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回京,明爭暗鬥

五皇子回京,明爭暗鬥

夜幕降臨,湛王府丫鬟們來來回回忙碌着,佈置晚膳。

沈盈雪緩緩走進餐廳,忐忑不安的目光掃過一張張座位,落在了主座下首的位置上。

逢年過節,或每月的初一,十五,湛王府的主人們都會聚在餐廳,一起用晚膳,今天正是十五,聚餐的日子。

濃濃的飯菜香氣撲面而來,讓人垂涎欲滴,沈盈雪捏緊了手裏的小藥包,款款走向李幽蘭的座位。

丫鬟們忙着端菜,端粥,無人注意她。

她悄悄拿出小藥包,哆哆嗦嗦的拆開,顫抖着手臂將包里的粉末倒進了李幽蘭的粥里,手心裏緊張的全是汗。

粉末沉進粥里,與粥融為一體,看不出絲毫異樣,她長長的鬆了口氣,這才驚覺,她後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太緊張了!

自嘲一笑,擦擦額頭的虛汗,她輕輕轉過了身,正對上李幽蘭銳利的眼眸,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彷彿洞察一切,她的心跳瞬間慢了半拍:“王……王妃!”她什麼時候來的?自己怎麼沒感覺到?

“沈盈雪,你在我的粥里放了什麼東西?”李幽蘭凌厲的聲音暗帶着滔天怒氣,聽的人心底發寒。

她看到自己下藥了,怎麼辦?怎麼辦?

沈盈雪震驚着,全身發軟,腳步踉蹌着,險些栽倒在地,目光微微閃爍,說話也是磕磕巴巴:“沒……妾身……沒放任何東西……”

她絕不能承認,否則,以李幽蘭的心狠手辣,絕不會輕饒了她。

“沒下東西?那你鬼鬼祟祟的站在我座位前做什麼?”李幽蘭嘴角微挑,勾勒出一抹濃濃的嘲笑。

“妾身……”沈盈雪眼睛轉了轉:“幫忙擺膳……”

“撒謊!”李幽蘭素手一揚,狠狠打到了她臉上,清脆的聲響聽的身後的側妃,丫鬟們身軀皆是一震,低垂了頭,連大氣也不敢出:湛王府後院屬正妃管,她教訓侍妾天經地義,她們不能管,也不想管。

“王妃饒命,妾身真的沒有撒謊。”沈盈雪白嫩的小臉被打腫,鮮紅的五指山顯現,嘴巴里充滿了濃濃的鐵綉味,她置之不理,跪倒在地,不停磕頭求饒。

“少狡辯!”李幽蘭冷着臉,一腳踢開沈盈雪,端起了那碗粥。

沈盈雪是東方湛的侍妾,最先討好的人應該是東方湛才對,棄東方湛不顧,只擺她的粥,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這是一碗銀耳蓮子粥,甘甜清香,李幽蘭仔細聞了聞,沒有聞出絲毫異常,嘴角揚起的弧度漸深,還是極品葯,無色無味,她都聞不出來。

摘下烏髮上別著的銀針放了進去。

沈盈雪狼狽的滾到一旁,看着李幽蘭慢慢拿出銀針,心提到了嗓子眼,麗妃曾說,那葯很特殊,用銀針試不出來,她說的話一定要是真的啊,一定要是真的……

銀針離開銀耳蓮子粥,晶晶亮亮的表面浮了一層透明的水,在燭光下折射着淺淺的光芒,卻沒有變色。

沈盈雪高懸的心瞬間放了下來,還好,還好,麗妃沒有騙她,她可以逃過一劫了!

李幽蘭卻是挑了挑眉頭,伸手將粥碗遞到了沈盈雪面前:“喝了它。”銀針沒驗出毒,不代表真的沒毒,也可能是毒太厲害,驗不出來,她不想自己冒險,只好委屈沈盈雪了。

“王……王妃……這是您的粥……”沈盈雪一怔,磕磕巴巴的說著蹩腳理由,粥是放了東西的,她怎麼能喝?

