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手整繼母
雅園內室
“娘,你剛才幹嘛不讓我教訓沈璃雪?”沈盈雪氣勢洶洶,沈璃雪居然當著那麼多下人的面,讓自己顏面盡失,可惡,可惡!
雷氏輕抿着香茶,目光深邃:“沈璃雪很聰明,手段更是高深莫測,與她為敵,必須小心謹慎……”
“娘,這裏是相府,咱們的天下,還怕她一名鄉下來的野丫頭不成?”沈盈雪不太贊同雷氏的話。
雷氏沉下眼瞼:“小心一些總沒錯,她畢竟是你爹的親生女兒,咱們不能再明着算計她……”
沈盈雪眼睛一亮:“娘的意思,要在暗中給她使絆子?”
雷氏淡淡答應一聲,眸底隱有寒光閃爍:“我都安排好了……”
“真的?”
沈盈雪還來不及高興,屋外傳來一陣暄嘩,雷氏皺起眉頭:“何人在外吵鬧?”
“回夫人,是沈璃雪……”
小丫鬟話未落,沈璃雪已走進內室,身後,兩名丫鬟押着萬嬤嬤跟了進來。
萬嬤嬤臉被打腫,見到雷氏,彷彿有了主心骨,涕淚交加,口中嗚嗚的悲鳴着,向她求救。
“這是怎麼回事?”雷氏疑惑的詢問着,心中已然明白:沈璃雪發現了她的意圖。
“萬嬤嬤說夫人討厭我,送我庶女份例,強逼我做庶女……”沈璃雪向雷氏告狀。
沈盈雪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膽刁奴,居然口出狂言,誣陷丞相夫人……”話落,沈盈雪猛然意識到上了當,正準備改口,沈璃雪卻沒給她機會。
“英雄所見略同,夫人雖是父親的繼室,卻溫柔善良,端莊賢淑,怎會欺負我這原配的女兒,她這般誣陷夫人,我真真是怒氣衝天,就狠狠打了她兩巴掌,並綁來給夫人認罪。”
突然,沈璃雪好像想到了什麼,‘惴惴不安’的看向雷氏:“萬嬤嬤是夫人的人,我教訓她,是逾越了,夫人不會怪我多事吧?”
“當然不會!”雷氏不自然的輕笑,隱隱,透着咬牙切齒的味道。
沈璃雪打了萬嬤嬤,駁了雷氏面子,還故意嘲諷她是繼室,是在向她挑釁,隨後,沈璃雪又聰明的給她戴了頂高帽,如果她懲罰沈璃雪,就是坐實了苛刻原配女兒的罪名。
“璃雪,你回來的很突然,相府沒有多餘的丫鬟,我便從自己身邊的一,二,三等丫鬟中各撥了幾名過去,想着等買了新丫鬟,再給你補齊,不是在給你庶女份例,萬嬤嬤沒告訴你嗎?”雷氏笑容溫和,語氣輕柔,如同賢妻良母,心中卻是恨極了沈璃雪。
沈璃雪搖搖頭,臉不紅,心不跳的撒着謊:“萬嬤嬤一進竹園,就趾高氣昂的讓我看份例,逼我做庶女,根本沒提這些……”
萬嬤嬤大急,嗚嗚的叫着想為自己說話,可她嘴巴被沈璃雪堵住,即便再巧舌如簧,也說不出話來為自己辯解。
“萬嬤嬤好像有話要說。”雷氏使了個眼色,兩名小丫鬟快步上前,為萬嬤嬤鬆了綁。
萬嬤嬤得了自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發福的身體微顫,頭磕的咚咚作響:“稟夫人,是璃雪小姐看到份例不對,就連甩奴婢耳光,根本沒給奴婢解釋的時間……”
萬嬤嬤是雷氏的得力助手,府中下人甚至是庶女們見到她都很恭敬,沈盈雪這名鄉下來的野丫頭居然打了她,她是怒氣衝天,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
“住口!”雷氏望一眼沈璃雪,怒斥萬嬤嬤:“璃雪是咱們相府的千金,知書達理,豈會做這種事情!”
“若是夫人不信,可問問那兩名丫鬟,她們總不會撒謊欺騙夫人吧!”萬嬤嬤低垂着頭,掩去了眸底的狠毒,那兩名丫鬟也是夫人的人,肯定會順着自己的話說,沈璃雪,你就等着倒霉吧。
“萬嬤嬤說的可屬實?”
雷氏嚴厲的目光射來,丫鬟們紛紛低下了頭,悄悄去望沈璃雪。
沈璃雪一襲淺藍色的羅裙,沐浴在陽光中,神色平靜,雲淡風輕,嘴角微挑,流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聖潔,可眼瞳卻幽然深邃到了極致,懾人心魄的氣勢讓人的呼吸為之一窒。
兩名丫鬟只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獃獃的站立着,忘記了應該如何反應。
雷氏緊緊皺起眉頭:那兩名丫鬟怎麼不說話?難道……
“這雅園真是熱鬧啊!”清朗的笑音帶着戲謔傳來,一名身着華貴錦緞長裙的男子,手持摺扇,走進內室,舉手投足間,彰顯出他的優雅與高貴,卻掩飾不住他眸中流轉的冰冷與邪魅。
沈璃雪一怔,南宮嘯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古代高門貴婦的內院,外男是不可以隨便亂進的吧!
