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4章 十字與彗星
“馬庫斯·克魯泊爾。”
馬庫斯向幫忙的獵巫人伸出手，雖然帝國人對高帽子普遍懷有敬畏與害怕的心情，認為他們既是守護者，也是無情的殺戮者，但大頭兵不怕。
跟北佬玩了幾年肉搏，順帶着和毛子交流喝酒鬥毆心得后，從前只會十以內加減法的大頭兵，已變為一名精英。
獵巫人沒有伸出手，僅是看了一眼酒意未散的馬庫斯，隨後蹲下身子檢查斯卡文屍體的狀況。
善意不得回應的馬庫斯，只能尷尬將手收回，略有感慨看着滿地的屍體。
“真是可惜了，如果是在野外遇到這些鼠人，肯定能讓塔爾的野獸飽餐一頓，明年又能找到幾隻值得狩獵的大傢伙。”
“他們會率先將你口中的大傢伙吃掉，斯卡文的佔領是害蟲遇到莊稼，無止境擴散，直到沒有任何可食用的東西，最後將自己也吃掉。”
獵巫人語氣淡然，但語氣極為篤定。
“這麼可怕？我可不相信。”
“是嗎……”檢測一番氏族鼠皮膚表面的紋路后，獵巫人扶着高帽站起身，以僅剩一隻的眼睛環視酒意尚存，酒水與血黏在濃密鬍鬚上的馬庫斯。
“你的身手不一般，但我沒看瑞克領的大劍士兵團見過你。”
“獵巫人姥爺，即便是你，也不可能見過所有瑞克領大劍士吧。”
維克多雙手放於腰后，擺出好似審訊的姿態：“回答我的問題，馬庫斯·克魯泊爾，你為何會跟蹤一群鼠人來到碼頭，又是以何種方式保持有效追跡。”
“我一定要說嗎。”馬庫斯有些疲憊靠在港碼頭木樁上，他真不喜歡獵巫人，即便從前沒接觸過，他們看每個人都像罪犯的態度，就足以讓帝國人不爽。
維克多自懷中取出一枚雙尾彗星勳章，這是皇帝為他向大神官申請而來的特別功勛，表彰他為剿滅鼠人做出的突出貢獻。
雖然維克多認為，在卡拉克·無畏堡的時間裏，他多數時候是在給精靈打下手，但顯然皇帝需要一個人站出來，表明帝國不僅在正面戰場取決定性作用，秘密作戰也毫不遜色於精靈與矮人。
“我並非教會雇傭的……合作者，乃白銀之錘聖殿騎士，根據教會與皇帝賦與的權力，你理應自證。”
獵巫人是一個嚴密的組織，但帝國疆域的遼闊讓白銀之錘有心無力，每年因調查各類異端損失的人手遠遠不及補充的數量，訓練一名正規騎士所需耗費的成本不計其數。
這不僅僅是資源的堆砌，對西格瑪的堅定信仰，孤獨面對黑暗時的勇氣，出眾的武藝與才智，這一項項都能淘汰掉大多數受訓者。
一批批原本是賞金獵人的雇傭兵，在白銀之錘的認可下，也戴起高帽，披上黑衣，而獵巫人糟糕的名聲，其中一部分也是來源於這群不受教會清規戒律的合作者。
見到是教會的勳章，馬庫斯無奈嘆氣，出來找點活干都要遇到獵巫人，這輩子運氣都消耗在基斯里夫了嗎，早知道就同意那姑娘的請求，留在厄倫格勒了。
“前奧斯特馬克軍團第三營劍士，后受邀前往厄倫格勒擔任精靈大使館護衛，我的身手是和精靈大使學的。
至於追跡的原因，我是烏博瑞克人，早年吃不飽飯，跟着塔爾教會的獵人學了幾年射箭，靠着神王的恩賜長大。”
聽到是精靈大使館，維克多的眉目不自然微微跳動，他不動聲色追問道：“厄倫格勒精靈大使的名諱。”
“朱迪斯。”“為何回到烏博瑞克。”
馬庫斯掏出空蕩蕩的錢袋，搖晃下只能聽到幾枚銅板的響動。
“失業，被解僱了。”
維克多若有所思點頭，雙手從腰後放至身側，隨後又自懷中取出幾枚金幣，精準扔入馬庫斯手中。
“現在，你有工作了。”
“什麼？”雖是有些困惑，但馬庫斯收錢沒有半分猶豫，立即將成色十足的金幣放入錢袋。
“我需要一個助手，調查烏博瑞克的……些許瑣事，現在去紅月酒館。”
馬庫斯連忙攔住前行的獵巫人，展開雙臂帶着驚訝問道：“你是指弗蘭茲·洛納的紅月酒館？”
“你是怎麼知道的。”雖有所猜測，但維克多依然不會錯過任何情報，他站直身體，目光帶有嚴肅。
馬庫斯尷尬摸着後腦勺，一時不知是否要把金幣還給獵巫人：“之前精靈大使說讓我回烏博瑞克找洛納，但因為一些……瑣事，所以耽誤了，嘿嘿。”
瑣事……看着鼻頭微紅的馬庫斯，維克多已經明白了，按照精靈出手闊綽的習慣，不可能讓一名線人陷入財政危機，最好的解釋便是，馬庫斯一路在帝國各領喝大酒，回到烏博瑞克也是整天與狐朋狗友吹牛，全然忘了精靈交代的事情。
“看來我們有類似的目標，但希望你不是一個……”
維克多停下言語，卻讓馬庫斯有些納悶，大頭兵喜歡直接道明：“一個什麼，我可不是酒鬼，只不過太久沒回家，有點懷念麥酒的味道。”
“沒什麼，去紅月酒館，洛納應該會說明一切。”
“聽你這麼說，洛納不止是一個酒館老闆咯。”
“他是重要的情報人員，至少比你這個酒鬼有用。
現在，拿着教會的黃金，跟着我。”
連名字都沒有告知馬庫斯的獵巫人，不由分說往前方走去，皇帝委託了他一項重要事務，調查烏博瑞克可能存在的斯卡文隱患。
他本想向埃爾維斯要幾個專業人士，但沒想到向本地教會報告的時間裏，巨角蝰居然全體撤離返回勞倫洛倫了。
沒了滅鼠專業戶，那就只能找找可靠的矮人兄弟，獵巫人已靠着些許人脈，聯絡到一名無畏堡的碎鐵勇士，有堅固鋼鐵之盾的幫忙，他有足夠的信心為皇帝解決問題。
不過說起來……維克多斜眼看了下馬庫斯，血和酒渾濁的味道有些糟糕。
我是否該向瑞克禁衛索要一名可靠的騎士，而不是一個……酒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