李幽蘭勾唇一笑:“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是清白的嘛,那就喝了它,證明它是沒毒的。”

粥碗遞到沈盈雪唇邊,帶着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架式,沈盈雪絲毫不懷疑,如果她不喝粥,李幽蘭會讓人強灌給她。

在眾人的注視下,她顫抖着小手,接過了粥,目光凝了凝,視死如歸般端到嘴邊,仰頭喝了下去,麗妃說,這葯喝一次兩次不起作用,要天天服用才會起效,她喝一次,應該沒什麼大礙。

這麼乾脆利落的就喝下去了!

李幽蘭看着那見底的粥碗,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沈盈雪剛才背對着她,她並沒有看到沈盈雪是不是真的做了小動作,下毒只是她的猜測。

沈盈雪喝了粥,嘴唇紅潤了,臉龐也多了幾分緋紅,除此之外,倒是沒什麼特殊癥狀。

素白的小手按到沈盈雪脈搏上,感受着手指下的輕珠滑動,很正常,沒有什麼異狀,是她多心了。

看着李幽蘭輕鬆下來的神色,沈盈雪知曉自己的嫌疑已除,高懸的心放了下來,想到自己所受的委屈,美眸中瞬間盈滿了淚水,欲說還休,楚楚動人:“王妃,妾身真的沒有下毒。”

李幽蘭橫她一眼:“你是王爺的侍妾,服侍好王爺即可,擺膳這種小事情,輪不到你來做。”言外之意,是她逾越了規距,做了不該做的事,才會被懷疑,被打也是她自找的。

“妾身知錯。”李幽蘭是高高在上的王妃,顛倒是非,身為侍妾的沈盈雪無力反駁,只得打落牙齒和血吞,自認倒霉,心裏卻是恨的咬牙切齒。

李幽蘭洞察力敏銳,她原本想着就此收手,以假話敷衍麗妃,沒想到李幽蘭也仗着身份欺負她,一個個的都看不起她是嗎?她就做點驚天動地的事情,讓她們看看她的厲害。

“怎麼回事?”東方湛踏進餐廳,看到的不是正、側妃端莊,賢淑的迎接,而是圍在一起看熱鬧,劍眉微微皺了起來。

“一些小誤會,已經處理完了,王爺請入座用膳。”李幽蘭快速站起,笑意盈盈的親自為東方湛拉開了座位,側妃們也裊裊婷婷的走到各自座位上,迎接東方湛。

東方湛看了倒在地上的沈盈雪一眼,沒有說話,闊步走到桌旁坐下,一言不發的拿起筷子用膳。

沈盈雪慢騰騰的站起來,坐到最不起眼的位置上,低頭吃菜,委屈的淚水一行又一行,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東方湛,李幽蘭全都視若無睹,徑直用膳。

若有似無的龍涎香飄散,一名側妃心神微亂,悄悄抬眸看向東方湛,他用膳不快不慢,一舉一動都優雅的讓人移不開眼,側妃芳心亂跳,看他碗中青菜較多,以公筷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他碗裏:“王爺日夜操勞,多吃點肉,補補身體。”

東方湛沒有說話,徑直夾菜,用膳!

側妃心中一喜,他沒有撥開她夾的紅燒肉,就表示會吃下去。

進府多日,她們的吃,穿,住,用都是最好的,但是,王爺對她們雖然溫和,卻總是不冷不熱的,每天都忙的不見蹤影,她們想找都找不到人,今晚良辰美景,不可多得的好機會,千萬不能錯過。

另一名側妃也想到了太后的訓誡,眼睛眨了眨,夾了青菜給東方湛:“沒看到王爺不喜吃肉嘛,適合自己胃口的,才是最好的。”

