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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宴聽着哥哥發悶的慘叫聲心急如焚,知道這不是一般的毆打,以哥哥的韌性和意志力這到底遭遇了什麼?她必須出去!她轉身打開衣櫃,從衣櫃裏用雙手食指和中指抽出兩張鈦鋼塔羅牌用力一甩,兩張塔羅牌旋轉着飛向了窗帘。

兩張旋轉的鈦鋼塔羅牌把窗帘橫着交錯割開,墨宴收回塔羅牌剛要往陽台走就聽到身旁的門鎖響了一下,她一扭動把手,門開了。

墨宴出來看到一片漆黑,所有的燈都黑着,她迅速打開所以燈的開關,讓中廳亮堂起來,轉身她跑到健身房間,打開燈看到藍一鶴的頭都腫脹成圓的了,藍一鶴倒在跑步機旁,衣服凌亂,頭髮凌亂,鼻子嘴角都掛着血跡,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墨宴上前蹲在藍一鶴面前想看看哥哥到底怎麼樣了,藍一鶴眼睛腫得已經睜不開了,一邊咳着一邊艱難地對墨宴說:

“不要報警,千萬不要報警。”說著就暈了過去。

“哥…哥!”

墨宴跑回房間抓手機就給藍郡通話:

“藍郡,快到我這裏來,哥被人打了。非常嚴重!快!”

說完,墨宴換上黑色的緊身衣,外面套上風衣式的裙裝,登上全黑色的網球鞋,出卧室時,把一條超長的黑絲巾繞在了脖子上。

藍郡帶着幾個精明的保安過來了,看到墨宴這身扮相就問:

“姐,你要幹什麼?”

“趕快搶救哥,不要管我。”

墨宴說著就跑了出去,藍郡也顧不上許多,先去救人了。既然已經讓藍郡看到了,墨宴索性邊跑便把風衣式的裙裝直接扯了下來,墨宴出了貴賓樓就向右跑,到了黃昏大道右轉順着黃昏大道跑到了青龍山下的靜修室。

靜修室的門敞開着!

墨宴的衣袖口剎那探出來兩張牌,她一步一步地向靜修室的門口靠近,這是墨宴喜歡對內思考的地方,她也常常在這裏做早課,冥想。這靜修室只有她和她的父親藍逸軒有鑰匙,墨宴是一個嚴謹的女人,她每天做完事情都會把門鎖好離開,現在門開了,這讓墨宴感受到危險在逼近。

步步前移,墨宴走進了靜修室,燈開着,沒有人,她坐在靜修室的椅子上喘息着,休息到不喘了,也沒有人進來,墨宴的右嘴角開始上翹,用藍一鶴的話來說,那就是有人要倒霉了。墨宴站起來把燈關了,把門也關上並在裏面把門鎖住了,她把自己鎖在了靜修室里,她在等待,等待着有人咬鉤。

她坐在靜修室的靜修椅上,專註地注視着門外。突然,一陣冷風飄忽着來到了墨宴的旁邊,一個空空的黑斗篷籠罩了她的上半身,這個黑斗篷的帽子大大的卻空空戴在頭上,但是,,沒頭!

黑斗篷發出嬉笑的聲音裹着墨宴旋轉轉,墨宴知道,又與不明生物遭遇了。她站了起來,兩手食指和中指夾緊了鈦鋼塔羅牌,雖然靜修室很黑,但是鈦鋼塔羅牌開了刃的寒光在靜修室扎眼了。

“宴,收起飛鏢。”

清冷、蒼涼的重金屬聲音。

“老公。”

墨宴要去開燈,被一隻大手抓住了,墨宴極力地要甩開。

“不許嚇她。”

穆若冰的聲音像是在呵斥黑斗篷。

墨宴感覺一股帶給她安全感的溫度把她環繞了。

“宴,別開燈,咱們進酒窖。”

墨宴點點頭,她知道,黑夜裏他們什麼都能看到。墨宴被一股力量簇擁着進入了酒窖,這裏她來過很多次,因為冒犯父親被關了一個星期,

她很熟悉,但她還是閉着眼睛被簇擁進來。

“宴,你看看這是誰?別怕,有我在。”

墨宴睜開眼睛,她看看四周,然後定位在了酒窖這個禁步的房間裏,這個房間和墨宴被關禁閉的房間只有一牆之隔。

“宴,你還記得你曾經被關在那裏。”

“是的。”

“我宴受了多少罪,被打的死去活來,我當時居然不在,對不起。”

一股暖流匯入了墨宴的心流。

“老公,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

穆若冰顯出了身形。墨宴抱着穆若冰號啕大哭,穆若冰把妻子緊緊地抱在懷裏一聲不吭。

黑色的大斗篷很無聊地飄到床邊,看看床上那枯槁了的軀體,又看看自己,又看看一對擁抱着的情深伉儷,無奈地黑斗篷就撲到枯槁了的軀體上,頓時,床上就躺着一具戴着斗篷帽,披着黑斗篷的骷髏似的紙片人。

“老公,你沒有死!你不能死!”墨宴哭的天旋地轉。

“宴,我死了,但我還活着,其實我早就死了,但我還可以活出人的樣子來。”

“你們兩個別秀恩愛了好不好,看看我這個單身狗還有沒有機會活,還有沒有機會報仇。”

躺在床上的黑斗篷說話了,穆若冰“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他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妻子說:

“宴,無論我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活着,我還可以在你身邊就好,不哭了,你看看這床上躺的是誰?”

