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與此同時,周圍的議論聲也變得越發響亮,已經演變成了一片罵聲。而孟陽儘管看上去仍然面無表情,可心裏早就已經非常不好受了。她向來性格軟弱,容易在乎他人的感受,早在她走到台上的時候,她聽着周圍的議論聲,她就感覺身子發虛,雙腳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般,心像是被一下一下地揪着般疼痛不已。只不過她知道,絕不能把自己的軟弱給表現出來,否則旁人只會罵得更加兇狠,所以才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指尖已是顫抖個不停。就在這一片罵聲中,她又接連擊敗了十多個對手,每一個都被她在幾招內輕鬆擊敗。但她已越來越受不了周圍的罵聲,出手時由於心情的緣故,已經感到難以控制自身的力量,有好幾次差點傷到對手。她心裏不禁想道:“算我求你們啦,別再罵啦,這其實也是為了你們自己啊,再罵下去的話我可能會傷到你們啊...”就在她這樣想的同時,她又連續打敗了好幾個對手。這樣一來,全場人都被她展現出的絕世武功所震懾,雖然明知道她不會傷到對方,卻也不好意思再隨便上台挑戰了。
這時一位前輩說道:“孟女俠打了這麼多場,想必也累了,不如先下去休息休息,等我們商量一下再決定派誰前去挑戰,你看如何?”孟陽點了點頭,說道:“如此那便多謝了。”說完,便走下台去坐在角落裏休息起來。在場的武林人士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便抓緊時機商量起來,商量的自然是該派誰前去挑戰她,以及該如何對付她。方鈴音和金雨秀清楚地聽見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只聽一人說道:“我看,用一般的方法實難對付得了她。依我之見,不如使用暗器。”又聽一人說道:“可是,她的武功如此厲害,用暗器難道就能對付得了她?”先前那人又開口道:“那得看是怎麼用了。我知道有一種暗器,是裝在腰帶之中,只要一拉腰帶,就會一下子射出幾十根鋼針,極其的不好防範。”旁邊一人開口道:“用這種方法來對付一名女子,未免太過分了些。”先前那人又說道:“沒辦法,為了阻止她當武林盟主,也只能這麼做了。其實照我說,她的人品如何倒還在其次,主要是讓她一個女子來當武林盟主,我心裏實在接受不了。”周圍幾人紛紛點頭稱是。方鈴音和金雨秀聽了這些對話,心裏不禁一陣陣的發寒。她們往孟陽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只見孟陽一個人在那兒孤零零地坐着,顯得格外冷清。她們兩人對孟陽都升起了一陣同情憐惜之意,方鈴音想過去安慰安慰她,並且提醒她要小心,但是想想又實在不敢,畢竟孟陽此刻是眾矢之的,如果自己真那樣做的話,自己恐怕也會成為眾人攻擊的目標。所以她只能遠遠地站着,向孟陽抱以同情。金雨秀則在想:“就算孟陽有千萬般不是,也不應該以卑鄙的手段來對付她。他們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很快,武林人士們商量結束,孟陽又重新上台,接受眾人的挑戰。
於是眾人就按事先商議好的那樣,派了一名善使暗器的高手上台,使用藏在腰帶中的暗器對孟陽施以暗算。可誰知,暗器才剛一射出,只見孟陽把手一抬,那些鋼針就彷彿受到了無形的阻力般懸在了空中,她再把手一揮,那名暗器高手便被一股力量擊飛出去,摔落台下,那些鋼針也倒飛出去,全都釘在他的身旁。在場的眾人全都驚呆了,因為他們已看出,孟陽的武功要比他們想像的還要高得多。但現在已別無他法,眾人只得使用事先想好的別的方法來對付孟陽,
但眾人很快就發現,不管他們採用何種方法,都被孟陽輕鬆化解,他們把所能想到的所有陰招損招都使了個遍,卻無一奏效,甚至連讓她受點傷都未能做到。
眾人不禁心想:“難道真要讓她當武林盟主嗎?不,這絕不能夠。眼下只有江雲朗大俠或許還能打敗她,說什麼也要請江大俠出手。”正當眾人要去請江雲朗出手之際,一個聲音從台下發出:“我來跟你打。”眾人轉頭看去,這個聲音正是金雨秀髮出來的。眾人頓時大喜,心想:“金雨秀是寒月門中除江雲朗以外的第一高手,有她出戰,說不定可以打敗孟陽。”只見金雨秀上了台,對孟陽說道:“我知道,你來爭奪武林盟主之位是為了救白望族。這一點你可以放心,要是我贏了你,我也會勸江師兄說出白望山的散功時間的。”孟陽聽了,說道:“謝謝你。”這時台下四周又發出了對孟陽的罵聲,金雨秀轉頭望着台下,大聲說道:“大家請安靜!我希望我和她之間能有一場公平的對決,所以我不希望她被周圍的環境所打擾。”於是周圍便安靜了下來,金雨秀對孟陽擺出了打鬥的起手式。孟陽也同樣擺出了打鬥的起手式,心中暗想:“這位金姑娘倒是光明磊落,與其他人大不相同。”