“王爺天天操勞,只是吃青菜,身體全累壞的,適時的需要多吃些肉。”側妃又夾了肉到東方湛碗中。

“王爺又不喜歡吃肉,你強塞那麼多肉乾什麼?”這名側妃緊皺了眉頭,夾菜給東方湛。

名門貴族都是子嗣為重,她們並非只是在夾菜,還是在贏東方湛的心,他吃了誰夾的飯菜,就表示對誰有好感,今晚就有機會和湛王一度春宵。

側妃們你來我往,不消片刻,東方湛小小的碗裏堆滿了紅燒肉和青菜,映着白色的米飯,顏色極是漂亮。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他卻沒了半分胃口,眉頭緊緊皺起,猛的放下筷子,大步走出餐廳,空氣中傳來他冷漠的聲音:“本王吃飽了,你們自己用吧。”

側妃們動作一僵,看着那滿滿尖尖,只動了幾筷子的飯菜,美眸微沉,東方湛不是吃飽了,是被她們氣飽了。

王爺在外勞累半天,回府後,她們還爭風吃醋,王爺肯定氣的不輕。

“王爺。”夾紅燒肉的側妃眼睛轉了轉,放下筷子,急步追了出去,緋紅色的衣袂飄飛,帶起一陣香風。

賤人,她肯定是去迷惑湛王爺了,沈盈雪美眸噴火,口中飯菜當成了側妃,咬的咯咯作響,若不是她手上有厚繭,不能服侍湛王爺,哪輪得到姿色平平的她們作威作福。

餘光看到李幽蘭,面不改色,慢條斯理的吃菜、喝湯,心中升起一股無名業火,她是湛王正妃,應該在意湛王爺,不許其他女人靠近他才對,她倒好,側妃都追去門去了,她還渾然不在意。

“王妃,您還在這裏坐着,側妃她就……真是太過份了。”李幽蘭是湛王正妃,完全能壓製得住側妃,她身份低微,對付不了側妃,就挑撥李幽蘭去對付。

李幽蘭是在丞相府長大,沈盈雪那點小心思,她一看就明白,居然還想利用她,不自量力:“今晚月色很美,側妃為王爺開枝散葉,也沒什麼不好。”

沈盈雪的小臉瞬間黑的能滴出墨汁來,自己的夫君就要上其他女子的床了,她居然不在意,真是奇葩:“王妃,妾身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李幽蘭不阻止側妃,她自己想辦法解決。

出了餐廳,沈盈雪一路急奔,轉過彎后,看到了水塘邊的東方湛和側妃。

“有事?”東方湛溫和的眸中透着淡淡的寒冰,例行公事般的詢問,冷漠的沒有一絲感情。

“王爺,白天時,太后召集妾身們入宮訓誡,為東方皇室開枝散葉,今晚月色極好……”側妃美眸盈盈,欲說還休的嬌俏模樣惹人瑕思,嬌滴滴的聲音聽的人骨頭酥了。

東方湛居然不為所動,眉頭微微皺了皺:“本王今晚有要事處理。”

冷冷扔下這句話,他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獨留側妃一人獃獃的站在原地,纖細的身體輕輕顫抖着,美眸中盈滿了委屈的淚水。

沈盈雪站在走廊后,高興的差點大笑出聲,不自量力的賤人啊,居然敢勾引湛王爺,吃憋了吧,碰壁了吧,活該,湛王爺可不是誰想勾引,就能勾引得了的,沒有自知之明的賤人。

湛王爺剛才說有要事處理,肯定是國家大事,自己就不去打擾他了,回房保養手掌,爭取早日恢復嫩白如玉。

沈盈雪沒吃什麼飯,也不覺得餓,洋洋得意的回了房間,卻不知,東方湛並沒有回書房處理事情,而是出了湛王府,一路急飛,輕輕飄落到一間閑置的屋頂上,從他的方向,能清楚看到楓松院窗子上映出的情形。

一道纖細的身影坐在床上,拿着針線好像在縫製什麼,女子恬靜的側臉映在窗子上,惹人瑕思,玲瓏有致的身形更讓人浮想連翩,光線朦朧,他看不清女子的容顏,卻知道,那就是他心裏想念的那個人。

獨自一人坐在內室么?

