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轉眼間過了幾個月，這一天，林信忽然找到她，對她說道：“你跟我來一下。”領着她走到那間上了鎖的房間門口。孟陽心裏一驚，說道：“你對我說過，這間房間不能進去...”林信說道：“現在是我讓你進的，你進來好了。”便將鎖打開，走了進去，孟陽也跟着進去了。進去之後一看，只見這個房間裏擺放着一隻只架子，架子上擺着很多瓶瓶罐罐，裏面裝着各種五顏六色的粉末。林信對她說道：“這些藥粉中有不少是有劇毒的，千萬不要亂碰。”從架子上取下幾個瓶子，把這些瓶子裏所裝的藥粉的藥性一一解釋給她聽。解釋完之後，問她道：“聽明白了嗎？”見她搖了搖頭，便找來紙和筆，做成很多標籤貼在這些瓶子上，讓她去記住這些藥粉的藥性。等她終於將這些藥粉的藥性記住之後，他又拿來另外幾種藥粉，讓她去記它們的藥性。她的記憶力不差，十多天後，她已將這個房間裏的藥粉的藥性全部記住。

然後，林信又拿出一堆草藥擺在她面前，對她講解這些草藥的特點和藥性，讓她去記。等她終於能夠記住，並能區分出這些草藥的時候，林信又教她如何煉製丹藥。從那以後，林信便時不時地讓孟陽煉製丹藥，並對她煉製出的丹藥進行評價。有時他自己煉製丹藥，也讓她在旁邊觀看，甚至讓她幫忙。久而久之，她倒也學會了不少煉製丹藥的知識，已經能夠煉製一些簡單的丹藥了。只是她始終不明白，林信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教她這些。她也問過林信，但林信總是不說。另外林信還告誡她，不準擅自把煉藥之術傳授給他人。蕭明霏有時向她請教煉藥之術，她考慮到林信的告誡，便沒有教她。

一天，林信對孟陽和蕭明霏說：“我有事要去一下飛鳳幫，大約十天左右便會回來。孟陽，你就在這裏安心練習煉藥，不可有所懈怠。”孟陽問：“你去幹什麼？”林信卻不肯說。當下林信便離開了，孟陽便每天專心煉藥，一邊等待林信回來。轉眼間十天過去了，並不見林信回來，孟陽並不着急，每天還是安心煉藥。接着又過了好幾天，林信仍不回來，孟陽開始有些不安。然後又過了幾天，還是沒有回來。孟陽心裏越發不安，於是去跟蕭明霏商議，想要去尋找林信。蕭明霏說：“以他的本事，應該不至於出什麼事吧？再說，如果真出了什麼事，只怕我們也幫不了他。”孟陽不說話，心裏暗自想道：“再等上十天，若是十天後他還沒有回來，那我就去找他。”轉眼間又是十天過去了，仍是不見林信回來。於是孟陽便給蕭明霏留了一張字條，說自己去尋找林信了，隨後便出發了。

走了兩個時辰，她感到肚子餓，便走進一家飯館去吃飯。正在這時，她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急忙回頭，只見蕭明霏正站在她面前。蕭明霏說道：“你要去尋找林信，為何不叫上我一起？難道只有你關心他？這個給你。”說著把孟陽的劍交給了她。原來孟陽平時不喜與人爭鬥，所以身上時常不帶武器，這次也是如此。蕭明霏又說：“出門在外，身上怎能連把武器都不帶？萬一遇上敵人，如何應付？”孟陽不禁心中感激。於是兩人一起趕往飛鳳幫，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倒是輕鬆了不少。幾天之後，她們到了飛鳳幫。她們便要求見唐燕歸，誰知得到的回答是唐燕歸不在幫中。接待她們的飛鳳幫弟子說道：“兩位姑娘，你們的朋友林信並不曾來過這裏。”孟陽和蕭明霏對望了一眼，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飛鳳幫弟子又說道：“我看兩位姑娘也已累了，不如暫且歇下，兩位覺得如何？”孟陽本想說不用了，蕭明霏卻說道：“如此，便多謝你了。”兩人便在飛鳳幫中住了下來。孟陽問蕭明霏為何要在飛鳳幫住下，蕭明霏說道：“一來我們也累了，二來咱們從未來過飛鳳幫，正好藉此機會好好看看，長長見識。”孟陽說道：“這樣不好吧？眼下我們應該先尋找林信要緊。”蕭明霏說道：“可是要到哪裏去找呢？”孟陽對此也沒有主意。蕭明霏便說：“既然如此，還是先住下再說吧。”孟陽無奈之下也只好依她的話，在幫中住下。

