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護照

取護照

“護照?”,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吃荔枝怎麼還需要護照呢?”

他淡定地說:“我們去泰國吃荔枝。”

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多年不見,劉書坤變化真大。

他看出了我的驚訝,說道:“現在想吃荔枝,就去吃,想做的事情就去做,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

他的淡定撫慰了我的驚訝,我說:“好,這就去拿護照,去吃荔枝。”

我家離他這兒並不遠,大概3公里,他提議走路過去。

他喜歡走路,我也喜歡走路,這是我倆在高中成為好哥們的基礎。

北方的夜晚是安靜的,晚上9點,人們就陸續進入了夢鄉。除了在外面打完麻將回家的人,寬敞的道路上基本上沒有行人。

劉書坤遞給我一支煙,而我的思緒便隨着裊裊的煙霧回到了高三的那個夜晚。

當時是2007年的臘月初十,距離寒假還有兩周。那天,我倆打算第二天曬一曬被子。曬被子需要早起,否則占不到地方。我們學校的公共區域很小,只能把被子搭在學校四周的圍欄上。

大雪下了一周,宿舍難免潮濕。說到這裏,必須要強調一點:我們雖然在北方讀書,但當時很多學校宿舍條件比較艱苦,我們學校宿舍和教室都沒安暖氣,更不必提空調了。

話說回來,我們白天聽了錄音機,了解到明天會晴天。曬被子關鍵是要佔一個好位置。我倆商量一番,找到張宏德,拿到多媒體教室的鑰匙。晚自習一放學,我倆就從宿舍扛着被子,躲進了多媒體教室。

劉書坤有先見之明,放下被子之後,他讓我回宿舍拿來暖瓶和快餐杯,他去小賣部買點零食、饅頭和“熱得快”。

夜裏10:30之後,學校就沒有老師巡查了。老師們一走,保安們也就下班了,他們也選擇在保衛室貓着,圍着爐子烤火。

夜裏12點,我倆大搖大擺地從多媒體教室出來,在冰雪遍地的校園裏,我倆圍着學校走了一圈,最後去校醫室門口偷來幾個煤球,準備用多媒體教室的爐子取暖。

取來煤球,生好火。我倆便烤起了饅頭,吃起了零食,也看起了電影。那天夜裏,我倆看了一晚上的“小電影”。

但並不覺得累。

他問我:“怎麼不說話,你在想什麼呢?”

我說:“還記得高中我倆在多媒體教室的事嗎?”

他興奮起來,說道:“當然記得,青春的感覺終生難忘,”

他吐了一個煙圈,問道:“你第一次吃荔枝是什麼時候?”

我回應他:“既然你讓我寫你的故事,那我也就不說假話了,我第一次吃荔枝是9歲。一位阿姨來看母親,帶了一些荔枝,當時覺得很奢侈,不敢放開肚皮吃,只嘗了四五個,印象很深刻。”

我接著說,“上初三的時候,父親從省城打工回來,帶來兩箱荔枝罐頭,我很興奮,連忙開了一瓶。我媽還怕我着涼,因為那時候也是冬天。我讓她也嘗嘗,她吃了一個,說不好吃,味道像壞了的紅薯。”

我也吐了個煙圈,問他:“你呢?什麼時候第一次吃的荔枝?”

他笑了笑,說道:“我?我上大學才嘗到荔枝的味道。大一暑假做兼職掙了點生活費,下班回來,在學校夜市上買了兩斤荔枝,兩天白乾,但吃得大快朵頤!”

我一陣感嘆:“很多人隨隨便便就能吃到的荔枝,對我們來說還是充滿了奢侈。”

劉書坤說:“越是平常的事情就越奢侈,阿拉伯世界流行一句話,’你的砒霜就是別人的蜜糖’,太經典了!”

我點點頭:“嗯,就拿我大伯來說,愛喝酒,最終還是因為喝酒中風,現在話都不會說了,處處都需要人照顧······”

他接過話頭:“所以我們要做什麼就立即去做,免得將來留下遺憾。”

我說:“現在你實現了’荔枝自由’,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他笑笑:“對,我現在實現了’荔枝自由’,還有’車厘子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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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歡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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