足尖一動,東方湛正欲前行,窗子上突然出現了一道修長的身影,坐到女子身邊,將她擁進懷中。

他動作猛然一頓,利眸中無端的雜了一層怒氣,東方珩回來的還真是時候。

沈璃雪旁邊的人,確實是東方珩,不過,他不是剛剛回來,而是剛剛沐浴完,頭髮也擦乾了,白色的睡袍鬆鬆的穿着,露出強健的胸膛。

拿過沈璃雪縫製的小衣服,大致比了比,只比他的巴掌大一點兒:“這麼小的衣服,能穿嗎?”

不能怪他擔心,他很久沒見過小嬰兒了,不知道這麼點兒的衣服能不能裝下嬰兒。

“嬰兒都是小小的,做了大衣服,他穿着也不合身啊。”沈璃雪瞪他一眼,拿過小衣服,繼續縫製,她做衣服前,特意請教過有經驗的婦人,嬰兒的衣服,基本就是這麼大。

東方珩輕攬着沈璃雪,下巴擱在她肩膀上,目光看着她手中的小衣服,細細柔柔的,嬰兒穿着,肯定非常舒適,不過:“你是不是縫反了?你見誰家的衣服把線露在外面的?”

沈璃雪美麗的小臉瞬間黑的能滴出墨汁來:“嬰兒的衣服很嬌嫩,他們的衣服,線都是在外面的,如果線在裏面,容易划傷肌膚。”

東方珩處理國家大事手到擒來,對嬰兒的事情卻是一竅不通,再看下去,估計也會挑出一大堆不是問題的問題:“你明天還要上朝,快睡吧,別搗亂了。”

“孕婦需要多休息,你也別熬夜了,明天再做衣服。”東方珩準備將針線,衣料放到床頭桌上,沈璃雪避開他的魔爪,將針線移到了一邊:“再有幾針就縫完了,耽擱不了多長時間的,我做完這件衣服再休息。”

“咱們認識一年,成親也有好幾個月了,你都沒給本王做過一件衣服,這小傢伙才四五個月,距離出生還早,你就迫不及待的為他做衣服了。”東方珩如玉的手指輕撫着沈璃雪隆起的腹部,磁性的聲音中暗帶着酸味。

沈璃雪好氣又好笑,東方珩和她腹中的孩子,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你連自己兒子的醋都吃?”

東方珩閉了眼睛,不說話,還沒出生,就搶走了一大半的沈璃雪,若是出生了,肯定會把她整個人都搶走,早知如此,他才不會這麼早要孩子。

最後一針縫完,沈璃雪剪斷了針線,收好籮筐,放到床頭桌上,身側的某人下巴擱在她肩膀上,不言不語,好像在生悶氣,她無奈的嘆了口氣,轉過身來,抱住了他的脖頸:“我早想為你做衣服了,怕自己針線太難看,上不得檯面,才會拿嬰兒的衣服練習,現在練的很嫻熟,我明天就去選料子,為你做衣服。”

“真的?”沈璃雪做第一件嬰兒服時,東方珩就在一邊看着,針線均勻,動作嫻熟,比綢緞莊的綉娘做的都好,那也叫上不得檯面。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什麼?”沈璃雪不懂針線,不過,原主懂,她有原主的記憶,對針線無師自通,小嬰兒是她兩世為人的第一個孩子,她想給他全部的母愛,當然是親自做衣服。

至於東方珩,兩人成親后,一直在忙,她抽不出空閑做衣服,後來有空了,也有孕了,着實忽略了他,做件衣服,當作補償。

這還差不多!

