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克萊恩在行動
第85章克萊恩在行動
深夜，昏暗的星辰在天空中散發出垂死的光芒，楓葉街空蕩的道路上正瀰漫著飯菜的濃香。
兩側昏黃的燭火在雜亂無章的窗戶上，照映出了一個又一個忙碌的剪影。
就像作為工業區的北區，居住着人數眾多的貧苦工人一樣，這裏的人們大多數都是在附近碼頭上討生活的苦力。
雖然同樣位於東區，但相比於距離此地只有兩個街區的富人聚居地，奧爾斯納街所展現出來的繁華，截然不同的糟糕環境，簡直完美的詮釋了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楓葉街竟然沒有一顆楓樹……”
抬腿邁過堆積着各種雜物的臭水溝，克萊恩突然想起來了一個前世的笑話。
“可惜這裏並沒有科技，只剩下了狠活兒！”
當他搖了搖頭，在黑夜中壓低帽檐，準備繞開幾乎搭建在臭水溝上的窩棚時，藉著窗戶里微弱的火光，忽然看到了半截早已枯死的樹樁。
而在更遠處，一個個宛如墳塋的樹樁旁邊，不知道廢棄了多久，頂部都已經腐朽殆盡的煤氣路燈，彷彿化成了一尊又一尊被人遺忘的破敗墓碑，孤獨的守望着這個愚昧的角落。
“楓樹、科技、繁華的都市，也許，這裏曾經都擁有過……”
突然間福至心靈的感悟讓克萊恩愣在原地，但目前只有序列9的他，根本無法解答這股莫名其妙的感慨。
只能在原地躊躇了良久后暗嘆了一口氣，隨即解下纏繞在手腕上的黃水晶靈擺，兀自喃喃自語道：
“今晚調查血手黨的行動會遇到危險……”
一連三遍后，懸吊在手腕上的靈擺開始順時針緩緩轉動，但幅度不大，表明有些許危險完全可以承受。
得到結果，對此並不放心的克萊恩又十分謹慎的，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逆走四步，來到了灰霧之上重新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占卜。
結果顯示跟現實中並沒有任何區別，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看來今晚的行動並不會有超凡因素的影響，不像是上次碼頭倉庫那起凶殺案一樣危險，連佔卜結果都能被干擾。”
放下心來，克萊恩迅速脫離灰霧，簡單整理着裝將靈擺重新纏繞至手腕，順着楓葉街轉身拐進了一條更加雜亂不堪的小巷子。
復行數十步后楓葉街137號民房前，相較於外部建築佈局雜亂，臭水溝里堆積的垃圾發酵出刺鼻的惡臭，這裏的情況明顯好了不少。
雖然低矮的民房依舊看起來年代久遠，但卻並沒有肆意向外延伸的窩棚，也沒有宛如地雷般佈滿每個角落的排泄物。
篤篤篤……
磕了磕腳上的靴子，克萊恩上前一步敲響了房門。
不多時，房間裏便傳來了罵罵咧咧的回應，顯然房屋主人的嘴巴並不像住所那樣乾淨。
只不過當房門被打開的那一刻，額頭冰冷的觸感，與槍擊上膛的聲音卻讓怒氣沖沖的比爾，瞬間啞了火。
同時一道嘶啞且不含一絲感情的冰冷聲音，在他耳邊回蕩道：
“比爾·科魯茲，今年43歲，家住廷根市楓葉街137號，26歲加入血手黨，曾因故意傷害罪被判入獄6年，鑒於其在獄中表現良好，獲得8個月減刑，出獄后又因被指控猥褻再次入獄……前後共入獄三次，至今未婚。”
“我說的對嗎？比爾先生。”
話音剛落，讓故意啞着嗓子以格爾曼·斯帕羅的人設，準備審訊對方的克萊恩沒有想到的是。
這名當了幾十年黑幫老鼠，前後多次入獄，按理說應當是個狠角色的比爾·科魯茲，竟然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顫顫巍巍的求饒道：
“先……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血手皮特幹了什麼，我就是個看倉庫的小角色，之前幾次入獄也是幫別人頂罪，他們給了我一些錢，都被我存了起來，準備去鄉下養老。”
“我所知道東西都已經告訴您了，求您放過我吧！”
聞聲，單手舉槍站立在門口的克萊恩，立刻察覺到了對方話語中所表述出來的問題，旋即壓下“之前有人找過你？”類似的疑問。
抬腿步入房間，以波瀾不驚的口吻沉聲說道：“那就把你之前說過的再重複一遍。”
見對方沒有讓自己交出血手黨給予補償金，比爾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道：
