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看着妻子善良和無畏的言行穆若冰笑了,咳,這兄妹仨是什麼材料製造的呀。他的笑聲引來了兄妹倆的關注。
“好了,你們兄妹倆以後再敘兄妹情,我繼續說正事兒。這次藍逸軒暴露是個意外,所以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調查出來,接下來咱們要辦兩件事兒:第一件事兒,明天凌晨要把一鶴的身體送到燕北特殊醫院去,我怕他的各個內臟器官會衰竭。養好些也需要時間,在一鶴還不能回到身體裏的這些時間就跟着我吧,我們倆要來一輪系統調查了。”
“好的大哥,做什麼你就吩咐。”
大哥?墨宴覺得好笑但是沒有說他。
“老公,你怎麼把五哥的身體送到醫院啊?”
“一哥會安排。不過,過幾個小時后委屈你一下。接下來呢,我們要搓幾條線。1、藍家和墨家的關係。2、把一鶴救下來的人。3、墨隱的角色。4、藍郡的角色。5、XSBN的據點。”6、勐海的眼線。7、BJ來舉行婚禮的老王和嘉賓。8、暮色黃昏高層投資的所有企業。”
墨宴聽完就小聲地對穆若冰說:
“我又不怕委屈,不過,高層投資的企業不是你犧牲后查過了嗎?我住院的時候就隱約聽藍郡對藍一鶴說沒查出什麼。怎麼還有這麼多的疑點啊?”
“藍郡到底是誰,怎麼姓我家的姓?”黑斗篷困惑地問,但馬上被墨宴懟了回去。
“別打岔,一會兒跟你說。”
“宴,他們查了六次賬都沒查出來什麼,現在只是以私攜槍支,私人恩怨殺人定的藍逸軒的罪,可是鏈子也斷了,來往賬目查不出任何線索,哪怕一點點違規都查不出,這怎麼可能。去年藍逸軒還帶着高層人士歐洲六國游,說是開拓資源,衚衕有無,誰知道呢!一哥只能讓我們暗查。”
穆若冰的雙目更加深邃,眉頭緊鎖。墨宴看看他,右嘴角開始上吊,眼神里的藐視遮掩不住地揮灑而出。穆若冰一下子鬆開了緊鎖的眉頭笑了,墨宴這表情就告訴他,真相出來了。
“宴。”
“老公,通知一哥驗筆跡,刑偵專家可以驗出筆跡的顏色是新是舊,你被害的前段時間,我出電梯口聽到兩個財務人員抱怨,三個月沒有回家了,終於結束了,十年的賬啊。現在知道了,十年的賬,三個月改的。一定是!碳素筆,十年前的賬和十年後的賬,筆跡顏色一定不同,只要查出來十年前的賬是新筆跡,審!老賬他們一定銷毀了。看來我爸早就聽到風聲了,他才安排重新做賬的。”
說到穆若冰犧牲墨宴就心口疼,穆若冰讓墨宴靠着他休息一下。
“宴,你身體太虛了,我聽說特殊任務開啟時你還狂跑,剛才又狂跑,為什麼不請示換方案?”
“沒什麼的,這不好好的嗎?身體虛是因為我想去找你。”
穆若冰用力摟了摟墨宴的肩膀。墨宴抬起頭看了看穆若冰滿臉幸福地閉上眼睛踏實地靠着自己的老公睡著了。
“嘿,你不要睡呀,你還沒告訴我藍郡的是哪。”黑斗篷過來吼墨宴。穆若冰做了個停的手勢制止了他。穆若冰用臉蹭着墨宴的頭髮愛撫着,他對黑斗篷說:
“我來告訴你,這話說來話長,咱們長話短說,你被殺后,藍一龍來到了暮色黃昏莊園,他告訴了你父親所發生的一起,畢竟你們兩個都是父親的兒子,你父親就讓他留下了,當時他十九歲,你小伯母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
這個莊園本來是伯父的,他娶了一個比他小十八歲的女孩兒,玩夜場的坐枱小姐。後來我我伯父癌症去世了,就把這個家業給了我爸爸,我爸按我伯父的遺囑給了這個小伯母一筆錢,可小伯母不要,一定要留在莊園。我爸也沒辦法,就按她的意思把貴賓樓8809套房給她居住。我不喜歡她,基本上沒有正眼看過她,她看人的眼神總是帶着幾分騷和浪。”
穆若冰看了看黑斗篷笑笑說:
“這就好解釋了,估計藍一龍殺了你后心理負擔太重了,畢竟才十九歲,他常常喝酒。有一次他喝醉了倒在藍宅門口,你父親不在,只有你小伯母在,你小伯母服侍了墨隱……”
“並,強姦了他。於是,就有了這小孽畜藍郡。哈哈哈……藍一龍!”
黑斗篷空中一掠房間裏出現了一家酒店的影像。
“燕北煙草大廈!”