兩人休息了一陣之後，蕭明霏便提出想在飛鳳幫中四處逛逛，孟陽拗不過她，又對她不放心，便陪着她在幫中四處逛。誰知這飛鳳幫還真是挺大，兩人逛着逛着，竟爾迷了路。她們在此處人生地不熟，無奈之下只好問飛鳳幫的弟子們，可是飛鳳幫的大部分弟子們甚至都不知道她們的到來，自然也無法給她們指路。眼看過去了不少時間，她們有些着急起來，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突然看見旁邊有一個人影經過，孟陽認出那是孫明雁。只見他手裏拿着什麼東西，正急匆匆地走着，不知要去哪裏。孟陽正要叫喊“孫師兄”，蕭明霏卻好奇心起，阻止了她，說道：“不知道他要去做些什麼，我們不如跟上去瞧瞧。”孟陽吃驚道：“你怎麼能這樣做？”蕭明霏說道：“我就是好奇嘛，跟上去瞧瞧也沒什麼要緊。”在那一刻，孟陽有些恨自己性格太過柔軟，凡事都順着別人。總之，孟陽還是順着她，兩人一起偷偷跟了上去。她們跟着孫明雁七拐八拐地走了很多路，最後看到他走到一個隱蔽的洞口前，鑽了進去。這下孟陽她們兩人都感到奇怪了，蕭明霏低聲說道：“等他出來后，我們進去瞧瞧，如何？”孟陽說道：“不可以，萬一裏面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呢？或是裏面有什麼重要人物，我們這樣進去豈非冒犯了人家？”蕭明霏說道：“不至於吧，飛鳳幫里能有什麼危險的東西？若真的冒犯了什麼人，咱們道個歉也就是了。”

正說著話，就見孫明雁從裏面走了出來。等他走遠，蕭明霏迫不及待地就要向那洞走去，孟陽趕忙拉住她，不讓她往前走。可蕭明霏此時迫切地想要一探究竟，孟陽根本拉不住她。眼見她鑽進了洞中，孟陽只好也跟了過去。不料，洞中傳來蕭明霏的一聲尖叫，孟陽心裏一驚，連忙也鑽進洞中。只見蕭明霏張大了嘴，用手指着洞的深處，說不出話來。孟陽朝那邊一看，也被看到的景象驚呆了。她們看見，有個人待在黑暗中，在這種情況下顯得極為可怕。她們又走近了一些，看得更為清楚，不禁感到更為害怕。原來那人四肢都被鐵鏈鎖着，頭髮散亂，依稀可以辨認出那是個女人。只見那女人全身上下幾乎一絲不掛，身上遍佈着傷痕，渾身髒兮兮的，散發著臭味。在她的腳下擺着一個便盆，她身前擺着一張小桌子，上面放着些像是食物的東西。蕭明霏見此情景，連忙拉着孟陽便要離開。孟陽卻極力剋制住恐懼，上前去仔細看着這個女人。