墨宴這才從穆若冰的懷裏抬起頭來,她擦擦淚水,放開弔在穆若冰脖子上的雙手,慢慢靠近了這一床一地的黑斗篷。

走近了,墨宴並沒有害怕,她的膽子本來就大,她只是覺得很搞笑了,她轉身對穆若冰說:

“老公,這人怎麼扁成這樣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紙片人吧?”

紙片人生氣了,嘴一癟一癟地說:

“你說我要你這個妹妹幹什麼?”

“妹妹?你是誰?”

墨宴的表情嚴肅起來,她轉頭看着自己的老公,穆若冰走過來扶着墨宴的雙肩:

“是的,他是你哥,別怕,去看看,他是哪個哥。”

“你到底是誰呀?扁成這樣怎麼可能是我哥,笑死人了。你到底是誰呀?”

“是誰是誰,你不會低頭看看呀,就會渣着嘴叫。”

紙片人真的生氣了,穆若冰笑着說:

“你們這些兄妹呀,就沒有一個是嘴上饒人的。”

墨宴低下頭仔細看紙片人,雖然非常的枯槁,但是還可以看出五官和輪廓。墨宴看着看着,笑容沒有了,她“啊!”的一聲跳了起來:

“藍一鶴”

“不,宴宴,我是藍一鶴。但不是現在暮色黃昏莊園的行政總裁藍一鶴。”

說著,黑斗篷站了起來,斗篷裏面依然是空空的,床上一床絲緞被蓋着紙片人,紙片人沒有任何生息的睡着。

“植物人?”

“是的,我是植物人,還不是拜那個藍一鶴所賜。”

“拉倒吧,當時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要被殺的是他,你認為活到今天的你會是好人?”

墨宴說完撇着嘴坐到了床邊,她伸手隔着被子攥住了植物人的手。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黑斗篷來回踱着步和墨宴辯論。

墨宴吊著右嘴角不屑地懟着黑斗篷。

“我說,你都回來了,你進你自己的身體裏去不就完了,還在外面折騰什麼?”

“我要能進我早進了,你當我願意呀?切!”

“好了好了,說正事。”

穆若冰笑着打斷他們,開始介入話題。

“宴,是這樣的,你父親槍殺了我,因為我本來已經不是人類,所以我只能到達人間或其他空間的邊緣地帶。”

“老公,為什麼說你本來不是人類呀?你是呀,咱倆結婚了呀!”

墨宴走到穆若冰身邊,摟着他的胳膊,依偎在他的胸前,穆若冰摸摸妻子的臉,低頭吻了吻妻子的腦門說:

“這個嘛,晚上告訴你。我先說正事兒,我到邊緣區域后就遇上了他,因為他和活着的藍一鶴長的一樣,我就和他聊了起來,才知道現在這個藍一鶴跟咱們倆曾經說過的過程是假的,掩蓋了太多的事實,而這個真正的藍一鶴被人救了下來,卻成了植物人。你父親把他私密地關在酒窖里,每天去照顧他,為他洗澡擦身。而他的靈魂卻被封死在了邊緣地帶。

我惦記你,要回來暮色黃昏莊園,就把他帶回來了,本以為他能還“魂”,沒想到你父親被抓,他的軀殼很久無人照顧,這樣的軀殼根本承載不了他這麼茁壯的靈魂。”

“哈哈,茁壯,是夠茁壯的。”

墨宴看着黑斗篷笑道,黑斗篷把後背給她,不理她。

“宴,他的確是你哥,你也知道他們是雙胞胎,他為大,但是,因為十九歲他就成了植物人,所以他的思維和認知卡在了十九歲。他的思維不是成年人的,你不要和他懟。”

“老公,這個哥是藍一鶴,記得爸爸說過,哥是雙胞胎,老大叫藍一鶴,老二叫藍一龍。現在暮色黃昏莊園的藍總就是藍一龍嘍。”

“是的。”

墨宴鬆開穆若冰的胳膊走到黑斗篷前伸出雙手去抓黑斗篷,黑斗篷真的是空的。

“哥哥,你不要難過,記住,我不是懟你,我只是和你開玩笑,我不會懟你的哈,無論你是什麼,我都是你的妹妹,需要我做什麼說話。等你真的回來了,我陪你療愈。”

空空的黑斗篷帽子裏滑出了兩串晶瑩的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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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墨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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