東方珩眸中的醋意退去,強勁有力的手臂箍緊了沈璃雪的後背,性感的薄唇輕輕印在了她櫻紅的香唇上。

沈璃雪眨眨眼睛,看着他深邃的眼瞳:“珩,你最近早出晚歸,都在忙什麼?”半個月來,他是不到半夜不回府,今晚是回來最早的。

“還不是湘西大旱之事。”東方珩淡淡說著,輕柔的吻落到了她眉間。

沈璃雪目光一凝:“五皇子有消息傳來了。”

“更確切的說,是隨行的大臣們傳來了消息。”東方珩深邃的眸中閃爍着幽華冷芒:“五皇子到達湘西后,除了正常的布粥,散銀,賑災外,將災民組織在了一起,發放工具,讓他們開鑿水道,挖水庫,存水,引遠處河水前來灌溉,湘西的大旱很快得到了控制,那些被飢餓逼成的流民匪寇,也被五皇子高明的手段折服,主動丟棄兵器投降,加入了挖水道之列……”

“五皇子真是難得的人才。”沈璃雪眼睛一亮,由衷讚歎,在這落後的古代,能想到挖水道、引水灌溉解決旱情,非常了不起。

難得的人才?東方珩墨色的眼瞳中閃過一抹嘲諷:“他是將你的治洪之法用到治旱上了。”

半年前,沈璃雪出治洪之法,挖水渠,將水泄到無人居住的嶺南,解江南之洪災,五皇子如法炮製,挖水道,從遠處引水灌溉,解湘西之旱情。

“那他也很聰明了,同去的大臣都沒想出這個辦法不是。”大臣們論年齡,論資歷,都比五皇子厲害,卻都落後了五皇子一步,足可見五皇子是心思通透之人,當然,如果是湛王,或太子前往湘西賑災,應該也能想到這種方法。

“經此一事,五皇子的聲望如日中天了吧。”

東方珩利眸凝深:“看大臣們上報的摺子,五皇子很是威風,離開湘西時,百姓們無不列道歡送,對他極是欽佩。”

沈璃雪一怔:“五皇子要回京?”

“湘西的旱情極大程度的緩解,水道已經挖通,乾涸的良田得到灌溉,已經播下了種子,很快就能收穫,有專門的官員在那裏布粥,五皇子留在湘西也沒什麼事了,自然是回來京城復命,若是不出意外,最多三天,他就能來到京城。”

論功行賞肯定會有,說不定還會提前封王,青焰皇宮不再是太子和湛王的平分秋色,而是太子,湛王,五皇子的三足鼎立。

“五皇子多年來一直在偽裝,沒有對敵的經驗,他這麼高調的回到京城,聲望又如日中天,肯定會招惹事端。”

沈璃雪不理國事,卻知道五皇子和太子是親兄弟,無論誰做皇帝,葉國公府的利益都不會受損,但東方湛卻是他們的對立面,多年來,和太子斗的天翻地覆,絕不允許再冒一個強勢對手出來,和他搶皇位,尤其是,這個人還是太子的親弟弟,萬一他們兄弟聯手,他就會完全處於劣勢。

“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隨他們怎麼折騰,咱們就不要擔憂了,夜深了,咱們休息。”皇位爭奪,歷代相傳,誰也改變不了,他們着急,也無濟於事。

東方珩如玉的手指不知何時解開了沈璃雪睡袍的玉扣,輕輕褪下了她的絲質睡袍,性感的薄唇噙着她香軟的櫻唇,輾轉吸吮。

沈璃雪嬌軀輕輕一顫,凝脂般的手臂緊緊攀着他的脖頸,回應他的吻,東方珩正值血氣方剛之際,禁慾一月已是極限,危險期已過,只要沒有太劇烈的動作,孩子就不會有事,沈璃雪不反對與他親密。

東方珩得到鼓勵,漸漸加深了吻,靈舌輕巧的啟開她的貝齒,在她擅口中不斷開疆擴土,強健的胸膛,漸漸滾燙,如玉的手指順着絲滑的肌膚,游到了她的後背上,輕輕扯開了緋色肚兜的帶子。

東方珩的吻激烈如暴風驟雨,沈璃雪險些喘不過氣,小臉嫣紅,淺淺的呼吸也漸漸變成了急促的呼吸,胸前肚兜飄落在地,春色無邊,惹人瑕思。

東方珩銳利的眼瞳瞬間凝深幾分,輕柔的吻落在她胸前,暈染出一朵朵紅梅。

溫馨,情深的一幕映到了格子窗上,東方湛站在屋頂,看的一清二楚,大手緊緊握了起來,利眸中閃過一抹怒意,東方珩當著他的面要沈璃雪,是故意刺激他么?

