已經做了決定，還是去自吧，希望不會出現最壞的事情吧！”
正在李松決定好的時候，前邊堂屋竟然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李松忙三兩步趕了出去，只見一個戴眼鏡二十七八歲文質彬彬的青年男子正好看想自己。這個人是他不認識的！
更讓李松吃驚的竟是這人手上拿着的東西，不用打開看，李松已經知道那人手裏拿着的那捲稍微泛黃的白紙，正是他剛剛怎麼也找不到的那個佈告！雖然不知道來人的意圖，可憑直覺李松也判斷出來人的不善。
“你在找這個東西？”眼睛青年揚了揚手裏的東西問道。
“你是誰？這東西怎麼會在你的手裏？”李松不答反問。
眼鏡男嘴含譏笑道：“怎麼？怕了，想毀滅證據？”
李松見狀冷笑道：“只是怕自己死的沒有價值罷了，我自己留下的東西，還會怕它嗎？你拿去了，不過是會在浪費我一點兒時間再寫一份罷了！這也正好，原來這份有些東西寫得就不太好，思考的不夠成熟；本想改，又圖省事才有去找的，你拿走正好。我正好寫份電子版的，到時印個幾千份貼出去，那樣的話，我死了才不會後悔！”
眼鏡男驚異的神sè一閃而過，冷冷道：“你覺得我會給你這機會么？你可知道，如果讓你那樣做了，會給地方zhèngfǔ造成多大的負面影響？那樣會使地方zhèngfǔ很被動的！那樣的話我們也會挨罵的，所以，你不會再有在寫的機會了。”
李松聞言一驚，立時拔出短刀，做出戒備姿態。
眼鏡男見狀不由苦笑，揉了揉鼻子道：“你別急，先別急着動手，有事好商量。”接着又用李松剛好可以聽到的聲音自語道；“靠，我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我又不是負責執行的人員，我只是個文職分員。平常雖說可以打兩三個人，可萬一這傢伙拚命弄傷了自己，那可就虧大了！更何況，這根本不管自己任何事兒，又輪不到自己管，自己這又是何苦由來？nainai的，不就是一時好奇想來看看嗎，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不行這毛病得改，這次事小，要是以後大事在弄出個烏龍，那自己可就哭都找不到地方了。”
李松聞言並沒有放鬆，依舊死死的盯住他。
眼鏡男見狀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完好的擒住李松，也就放鬆了下來，笑笑道；“萬事好商量，你別擔心，你的事情本來還用不到我們來管，只怪你小子的運氣太背，gs是將軍的故鄉，二十多年沒回去的將軍除夕正好回鄉探親，差點兒被你弄壞的車子給撞上，要不是將軍稍微覺得有些去蹊蹺，多問了一句，我也不會好奇，自己沒事找事兒的跑來看看；反讓自己麻煩了。
放你不是，不放也不是。”
李松依舊保持着jǐng惕，問道：“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是抓還是放？對了你們是什麼部門的？還有打個商量，在抓住我之前，你能否讓我把佈告寫完貼出去？如果那樣的話，我答應你，只要一貼完佈告，我就不反抗，任你抓！”
眼鏡男聞言樂了，“你覺得那可能么？”接着又好奇的問道：“你真的原本就準備自？沒想過要跑？要知道你這個案子，被抓住那就是死定了，即使自那也一樣！”然後又是蠱惑似的用正好能讓李松聽見的聲音自語道：“你倒是跑啊！你一跑，那就不關我的事兒了，反正我是肯定不會去追的，那不是我的工作範圍！”
李松聞言也笑了，無奈答道：“死？那也沒辦法，我畢竟犯了國法，雖然我是不得已，可法就是法！我已經犯了，就不能在接着一錯再錯。我現在只能用自己的一死來稍微彌補一下自己所冒犯的法的威嚴。或許不夠，但我已儘力了！而且，我也不想一輩子過那種躲躲閃閃，聽到jǐng鈴就惶恐不已的生活。對了，你們是哪個部門的，那還沒答我，我不知道你是否有資格抓我。如果沒有，我想還是自己自方便！”
眼鏡男淡淡的笑了笑，不知是笑李松自欺欺人，還是笑他的無知。道：“具體我是什麼部門的，你不用知道，即使我說了你也不會聽說過，我想我還是有資格抓你的。雖然可能有點兒大材小用。怎麼，你是現在跟我走，還是先吃頓飽飯再說？”
