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掉寶
天色大亮時，大家忙活起來，打點行裝。
辛如鐵將新娘子拉到一邊：“在腥房你答應要滿足我一個要求。”
“對。”
“畫送我。”
“那是本門前輩煉製的寶物，你要它做什麼？”
辛如鐵大致講了一下對房姐的承諾，補充道：“厭魂圖一直拘着他們，無法作妖，但也無法歸流，直到昨夜瘋雨破壞了禁咒。”
“這事我就想不明白，瘋雨會破壞畫的禁制，前輩不會不知。大荒之地，一年下幾次瘋雨並不奇怪，他要想壓制這些詭意，為什麼沒留後手呢？”
“也許他打算瘋雨降臨前就來收畫吧，也許他有壓制之法但昨晚意外失效了，誰知道呢？人算不如天算。”
新娘子歪頭想了想，最後嘆氣道：
“只能這麼認為了。這畫可以交給你保存，將來前輩若尋畫，我知道了肯定會如實相告，這你也要曉得的。”
“曉得，我自會應付。”
新娘子又問道：“意死陰境裏的時間與現實差距有多大？”
“這個不一定，看施法者的意願，但是，就我所知是肯定慢於現實的，但又不會絕對停止。”
“這變化範圍可夠大的。昨晚在禁溝呆了三十多天，回到屋子居然不過半息功夫。”
“害，那是瘋女人想多折磨你們，把時間變動設置得特別慢，畢竟肉身放那不管，活不了幾天。”
新娘子握了握拳頭，欲言又止，抬腳蹭蹭地板，終於問道：“那你說你在承受意死之刑十三年，是現實還是那邊的時間？”
“當然是現實時間，絕地你是沒見過，那鬼地方誰給你計時？”
新娘子身體僵住了。
“也過得這麼慢么？”
“那怎麼可能，要是這種時間流速比例，那邊不得過了，我算算，35，24，60。。。。。。我滴個乖乖，那可是幾千萬年，我就不是給挫骨揚灰了，簡直能給挫成電信號。”
“電什麼？”
“算了，不要計較這個，總之那邊大概過了幾百年吧。你要感興趣，下次我再去了找個怪物問問？”
“呵呵，沒，沒興趣。”
好傢夥，無休止的折磨持續幾百年，難怪他對腥屋的酷刑見怪不怪，毫不動容。
新娘子暗暗心驚，心不在焉胡亂又說了幾句，偶然回頭看見曹林木站在一個恰當的距離，恭恭敬敬，滿臉笑意。
“有事兒？”
“哦，二位大人，在下確有幾句話要講。”
“說罷。”
“大人，昨晚曹某雖歷經磨難，仍能僥倖不死，一切全蒙二位搭救，所謂知恩便要圖報，在下是想代表幾位同行，報答二位救命之恩。”
新娘子一聽這個，拍拍辛如鐵肩膀：
“呵呵，這事兒你來應付吧。”
說完也不管他們反應，飄然而去。
“辛大人，你看。。。。。。”
“怎麼報答。”
曹林木立刻走到身前，從懷裏掏出一沓銀票：
“這些是我們臨時湊的一千三百兩銀票，還請辛大人笑納。”
辛如鐵撓撓胡茬，沒有立刻接住。
“你們四個人，一千三百兩？命這麼賤？”
曹林木畢竟在外闖蕩多年，臉色絲毫未變，笑容更燦爛了：
“罪過罪過，不是我等摳唆，實在是我們此去盤織村，主要是取貨，並沒帶多少錢在身上，不過，我這裏還備好了一張空白銀票，
在咱成國各大城市票號都可支取，請大人一併笑納。”
辛如鐵也不客氣，一把都抓在手裏，哈哈笑着，拍拍他後背：
“商人像你這麼實在的，不多。好，洒家收下了，你這個朋友，洒家也交下了，以後有什麼辛某幫得上忙的，開口。”