內室里,春意濃濃,沈璃雪小臉嫣紅如霞,迷離的眼瞳像蒙了一層水霧,朦朦朧朧,惹人憐愛。

東方珩餘光望到格子窗,銳利的眼瞳猛然一凝,揮手打落了牆壁上的夜明珠,明亮的房間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沈璃雪還來不及疑惑,小嘴已被封住,身體也是一緊,被東方珩強勁有力的胳膊緊緊箍在懷裏,拉着她一起墜入越來越深的迷濛里。

夜幕的黑暗,遮不住滿室的春意盎然,堅固的雕花大床吱呀吱呀響,彷彿在演奏一曲歡樂的交響曲。

東方湛站在屋頂,看着那漆黑的窗子,墨色的眼瞳越凝越深,離的遠,他聽不到任何聲音,卻知道此時的兩人正在做着夫妻間最親密的事情,嘴角揚起一抹笑,極淺卻帶着說不出的苦澀。

白玉手指拿出一隻小竹笛,放到唇邊輕輕吹奏,悠揚的笛聲在寂靜的夜裏迅速擴散開來。

竹笛通體青色,顏色非常黯淡,顯然經過了一定的歲月,笛聲卻婉轉悠揚,悅耳動聽,如訴如泣的講訴着一段凄美的故事。

迷濛中的沈璃雪漸漸清醒,側耳傾聽着美妙的笛聲,暗暗讚歎,真是個不可多得的音律高手,不知他是何方高人……

身下突然傳來一陣疼痛,她嬌柔的身軀險些散架,狠狠瞪着身上的罪魁禍首,美眸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東方珩,你不能輕一點兒嗎?”

“誰讓你走神的。”東方珩低頭咬到了沈璃雪肩膀上,算是給她走神的小小教訓。

沈璃雪痛的悶哼一聲,身體軟綿綿的,被他緊抱在懷裏,承受着他的濃濃愛意,想捶他幾拳,卻有氣無力,恨恨的瞪着他:“你不覺得笛聲很好聽,很適合胎教嗎?”

當然,前提是把凄美的樂聲換成相對快樂的名詞名曲。

“胎教?”東方珩聽不明白她的現代詞彙。

“就是教育胎兒。”沈璃雪簡單扼要的解釋:“聽聞胎兒在腹中聽多了優美的樂聲,出生後會很聰明。”這是現代專家們得出的結論,沈璃雪還沒實驗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我明天吹簫給你們母女聽,不要再聽這煩人的笛聲了。”沈璃雪不知道笛聲是誰吹的,他卻知道,深更半夜,不去陪他的正妃、側妃,跑來自己和璃雪的楓松院外吹笛子,真有閒情逸緻,可惜,他們沒興趣聽。

東方珩白玉手掌捂住了沈璃雪的耳朵,性感的薄唇緊緊封着她微腫的櫻唇,同時,也加快了速度和力道。

沈璃雪禁不住他的溫柔攻勢,漸漸沉淪,拋卻外界笛聲,在巫山雲雨中和他一起攀登一座又一座高峰,直至耗盡最後一絲力氣,筋疲力盡的沉睡在他懷中。

五皇子賑災歸來,立下大功,京城百姓競相傳頌,一時間,默默無聞的五皇子一躍成為皇子中的新貴,與太子,湛王平分秋色。

五皇子的接風洗塵宴,熱鬧非凡,沈璃雪坐在席間,看他端着酒杯,周旋在文武百官之間,長袍得體,玉冠束髮,臉上的稚氣已經退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溫和,得體的微笑,深沉,銳利的眼眸和太子,湛王十分相近。