“見過世子!”雷氏,沈盈雪等人福身行禮:南宮嘯心性散漫,經常亂闖女子內院,禮法對他來說形同虛設,她們已經見怪不怪。
“不必多禮!”客套着,南宮嘯望向萬嬤嬤,幽深的眸底閃着濃濃的戲謔:“剛才在竹園,她威風凜凜的訓斥沈府千金,這是在認錯么?”
沈璃雪眼睛轉了轉,附合南宮嘯的話:“夫人,現在您總該相信我的話了吧,萬嬤嬤來到竹園,除了指責我,就是在誣陷您……”
“南宮世子確信看到萬嬤嬤訓斥璃雪?”雷氏微笑着,幽深的眸底暗帶凌厲:南宮嘯一向只愛看熱鬧,不愛湊熱鬧,為何這一次,他要幫沈璃雪?
“當然!”南宮嘯‘刷’的一聲合上了手中摺扇,邪魅的眼底冰冷流轉:“本世子眼不花耳不聾,豈會看錯人!”
南宮嘯是身份高貴的世子,他說的話,足以抵過相府所有下人的證詞,雷氏明知他在撒謊,卻無法拆穿,只得問罪萬嬤嬤:“萬嬤嬤,你可知錯?”
“請夫人明查,奴婢絕對沒有訓斥璃雪小姐!”奴大欺主可是死罪,萬嬤嬤是聰明人,當然不會承認。
南宮嘯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轉:“嬤嬤是說,本世子在撒謊……”
“不是,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萬嬤嬤慌不擇言,她只是一名一名身份低微的奴婢,哪敢得罪南宮嘯這身份高貴的世子,可如果說南宮嘯沒撒謊,就等於承認她訓斥了沈璃雪……
“夫人,萬嬤嬤在相府辛苦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略施小懲,讓她認識到錯誤就好……”沈璃雪微微笑着,眼瞳漆黑如墨:她看似在為萬嬤嬤求情,實則是巧妙的幫萬嬤嬤坐實了罪名。
“此言差矣。”南宮嘯不贊同沈璃雪的觀點,似笑非笑,字字絕情:“欺主之奴,斷不可輕饒,否則,府中下人都有樣學樣欺負主子,這相府還不亂了套!”
雷氏本打算小懲萬嬤嬤,做做樣子,應付沈璃雪,哪曾想沈璃雪和南宮嘯一唱一和,字字珠璣,步步逼迫,若她不重罰萬嬤嬤,就難以服眾。
“來人,將萬嬤嬤拉下去,杖斃!”雷氏閉上眼睛,冷聲下了命令:南宮嘯就在旁邊,事情要完美解決,必須犧牲掉萬嬤嬤。
“夫人,奴婢跟隨您多年……求您開恩……”萬嬤嬤聲嘶力竭的哭訴着:她才四十幾歲,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雷氏被她吵的心煩意亂:“你雖是相府老人,卻犯錯太大,功不抵過,相府嫡出千金,豈是你一名低賤奴婢能隨意貶低的……”
粗使嬤嬤走進內室,快速將哭喊的萬嬤嬤拖了下去,陣陣板子聲以及萬嬤嬤痛苦的哀嚎在屋外響起,南宮嘯向沈璃雪遞去一個邀功的眼神,沈璃雪頭扭向一邊,裝沒看見。
雷氏卻是看到了兩人的互動,隱藏在陰影中的面色晦暗不定:南宮嘯、沈璃雪,究竟是怎麼回事?
半個時辰后,萬嬤嬤被杖斃,沈璃雪‘安慰’了雷氏幾句,離開雅園,走出很遠一段距離后,她還能感覺到雷氏射向她的陰冷目光:自己和雷氏的爭鬥,這才剛剛開始。
走在相府青石路上,微風輕輕吹起,陣陣清香縈繞,沈璃雪停下腳步,回望南宮嘯:“你不是只喜歡看戲嗎?”他幫她算計雷氏,出乎了她的意料。
南宮嘯‘刷’的一聲打開摺扇,俊美如妖孽的臉上浮現魅惑人心的笑:“那老嬤嬤臉大如盆,體胖如豬,天天帶着諂媚的笑在我眼前晃,污染了我的視線,我看着她討厭……”
沈璃雪滿頭黑線,萬嬤嬤是胖了點,但沒他說的那麼不堪,更何況,萬嬤嬤是相府下人,活動範圍多限於相府,如果南宮嘯不來相府,她哪污染得了他的視線,真是個漏洞百出的理由。
正想着,南宮嘯刻意壓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沈璃雪,我幫了你大忙,你準備怎麼感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