這時那女人動了動，說道：“你們是誰？來幹什麼？”她的聲音沙啞難聽，但不知為何孟陽聽了竟然覺得有些熟悉。孟陽說道：“我叫孟陽，是晴雨門青峰山一脈的弟子。你又是誰？為什麼會被鎖在這裏？”那女人說道：“你們不需要知道我是誰。還不趕緊出去？”蕭明霏皺了皺眉，對孟陽說道：“我們趕緊離開這兒吧，這兒實在是讓人瘮得慌。”孟陽卻不答，突然拔出劍來，向鎖住那女人雙手的鐵鏈上砍去。蕭明霏大驚，急忙攔住她，說道：“你幹什麼？”孟陽說道：“我要救她。她被鎖在這裏，也太可憐了。”那女人的身體猛的擺動了一下，說道：“誰要你可憐了？我在這兒挺好的。你們快走，別在這裏煩我。”蕭明霏怒道：“這女人真是不識好歹，我們快走吧，別再理她了。”說完，拉着孟陽便走。孟陽一邊走，一邊想道：“她被鎖在這種鬼地方，怎麼可能會好呢？而且看她身上的傷痕，她不知遭受了多少虐待。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回來救她。”當她走到洞口之際，忽然想起了什麼，猛然掙脫了蕭明霏，衝到那女人面前，仔細看着她。

那女人說道：“你幹什麼？”孟陽不說話，只是盯着她。過了一會兒，孟陽才緩緩開口道：“楊師伯...”她這三個字一出口，蕭明霏大吃一驚，簡直懷疑孟陽瘋了，怎麼會把眼前這又臟又臭的女人認成是楊雪線師伯？而那女人聽了這三個字，身體劇烈地擺動起來，喝道：“你叫我什麼？”原來，孟陽聽了那女人開口說話后，心裏便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是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聽過。當她走到洞口時，她忽然想到，這聲音跟楊雪線的聲音有幾分相似。但她不敢相信這女子就是楊雪線，所以便試探性地叫了一聲，而眼前這女子的反應差不多已證實了這一點。當下她說道：“你...真的是楊雪線師伯？”那女子流下淚來，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不，不！我不是楊雪線，我不是！你們趕緊走，趕緊走！”孟陽堅定地說道：“我已決定了，要帶上你一起老。”說完，又要用劍去砍那鐵鏈。那女人說道：“不可以，你這樣做會害了你們的！外面都是飛鳳幫的人，你們帶不走我的。而且，若是被唐燕歸知道你們發現了我，他肯定不會放過你們。實不相瞞，我的手足經脈都已被挑斷，就算你們救了我，我連走路都成問題，還得要你們照顧。”孟陽思索了一會，說道：“好，我們走。不過我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說完后，她便跟着蕭明霏一起離開。離開后，蕭明霏問孟陽：“她真的是你的楊雪線師伯嗎？”孟陽說道：“不清楚。不過，不管是與不是，我都得去救她。我身為俠義中人，看見有人受苦，沒有不去救的道理。”

蕭明霏遲疑了一下，說道：“那...我和你一起吧。”孟陽一愣，說道：“她說過，救她會有危險。還是我一個人去吧，我不想讓你也置身危險之中。”蕭明霏說道：“你把我看作什麼人了？既然有危險，那我怎能讓你一個人去犯險？你若再那樣說，我可就不理你了。”孟陽無奈，只得答應她。她們從那洞中離開后，暗暗記下了那個洞的位置，然後又去找她們住的地方。好不容易，她們終於回到了她們所住的地方。之後，她們又在飛鳳幫住了幾天，便告辭了。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她們除了練習武功之外，就是商量該如何救那女人。蕭明霏說道：“對了，我想起來，每個月的十六號這天，飛鳳幫的人會一起去祭拜他們的前任幫主，到那時候幫中將不會有人。到那時候，我們便可以進入幫中救人。”孟陽大喜，便決定按她說的那樣辦。緊接着孟陽又說：“那我們應該在本月的十六號就去救人？還是下個月，或是更晚一些？”她擔心，如果本月就去救人的話，飛鳳幫的人很容易會想到是她們所為，那將對她們很不利。可若是去得太晚的話，那女人又不免多受苦，她心中不忍。兩人商量后決定，就在下個月的十六號潛入幫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