爭奪皇位的皇子,又多了一個。

“五皇弟,恭喜你。”東方湛走上前,端着酒杯敬五皇子,溫和的微笑暖如春風:“五皇弟的治旱之策真是絕妙,本王佩服至極。”

“三皇兄過獎。”五皇子微笑着回敬:“我那治旱之策是參考了安郡王妃的治洪之法,不值一提,三皇兄的才學,武功都在我之上,若是三皇兄前往湘西,肯定能想出比這更好的辦法。”

沈璃雪的治洪之策在前,朝中大臣人盡皆知,五皇子的辦法一看便知是參考了她的,若是五皇子拒不承認,自欺欺人,眾臣會笑他虛偽,他大大方方的承認,眾臣反倒說不出什麼了。

畢竟,治洪之策近在咫尺,他們沒想到變通,五皇子想到了,足可見他的聰明。

百姓們更不管你是治洪之策,還是治旱之法,只要緩了旱情,那就是好方法,治旱之法是五皇子提出來的,有功之臣自然也是他。

沈璃雪微笑,立了大功,不驕不躁,謙虛有禮,五皇子果然也不是簡單角色,上面有兩位優秀的哥哥,所有的光芒都被奪去,他多年的隱忍,只為等待這一刻暴發吧。

“恭喜五弟……”太子也走上前去敬五皇子酒,目光平靜,禮微笑。

“多謝皇兄。”五皇子溫和的笑容中透着幾不可見的淡漠與疏離。

宴會一片熱鬧融融。

陣陣酒氣夾雜着飯菜香氣縈繞周身,沈璃雪有些暈眩,簡單吃了些飯菜,扶了秋禾的手,提前退出了宴會廳,坐着馬車,趕回聖王府。

想到五皇子在宴會廳上的種種表現,她無聲淺笑,現在的五皇子完全就是皇位爭奪者的姿態,哪裏還有半點當初的稚氣,他和太子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再搶皇位,事情有些殘酷。

“抓刺客,快抓刺客……”尖銳的驚呼聲傳來,沈璃雪神遊九天的思緒瞬間被拉回,挑開帘子,問道:“出什麼事了?”

駕車的是子默,他四下望望,沒發現任何異常:“回郡王妃,卑職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抓刺客。”

話剛落,一道修長的黑色身影從旁邊的小巷裏沖了出來,擋在了道路中央。

子默一驚,急忙勒緊韁繩,快馬提起前蹄,長嘶一聲,穩穩停下,車廂也平穩了。

沈璃雪定睛看去,擋在路中央的是名男子,身穿黑衣,面戴黑巾,身形修長,額頭隱隱冒出一層冷汗,桃花般的眼睛有些熟悉。

馬車停頓的瞬間,男子已來到車前,抓住車棱就要上車。

“什麼人?”子默上前一步,手中長劍對着男子刺了過去。

男子避開子默的長劍,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黑色面巾:“是我。”

眼若桃花,晶瑩璀璨,妖孽的容顏俊美的讓人移不開眼,輕輕揚起的嘴角,洋溢着欠扁的笑,若是忽略他胳膊上的帶着傷口,倒不失為一幅優美的美男圖。

沈璃雪挑挑眉,戲謔道:“南宮嘯,你去哪家摘桃花了,被人打成這樣?”

“抓刺客,抓刺客!”急促的腳步聲伴隨着尖銳的抓刺客聲傳來,南宮嘯目光一凜,挑起帘子就欲進車廂:“讓我躲躲,等會再告訴你事情真相。”

沈璃雪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目光凝重:“車廂太小,佈局簡單,所有的東西都一目了然,萬一他們搜車,你一定會被發現。”

腳步聲越來越近,眼看着就要衝出小巷,來到面前,南宮嘯不想連累沈璃雪,利眸微眯:“我去別處躲躲。”

“四面八方都有侍衛,道路全被封住,你逃不掉的。”

沈璃雪平靜的話使得南宮嘯凝深了目光:“那怎麼辦?”逃不掉,躲不開,等着被人抓么?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上下打量南宮嘯,鼻樑高挺,唇呈粉紅,墨發如緞,容顏俊美,肌膚順滑的讓女人都羨慕,忌妒。

嘴角彎起一抹戲謔的笑:“我想到好辦法了。”

低聲對秋禾耳語幾句,在秋禾瞪大的眼睛中,她伸手將滿目疑惑的南宮嘯推進了車廂里。

侍衛們恰在此時衝出小巷,將馬車重重包圍,為首一人上前一步,昂頭看着子默:“剛才有名刺客逃到這邊來了,你們可有看到?”