“就像前兩次說過的那樣，我只是一個看守倉庫的小角色，並不清楚血手黨魁首皮特先生到底在謀划些什麼。”
“不過聽一些傳言說，前段時間剃刀幫內訌可能跟血手黨有不為人知的關係，還有人說剃刀幫的新老大爛牙，投靠了血手皮特。”
“幫派之間的火拚？表面上看，這跟我想要調查‘祭祀的委託’，與碼頭倉庫那起槍擊案，並沒有直接聯繫。”
暗自沉吟了一會兒，克萊恩直接了當的問道：“你知道東區碼頭倉庫發生的槍擊案嗎？”
“聽說過！”比爾渾身一顫，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雖然眼前這傢伙並不像前兩次那些人一樣，開口詢問間讓他有種經歷酷刑的感覺，但先後經過兩次折磨，早已讓比爾比家貓還要溫順，一股腦將自己知道的所有細節全部交代了一遍。
其中包括血手黨早在去年，就在碼頭附近租下了很多空置的倉庫，將其改造成擁有上下鋪的臨時住所，然後又註冊了一個服務公司，大張旗鼓的在廷根市招攬年輕女孩前往貝克蘭德工作。
有人說那些應聘者們，最終都被送到貝克蘭德干起了拉皮條的勾當，也有人說她們成為了真正的女僕，在貴族宅邸過的很好。
但總而言之，就連比爾這些加入了很久，平時又在管理倉庫的血手黨成員，都不知道她們到底去了哪裏，那些拿到了傭金的家庭，也很少會過問這些事情。
直到前段時間的槍擊案，導致血手黨魁首的副手當場死亡，血手皮特不知所蹤，這類業務才就此停頓了下來，並暴露在了官方超凡者的眼前。
繼續詢問了一些細節，克萊恩十分謹慎的退出比爾·科魯茲的住所，重新回到了楓葉街上。
他並沒有幹掉對方去找去找祭祀領取賞金，因為就像其自我辯解的那樣，在他入獄后確實有不明來源的匯款，打到了比爾本人的賬戶，這一點卷宗里記錄的非常清楚。
可要說為什麼廷根市警察署沒有繼續調查，克萊恩對此也並不意外，就算是陽光下也會有陰影，他也並不是什麼正義的夥伴，至少目前不是……
“副手死亡、皮特失蹤，整個血手黨目前一片散沙，這些跟警察署初步調查后提供的報告別無二致。”
漫無目的的行走間，克萊恩的臉上逐漸爬上了一絲迷茫：
“可問題是該到哪裏去找血手皮特呢？”
想到這裏，克萊恩突然逆走四步重新來到了灰霧之上。
如巨人居所般擺放着22把高背座椅的最上首，他平穩的垂下纏繞在手腕上的黃水晶靈擺，心中默念：
“占卜血手皮特的下落會遭遇危險。”
一連三遍過後，無風自動的靈擺開始順時針微微旋轉，但幅度不大，與其所蘊含的危險性成正比。
見狀克萊恩毫不猶豫的具現出紙張，寫下相應的占卜語句，然後緊閉雙眼向後躺下。
肆意瀰漫的灰白色霧氣，彷彿劇場上厚重的帷幕般在克萊恩眼前緩緩拉開，顯露出後方光線昏暗且狹小逼仄的房間，與兩位本場“話劇”的主角。
定眼望去，其中一人被綁在椅子上低垂着腦袋，頭髮散亂看不清面容，原本潔白的襯衫上依稀可見大大小小沾染着血色的破洞。
而在另一邊，一名身穿黑色長褲與馬甲，袖口高高捲起白面無須的青年，反覆挑選着長桌前各式各樣的刑具。
直到他拿起一把小巧精緻的鉗子比劃了幾下，這才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徑直來到另一人身前，強行拽起了對方的手指。
在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白面無須的青年將一片帶血的指甲扔到身後的桌面上，滿含笑意的俯下身體，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皮特先生，因蒂斯有句諺語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
“眼下的各種刑具，我想一定能撬開閣下的嘴，所以我希望你能跟我們好好合作，將自己所知道的細節都講清楚，我們是不會虧待你的！”
“血手皮特？這下可真變成血手了。”
正在觀看演出的克萊恩，注視着灰白色霧氣瀰漫的“舞台”上，血手黨魁首凄慘的模樣，心中滿是疑惑的思索到：
“他竟然在官方超凡者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悄無聲息的暗中拘禁，審訊他的到底是什麼人？”
“跟之前找過比爾·科魯茲的人，又是什麼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