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踏青
揚州會稽郡山陰縣。
揚州即將發生大事，可陳問天終於是有了些閒情逸緻，帶着商清商可遊山玩水……
天氣轉暖，山陰縣中的士族子弟出來踏青的也不少，陳問天混在其中也是毫無違和感。
不論是一身標準文士打扮的行頭，還是天龍特遣隊假扮的護衛，亦或是緊跟身旁的兩個風格迥異的“女眷”，都是極其符合士族子弟出遊配置的。
“在下山陰孔氏，孔汶，出門踏青有幸路遇兄台，不知兄台何方人士高姓大名？”
因為陳問天一行人氣質不凡，確實有不少士族子弟上前搭訕。
“幸會，幸會，在下東萊陳氏，陳問天，遊學至此。”
“這……敢問兄台大名？”
“陳問天……”
“呵，告辭！”
商清姐妹看到孔汶又是這般反應，都忍不住掩嘴輕笑。
“郎君，不如你還是改個名字吧？”
“哼，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陳問天依舊我行我素，暗想道：你們這些紈絝子弟，知不知道要不了多久你們的家族就會遭逢大難，還有空鄙視我，在後世你們的名字估計都上不了戶口……
“不過能不能別叫我郎君了，咱們不是都說好了。”
回過味來的陳問天又補了一句，只是話音剛落，商清滿是笑意的臉上立馬換上了哀怨楚楚的神態……
幾經“掙扎”，陳問天和這位曾經擄掠自己的霸道女總裁終於達成了約定，無論去哪他都必須帶着商清姐妹，但他與商清的婚事也就此作罷！
自知說錯話的陳問天一路尷尬前行，不久便到了目的地：十里亭。
這座位於大江出海口處的雅緻亭子不知何人所建，已經成為士族子弟出門遊玩必來“打卡”的地方！
看到早已等候在亭中的少年郭嘉，陳問天終於不再尷尬，總算有人可以好好聊聊了……
“陳兄，此處人多嘈雜，不如我等去往江邊覓一靜處詳談？”
看到陳問天才離開幾天，就從一個窮酸書生搖身一變，成為前呼後擁得公子哥……，郭嘉心中對他的好奇愈發強烈了。
關鍵此人似乎還知道今上所謀，郭嘉幾日來左思右想，再三確定這絕非等閑人能有的判斷！
對於他的身份和怪異表現，郭嘉有了些猜測急於驗證，便讓下人給陳問天帶話相約今日在這裏相見。
只是不想今日天氣不錯，遊玩的士族子弟太多，而他們想要談論的事又太過敏感，郭嘉只能提議換個地方說話……
“也好，待我交代一番，我倆便單獨前去如何？”
陳問天現在看似風光，其實是處在“護衛”的監視之中，與郭嘉的談話自然不能被龍威府的人知曉，所以他也是有些尷尬，早知道就先把這少年鬼謀忽悠成功，再去見聶真了……
不過好在他和特遣隊長嘗試溝通之後，對方並沒有為難他的意思，立馬帶着隊員拉開了距離。
這下倒是弄得陳問天都懷疑對方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裝了什麼漢代版的“竊聽器”，才會如此的放心……
也許是見郭嘉年紀太小並不在意吧？
陳問天只能是這樣安慰自己，一會說話可得注意些，別一不小心把郭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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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兄先前士族之論，振聾發聵，深撼嘉心，只是不知陳兄有何妙策以解其禍？”
走在海邊聽着海浪不斷拍打着岸邊的礁石，
郭嘉見左右沒人了便忍不住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荀氏已經給出了一條解決方案，並正在今上的配合下順利施行，但郭嘉心中並不看好。
他認為雖然現在看着順利，但只是佔了士族並未發覺的便宜，若是士大夫、家主們一朝清醒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士族數百年積累可不是說說而已……
何況他們也不一定需要用硬碰硬的方法，要說玩陰謀手段可是士族的長項，就算有荀氏這樣的榜樣幫襯，也未必就能抵禦。
關鍵是郭嘉認為，今上和荀氏只是武斷的對不合作的士族一刀切，切完之後並沒有任何新的措施防範士族死灰復燃。
就算他們真的有能耐頂住了山東士族的後續反撲，那也就是數十年至多百年的安穩，屆時新生的士族又如何處理！？
故而郭嘉認為，并州事件的處理結果，看似對當地士族斬草除了根，實則只是治標不治本……
所以那日聽到陳問天同樣也提出士族問題，郭嘉便十分期待他能給出新的見解。
而後來發覺陳問天有可能是自己一直尋找的那位名人之後，郭嘉的探知欲就更強了！
“唔……此事若想根除確實甚難。不過愚兄竊以為，洪水滔滔，堵不如疏，以法限其欲，以德疏其行，再輔以鼓勵行商、開啟民智之法，最後健全朝廷管理職能，或能有效……”
見郭嘉果然依舊關心這個問題，陳問天思考一會決定下點猛葯，對方畢竟太過聰明，只有十來歲就能想到這些，那普通的忽悠肯定不能起效了……
鼓勵行商、開啟民智，這些可都是封建王朝最忌諱的事。
他倒想看看這少年版郭嘉會有何等見解！？
不過他等了許久都不見郭嘉說話，對方愣愣的站在原地，時而欲言又止，時而斜眼看向天空，彷彿瘋狂運轉的CPU，不停的計算一個龐大複雜的問題。
其實這寥寥數語就難住了對方也很正常，一來郭嘉年紀尚小，閱歷不足；二來他說的這幾個政策以前並沒有施行過，沒有實例借鑒。
“郭賢弟……？”
陳問天出言打斷，就怕一下過熱將這漢末最強大腦之一給燒壞了……
“兄長每每語出驚人，小弟實在佩服，只是兄長所說之策，嘉短時之內實難預測，自當銘記在心時常細思。不過小弟另有一惑，還請兄長務必如實相告。”
郭嘉暫時放棄了驗證陳問天的所提策略實施后的結果，因為他又有了一個猜測，也許這些驚天之言都出自那位奇人吧，如果真是這樣也就能合理解釋眼前這位陳兄長為何總能語出驚人了。
“郭賢弟但說無妨。”
“敢問兄長可是龍威大將軍之後？”
與其他士族子弟不同，郭嘉懂事以來便喜歡研讀歐陽大將軍的事迹，仔細琢磨大將軍的行事風格和新穎言論。
這也是郭嘉年紀輕輕卻甚少朋友的原因。
通過大量細節的推敲，郭嘉也深信大將軍出海之後並未身死，必是擇地蟄伏起來尋機再起，而夷州就是他最有可能選擇的地方。
所以郭嘉才以遊學之名，來到會稽郡，想看看是否有大將軍的屬下在此潛伏。
“此事說來話長，愚兄並非龍威府中之人，但亦與其甚有聯繫……，不過此時府中有些紛亂，屆時若有人逼問賢弟，切不可說出愚兄實情，否則當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