曹林木深深鞠了一躬：“高攀高攀，辛大人功夫高強，法術深不可測，與您結交，曹某三生有幸。”
“行了，交朋友就別這麼多虛禮，走了。”
“大人，且慢。”
“嗯？”
“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
“講嘛，別大人、在下的，叫我老弟就行。”
“好的，大哥，敢問你們可是往盤織村去的。”
“是啊，跟你講過吧？”
“對對對，就是這個事兒，昨晚這一番驚嚇，我們腿肚子都還在抖，想。。。。。。”
“想跟我們一起去是吧？行，趕緊收拾一下，我安排。”
曹林木千恩萬謝不提。
辛如鐵把銀票塞進包里，就聽後門外有人大聲喧嘩。
“老易，你看，這金閃閃的是啥玩意兒？”
“這。。。。。。詭物掉寶貝啦，快叫大人。”
“大人在此，都讓開，東西在哪？”辛如鐵探頭說道。
幾個紅衣人一看是他，趕忙讓在一旁。
只見糞坑中，露出一腳金光閃閃的東西，還閃着短促的彩霞之光。
“撈出來。”
竟是一個黃金馬桶，通體光滑沒有多餘紋飾，霞光熠熠，不染點污。
“這應該是茅屍詭炸死後留下的。”新娘子繞着看了一圈說道。
“馬桶法寶，有什麼妙用？”
“我施個辨法咒一瞧便知。”
說著，新娘子結出手印，口誦：
天目與天相，逐睛如雷電。心照八極，洞徹表裹，無物不明。急急如律令。
雙指一點，一片精光在馬桶上流淌過去，桶壁上現出幾排光的蝌蚪文，倏忽飛起，鑽入新娘子頭頂不見了。
“法寶功能:
一．原初：拉屎。效用：坐上后自動清空腹內糞便、宿便，無視便秘，不用擦屁股，桶內污物虛空自清潔；
二．特效：治療腸道疾病，連坐六個時辰可以徹底治癒痔瘡等肛腸疾病；
三．額外：扣在頭上可以極大提升防護，並可徹底抵消一次致命傷害（每十天可用一次），但會嚴重妨礙視線；
四．其它：桶內永遠存留四分之一的淡水，可飲用。”
眾人聽新娘子說完，臉上表情複雜。
辛如鐵說：“守捉使，這法。。。。。。寶器你要麼？”
“按理說，辦差過程中繳獲的物品，超凡品質以下的我們自行處分。這東西，正好就是個超凡。。。。。。”
“這破東西居然超凡？你考慮着辦吧。”
辛如鐵再不看馬桶一眼，因為發現了別的寶貝：眼睛。
幾十個眼睛，大大小小，散落在泥巴地里，因為沒有發出特別光彩，而未被人發現。
辛如鐵撿寶貝似的一個個挖出來，在雨水裏沖洗乾淨。
各型各色的瞳孔緩慢放大縮小，都是“活物”。
“哎呀，大人，小心身上長眼睛。”
阿九急急提醒。
“不會，這些是魘目怪死後爆出來的，也算一種小寶物。”
辛如鐵挖土豆一樣，手裏拿不下了就叫幾個紅衣人幫忙捧着，最後確定尋摸乾淨了，就找來一塊乾淨帕子，把咕嘰亂叫的眼球擦乾淨，又找來一個布袋，全都丟了進去。
“哈哈哈，這可是好東西，不過，你要這沒什麼用啦。”
新娘子看他護食一樣護着布袋，又看出眼球不過是上佳品質的貨色，不禁啞然失笑，沒多言語。
“好了，把死去兄弟的遺骸分盒子裝好，收拾收拾準備上路。”
辛如鐵走到新娘子跟前說：“你們先出發，我還有些事情要收尾，午前趕上你們。”
“好，不要耽擱。”
辛如鐵走回驛站廳堂，看到房姐立在櫃枱后，以手支頤，獃獃看着門外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