打鬥開始了,只見金雨秀使出寒月門的掌法攻上前去,而孟陽也使出晴雨門的招式來迎擊。雙方都是以快打快,一時間打成了不相上下。眾人緊張地盯着台上的情景,忽然金雨秀向後退了一步。眾人頓時大驚,心想:“如果連金雨秀都敗了,那卻該如何是好?”這時金雨秀又往後退了一步,眾人不禁越發地緊張起來。眼見金雨秀越退越多,逐漸地退到了擂台邊緣,眾人有的唉聲嘆氣,有的則準備去請江雲朗出手。忽然,只見孟陽一掌擊出,金雨秀將身子一閃,這一掌隨即擊了個空。隨後孟陽又接連變招,但都被金雨秀躲開。眾人一下子又驚又喜,原來按照武學原理,一個招式中所包含的變化不可能超過五個,眼下孟陽的這一招中的五個變化已用完,等於她已無力再發起攻擊,此時對於金雨秀來說正是絕佳的反擊機會,而且她們兩人此時正處於擂台邊緣,只要金雨秀反擊得當,完全可以將孟陽打下台去。按照規定,一旦被打下擂台,便只能認輸。眾人此時方才明白,原來金雨秀之前不斷後退,並非是因為實力不敵,而是為了等待這一刻。誰知孟陽的手掌一翻,竟又生出了第六個變化。眾人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金雨秀本來以為孟陽的變化已經用完,對她已完全沒有防備,一見這副情景,慌亂中只得儘力躲閃,但已是無處可躲。只聽啪的一聲,孟陽的手掌打中了金雨秀的胸口,將她打下了擂台。台下頓時鴉雀無聲,人人都想不明白,為何孟陽的五個變化用完后還能有第六個變化?難道孟陽使用了什麼妖法不成?
過了片刻,台下紫金門的一位前輩開口道:“你這不能算數!你這絕不是武功,必是使用了什麼妖法,要不然你的招式中為何會有超過五個的變化?”周圍的人也紛紛附和。一時間,場面亂成一團糟。就在這時,台上突然落下一個人影,眾人定晴一看,正是江雲朗。眾人又驚又喜,齊聲叫道:“江大俠!”只見江雲朗一言不發,使出了一招“烈雨寒芒”,眾人看見他在這一招里總共使出了七個變化。他對大家說道:“其實一個招式中的變化是可以超過五個的,這不是問題。”眾人這才明白,其實孟陽並未使什麼妖法,實是他們所知道的理論有誤。緊接着,江雲朗對眾人說道:“我有些話想跟孟陽單獨談談。金師妹,你也來吧。”於是孟陽和金雨秀兩人便跟看他走了過去,走進了一間密室。眾人都圍攏在密室門口,想聽聽他們到底說些什麼,可是什麼也聽不見。密室內,江雲朗對孟陽說道:“你真的非救白望族不可嗎?”孟陽點了點頭,隨後說道:“你看能不能這樣?你把白望山的散功時間告訴我,等下我跟你交手的時候故意輸給你,讓你當上武林盟主。”江雲朗尚未回答,金雨秀怒道:“你把比武較量當成了什麼?比武需要堂堂正正,豈能如此當作交易?”
江雲朗抬手制止了她,對孟陽說道:“你知道嗎?其實你在做的事情,我早就在做了。早在三年前,我就發現白望族的事有問題,然後就開始調查。就在幾個月前,我找到林信,請他幫忙煉製‘藍海’的解藥。他回答我說,一切所需的材料都已齊備,只是少了‘寒夜露’,而這‘寒夜露’只有趙行夜的手裏才有。我原本想去向他挑戰,沒想到你卻先一步向他發起了挑戰,還成功地從他手裏得到了‘寒夜露’。我知道了這一切之後,心裏已經懷疑你接近我是別有用心,但我仍然自己騙自己,一廂情願地告訴自己你是愛我的,可是蘇曉所說的話卻打破了我的這份幻想。”他說到這兒,頓了頓,又說道:“你告訴我句明白話,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孟陽不敢回答,只低着頭不說話。江雲朗看着她的樣子,心裏也就明白了,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明白了。白望山的散功時間就在三天後,從辰時開始,巳時結束。我既已將白望山的散功時間告訴了你,你走吧。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你了。”孟陽沒想到他如此輕易地就把自己想知道的告訴了自已,一時間竟不敢相信,愣在了原地。江雲朗說道:“你怎麼還不走?”孟陽說道:“你...說的都是真的?”江雲朗怒道:“怎麼,我有必要騙你嗎?你若不信,到時候去白望山看看就是了。”孟陽想道:“說得也是。”於是她滿懷感激地向江雲朗鞠了個躬,隨後便走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