黑斗篷的笑聲驚醒了墨宴,她看了一眼就認出了煙草大廈。黑斗篷漂浮過來,整個斗篷從兩邊裹住了墨宴,兄妹倆產生了靈魂的碰撞,靈魂的共鳴。
“妹妹,高考結束藍一龍來找爸爸,我才知道我還有一個小妹妹叫墨宴被那個家冷落。我心裏很痛就想去看看,大一暑假,我就去了燕北,藍一龍把我安排在燕北煙草大廈。第二天他的朋友來找我說帶我去看你,我就跟着去了,他的朋友叫小水,不許我露出身份,我就假裝是藍一龍,你當時的表情很困惑,問我怎麼了,我不知怎麼回答。再後來你們看吧。”
黑斗篷放開了墨宴,墨宴抬頭告訴穆若冰她記得那一幕,當時她就覺得怪怪的。穆若冰點點頭,開始看影像,只見藍一龍進了煙草大廈酒店藍一鶴的包間,他們漫無目的聊着天,晚飯時間,藍一龍騎着摩托載藍一鶴去吃燒烤。吃到了很晚,
藍一鶴坐在摩托車上回酒店,藍一鶴喝的有些多,迷迷糊糊地感覺不對,雖然他不熟悉回酒店的路,但是,他感覺行車時間有些長了,他開始警惕,他要下車撒尿。兩個人同時站在路邊撒尿。
同樣的身高、同樣的胖瘦、同樣的分不出伯仲的雙胞,當藍一鶴收拾好轉過身的那一刻,藍一龍快速地從身後亮出彈簧刀橫着一刀插進了藍一鶴的后腰。
“啊!”墨宴頓時大叫一聲。
黑斗篷瞬間用半邊斗篷遮住了墨宴,不再讓她看。墨宴緊緊地抓住斗篷哭泣:
“哥哥!”
耳邊連續的噗噗噗噗的聲音,黑斗篷遮住墨宴的耳朵。大大的斗篷帽垂在了墨宴的頭頂。
黑斗篷撤去了,影像沒有了,墨宴緩緩地走到植物人的旁邊,跪在了地上,撩開了絲緞被,伸手去解植物人上衣的扣子,扣子解開了,小腹以上有十五處刀傷。
“後面和側面還有五處。”
黑斗篷的聲音哽咽了。
墨宴小心翼翼地去撫摸植物人身上這些刀傷,她終於知道了這都是為了去看她才發生的。
黑斗篷旋轉而起,懸浮在墨宴的頭頂上,懸浮着、懸浮着。
清晨,保安巡邏在竹林迷宮的入口,看到墨宴撲倒在地,嘴邊淌着鮮血。20多分鐘后120和110相繼來到了暮色黃昏莊園。莊園的大門打開了,人們看到了墨宴被抬上救護車,沒有看到的是一輛沒有牌照的救護車在穆若冰和藍一鶴一左一右的屏蔽下駛進並駛出了莊園。
墨宴被診斷嚴重低血糖和大腦缺血,其他的是皮外傷不嚴重留在醫院觀察,藍一鶴也在這個醫院,他在外科病房,藍郡沒敢告訴他墨宴住院了。藍一鶴昨晚送進醫院情況非常危險,大腿骨折,腰椎斷裂,頸椎錯位,多處軟組織挫傷。這沒有幾個月是出不了醫院了。手術后的藍一鶴由於精神受了些刺激,半夜會驚嚇而醒,還在ICU特護。
第二天,墨宴就鬧着出院了,她說她聞不得醫院的氣味。藍郡交代了貴賓樓的丁經理,一定要照顧好墨宴,不許再出事。
回到家的墨宴第一眼就看到了穆若冰,夫妻二人一句話不說,牽着手坐在了茶桌旁,墨宴淌着淚泡茶,泡了老公最喜歡喝的紫鵑,穆若冰默默地剝着茶桌上的桂圓,一粒一粒的桂圓肉送到墨宴的嘴裏。茶泡好了,墨宴布好茶,雙手捧起要遞到老公的唇邊,穆若冰一手接過茶杯,一手把妻子摟在了懷裏。
墨宴的淚水怎麼都止不住,穆若冰給墨宴擦乾眼淚就拉起妻子走進了卧室。進卧室后,穆若冰從梳妝枱夾縫裏取出平板電腦打開,從百度上搜索到燕北市的地圖,遞給墨宴一張卡片,墨宴對照着卡片上的各區域名字,在地圖上標記給穆若冰看,確定着。
夜半時分,夫妻二人躺在床上,墨宴靠在老公的肩窩處說:
“你說晚上告訴我的。你告訴我嘛。”
“好,我告訴了你,你不許再哭,你的身體太弱了。”
“嗯,我不哭。”
穆若冰側身轉向墨宴,一手把妻子緊緊的抱在懷裏,另一隻手撫摸着墨宴的臉。
“宴,還記得社科院研究生院的咖啡廳你、我、一哥,咱們三個人會面嗎?那時我已經不是人類了,那次9·11事件,我的軀殼早以化作灰燼了。”
墨宴雙手環抱着老公,沒有哭,但思緒回到了1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