李松聞言稍微放鬆了點兒，下意識的問了句：“你覺得我這個案子會怎麼判，死刑還是死緩？”另一邊也緩緩收起了刀。
眼鏡男聞言頓了一下，無奈道：“雖然你殺的那幾個的級別挺低，比我們所保護的差了好幾個級別，可幹部畢竟是幹部！其他人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你很可能會被用來立威，以儆效尤！死雖是定了，可估計如果你想痛快死就不是那麼容易了,而且估計你死的時候身上的所背的污水會乎你的想像。”接着又是一嘆，想來是想起李松以後的際遇，很不是理想，所以也不免替李松感到悲哀，不由的嘆了口氣。
“嗯？”突聞此言，李松收刀的手不由停住了，刀又擎在了手裏，不過沒有指向眼鏡男。思考了一下李松問道：“那你可不可以讓我貼出佈告后在抓我？這是我的最後願望，畢竟我不想自己以後的罪白受！”
眼鏡男頂着李松看了一會兒，苦笑無奈道；“對不起！我不想騙你，既然我已經知道了此事，是不可能允許佈告流出去的，那畢竟影響太大！即使我現在答應你，我也會讓人在你貼出去時立刻撕掉，不讓人看到。雖然我們所做的工作讓我們看到了很多的無奈的事兒，甚至有些事情，自己明明知道那是錯的，可也不得不做。趁現在我自己還能做主，我真的不想騙你，也不用騙你，你所想做的事是不可能的。”
李松悲涼的笑了，刀雖斜指眼鏡男，卻並不是針對他，眼鏡男也明了。
李松恨聲道；“那依你所言，我跟你回去，那就是白白受罪，甚至連死都由不得自己了。”
“其實你可以自絕的，趁我還沒抓住你的時候。”也許是受李松影響，或是同情，畢竟他自己知道，如果李松被送進去，那些罪不是人能受得了得，這個人包含了任何人！眼鏡男不由衝口而出道。說完，他自己也似乎後悔了，抬掌輕輕給了自己兩巴掌。
李松的眼亮了一下，接着凄然一笑，什麼時候竟然自絕也成了自保的唯一法寶，這一點兒竟還是人家施捨才得來的！
帶着少許希冀，李松問道：“那我可不可以選擇死的地方？我這輩子算是完了，可我想死之前去趟崑崙，去看看祖山，最好是死到哪裏！”
眼鏡男搖了搖頭，帶着少許慚愧道：“不行，那太遠了！你還是在這裏吧，別出這個院子，也別讓周圍的人現，這是我最大的讓步，剛才我已經犯了錯誤。所以，你死之前，我是不會讓你有和任何人接觸的機會的。”說完背對李松，似是不想看到他自絕。
李松舉起了刀，不過刀尖卻對着眼鏡男的背部。他甚至懷疑這是不是眼鏡男故意給了自己這個傷他的機會。可不管怎麼樣，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為了自己最後的願望，自己必須搏一搏！
沒再猶豫，李松挺刀直刺眼鏡男的手臂，李松覺得眼鏡男人還不錯，所以選了這個部位。
聽到風聲，眼鏡男臉上帶着一絲莫名的笑意，身子一側，手臂竟迎上了刀子。
刀過，血現。
李松楞來人一下，要不是他最後盡全力使刀子偏轉了一下，那很可能刀子會穿過眼鏡男的手臂，那樣的話，傷就重了！
這時如果李松再不明白，眼鏡男是有意放自己一馬來滿足自己最後的願望的話，那他就是真的傻子了！
“為什麼？”李松盯着眼鏡男，疑惑的問道。
自嘲的一笑，眼鏡男道：“也許為了自己心安吧，不過我只能替你拖上一天的時間，最多兩天！希望你可以完成你的心愿。我之前已經把消息傳給了將軍，將軍雖然沒說，但我聽出他也想借你這次的機會jǐng告一下部分基層官員，國家的前進不能一而再的被這些個蛀蟲拖慢腳步了！不過，你可一定要死啊！不然——，算了，那些人追你，你是不可能逃得掉的，萬一再被抓住，你就是想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從屋子中取了東西，李松迅沖了出來，在兩人錯身的一剎那，李松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了兩個字：“謝謝！”大恩不言謝，可李松現在只能說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