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頭
我本來想走的，但沈月說自己害怕，讓我在門口等她。
“終究還是個小姑娘，還敢裝鬼嚇我！”我心裏偷笑不已，雖然我膽子小，但是在美女面前怎麼能慫呢，這可是展現男子氣概的大好時機。
男廁里傳來淅淅的水聲，一想到沈月在裏面上廁所，我腦海里浮現出她絕美的臉蛋，有些想入非非。
“小夥子，你在這裏幹啥子嘞？”
這時，一道沙啞的聲音傳入我的耳膜，我轉頭一看，只見一個瘦弱的老頭站在面前，乾癟多皺的面孔，深土黃色的皮膚，灰白色的鬍鬚稀稀拉拉的分部在下巴上，暗紅的嘴唇已經乾裂，兩隻眼睛都深陷在眼窩中。
大半夜的，突然出現這麼個老頭，我還是有點害怕的，再加上對方詭異的神色，活脫脫像電影情節中的厲鬼，他的臉都快貼着我了，我後退半步，連忙回道。
“我在等人。”
“等人？”老頭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又動了下乾枯的嘴唇，聲音嘶啞:“小夥子，我看你年紀輕輕，咋的精神不好呢，你瞅着這個位置，自言自語啥呢，怪嚇人的。”
我順着老頭所指的方向，正是沈月剛才站的地方，我當時就驚出一身冷汗，拿煙的手都有些顫抖。
“咋，咋自言自語了，我這一直跟站在那的小姑娘聊天呢，爺爺你眼神不好吧？”
老頭顯的很生氣，用手指着我說:“我眼神好着呢，從剛才我就聽到你在廁所大喊大叫，我看了半天，廁所就你一個人在這！”
說完，老頭罵罵咧咧的走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我跟沈月聊了半天，他么的跟我說是自言自語，那我豈不是跟鬼說了半天話！
現在是夏季的夜晚，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向廁所就像是看到了張開血盤大口的猛獸。
“李思華，你在跟誰說話？”裏面，傳來了沈月嬌媚的聲音，我再也不敢停留，“媽呀”一聲跑到樓下。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跑路，去他么工資，去他么的夜班！放我出去！！
“靠，誰鎖的門，而且還是反鎖！”
我瘋狂的推着大門，可這扇門卻是紋絲不動，這時樓梯傳來若隱若現的高跟鞋聲，一樓的燈也開始忽閃忽滅，將她在樓梯里的影子拉的老長！
是沈月！
沈月似乎看到我了，即便隔的老遠，我還是能看到她臉上的冰冷，我嚇的肝膽俱裂，這時燈滅了，我暗道好機會，趕忙找個地方躲了起來。
“李思華！”沈月就像復讀機一樣，口中重複喊着我的名字，語氣中不帶絲毫感情，聽不出喜怒。
“李思華！”
“李思華！”
“李思華！”
這詭異的場景讓我冷汗直冒，就連後背的衣服都被打濕了，半夜三更別人面無表情喊你名字，而且一直重複，別提有多滲人了。
幸好沈月並沒有找到我，而是在一樓附近不斷轉悠，口中依然重複念着我的名字，加上高跟鞋獨特的韻律，每一下都像在擊打我的心弦上，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快停止流動了。
突然，她不再說話，連那瘮人的高跟鞋聲也跟着消失，在黑暗的環境裏，我根本無法判斷沈月的方位，只能懷着忐忑的心繼續等待着。
燈又亮了，我悄悄觀察前方，沒有沈月的身影，奇怪了，剛才她明明站在那的，哪去了？
“你在找我嗎？”
沈月幽幽開口，我身體猛的一哆嗦，機械性的轉過了頭，看到了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你，你別過來啊。”我驚恐大叫。
“我剛才叫你等我，為什麼走了？”沈月依然面無表情，似乎在等我的答案。
“冤有頭債有主，我沒害過你，不要殺我！”
“殺你，我為什麼要殺你？”沈月愣了下，美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你不是鬼嗎？”
“拜託，你這樣子超遜的啦，這個世界哪有鬼呀。”沈月臉上冰雪消融，露出一抹笑容。
見沈月笑靨如花，我緊張的心稍微平復些許。
“不對，你剛才的狀態就跟中邪一樣，還說自己不是鬼？！”想到剛才那一幕，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笨蛋，人家故意嚇唬你的啦，誰讓你丟下人家的！”沈月鼓起了腮幫子，氣呼呼道。
“你看看，鬼有體溫嗎？！”見我不信，沈月又抓起我的手，她那手軟軟的，還有些體溫，這些都是我真實的感覺。
這下我徹底相信沈月的話了，原來她真的是人，更何況我還看到了她地上的影子，剛才因為恐懼下意識的忽略了。
“奇怪，那老頭為什麼說沒看到你呢？”
“老頭，什麼老頭？”沈月傻眼了，見沈月神情不似作偽，我還是一五一十跟她說了剛才的事。
“扯淡吧，我們公司根本沒有什麼老頭！”
“什麼？！”我渾身發冷，不會是剛才的老頭才是鬼吧！
“哦，我知道啦。”沈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用粉拳擊打了下手掌，露出了恍然之色，我神情一震，有些期待的豎起耳朵細聽。
“哼，你以為編個子虛烏有的老頭就能矇混過關了嗎？說，剛才為什麼丟下我！”
沈月柳眉橫豎，想揪我的耳朵，我下意識的躲閃。
我深吸一口氣，心裏的疑惑實在是太多了，短短一晚上經歷的事情可比過去幾個月加起來還多，一開始他以為沈月是鬼，後來又冒出個詭異的老頭，一口咬定我在自言自語，沈月又說公司里根本沒有什麼老頭，到底誰的話才是真的？
不過現在的情況，我還是偏向於相信沈月，因為她有體溫，有影子，相反那奇怪的老頭更讓人起疑，什麼公司會僱用一個老頭呢，以他的年紀，明顯到了退休的年齡！
我在瞎揣摩啥子呢，還是明天問下陳主管吧，他應該知道些什麼，我發現似乎遺漏了什麼，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不安道。
“沈……沈月，這白天我來的時候還是玻璃門，怎麼晚上變成了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