“沒有。”子默常年跟在東方珩身邊,沾染了他的傲氣,面對侍衛審訊般的詢問,眉頭微皺,聲音冷若寒冰。

“刷刷刷。”幾路侍衛全部湧現,將道路全部堵死,相互對望一眼,冰冷的目光全都落到了道路中央,唯一能藏人的馬車上,一步一步,慢慢靠近馬車。

子默面若寒霜:“你們幹什麼,看清楚了,這是聖王府的馬車,坐的是聖王府安郡王妃。”

侍衛們一怔,抬頭望去,聖王府的標記迎風招展,前行的腳步猛然頓了下來,心思急轉,青焰戰神他們得罪不起,安郡王妃的馬車不能搜查,可主人給他們下了命令,務必捉到刺客,怎麼辦?

走在最後面的一名侍衛目光沉了沉,轉過身,飛速向回跑去。

沈璃雪坐在車簾后,聽着外面侍衛們一道道低沉的呼吸聲,柳眉微皺,侍衛們礙於聖王府的威嚴,沒有硬衝進來,不過,他們也沒有離開。

抬頭看向南宮嘯,他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居然被這麼多武功高強的侍衛追趕?

“堂嫂。”正想着,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年輕男子略顯稚氣的聲音也自外面傳來。

沈璃雪一怔,居然是他!

挑開帘子看向來人,沈璃雪牽牽嘴角,揚起一抹禮貌的微笑:“五皇子。”

她知道南宮嘯武功高強,能傷到他的絕不是簡單角色,追趕他的侍衛不是普通府里的侍衛,卻怎麼都沒料到,和他結梁子的會是五皇子,接風洗塵宴還沒有結束,他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堂嫂,剛才有名刺客跑到這邊來了,殺人如麻,十分兇狠,侍衛們正在全力捉拿,堂嫂能否讓侍衛們搜查一下馬車?”

東方澈微微笑着,溫和有禮,見沈璃雪低頭不語,目光不悅,他又急忙道:“不是懷疑堂嫂,是想確保堂嫂的安全……畢竟,那名刺客太兇狠了,無論是對堂嫂,還是對普通百姓來說,他都是個大威脅……”

“五皇子言重了,刺客向此逃匿,聖王府馬車也剛好經過這裏,那刺客的確有可能趁機上車避難,搜查車廂是應該的!”沈璃雪輕輕一笑,扶着秋禾的手下了馬車,慢騰騰的走到一邊。

好幾路侍衛都在一旁虎視眈眈,她不知道具體經過,但憑這陣仗,也知道發生了大事,五皇子懷疑她的馬車上有刺客,就算她不同意搜查,五皇子也會想到其他辦法讓她同意,倒不如她自動下車,還能打消一些五皇子的懷疑。

“多謝堂嫂體諒。”五皇子微笑着擺擺手,幾名侍衛走上前,挑開了車簾。

車廂里鋪着軟軟的毯子,正中放着一張小方桌,上面擺着一套茶具,一隻白瓷茶杯里盛着清茶,徐徐冒着熱氣,清香怡人,車壁上是一些小暗格,裏面放着琴棋書畫等物,格局很小,無法藏人。

車角,車尾,車頂,車底,侍衛們仔細看過,沒發現刺客!

五皇子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明明看到人跑來了這裏,怎麼會找不到?

一名侍衛站在車廂里,無意間撥開了毯子,眼睛猛然一亮:“五皇子,這裏有個大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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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郡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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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回京,明爭暗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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