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7章 沒有真相
“真相？”
環視周遭一圈騎士，在世界有名有姓的巴托尼亞公爵幾乎都羅列在此處，阿圖瓦、帕拉翁、里昂尼斯、巴斯托涅、布里奧涅……除了沒見到波爾德羅公爵的身影外，巴托尼亞十四公國的公爵們都匯聚於此。
如果讓卡爾知道阿爾道夫有一群能手撕巨魔的恐怖份子在此，恐怕會坐立不安吧……畢竟這裏隨便找一個人，都不比皇帝的冠軍勇士路德維格遜色。
伊姆瑞克疑惑一番，在一眾聖杯姥爺不善的目光中，自顧自坐在沙發上，將年輕的帕拉翁公爵攆走。
“真相。”勞恩重複一番，他花費了諸多努力，勉強讓征戰百年的諸公爵們停下怒火，一同來到阿爾道夫。
巴托尼亞已呈現東西分裂的趨勢，沒人質疑勞恩的王權，惟獨對湖中女士的堅持，還有那些隱晦的傳說感到困惑。
厄德·卡佩的傳說依然流傳在巴托尼亞，諸公爵知曉了女士的真實身份，可問題在於即便對她表示唾棄，可聖杯依然存在於每個角落之中。
這古怪的情況，讓人不敢輕舉妄動，在精靈虎視眈眈，特別是杜魯齊在海岸線的襲擊，以及阿斯萊不時組織起的猴版狂獵儀式，讓他們不可能僅靠着農奴與王國騎士進行對抗。
探險誓言還在繼續，不過目標從遊歷變成了戰爭，與巴托尼亞人的戰爭。
“厄德·卡佩不是說明白了嗎，關於湖中女士的真相。”伊姆瑞克大大咧咧倒上一杯巴托尼亞葡萄酒，雖然味道肯定比不上奧蘇安的御貢，但勉強也能潤潤嗓子。
“他所知曉的，都是你的安排！”
勞恩的話，激起千層巨浪，性格剛烈的巴斯托涅公爵博厄蒙德，已從腳邊取出用龍骨鍛造的巨大棍棒，目光帶有不善盯着鳳凰王，他討厭精靈。
“博厄蒙德……你該慶幸，所殺的巨龍並非卡勒多火龍，否則你用龍骨指着我的舉動，可是會引起不少糾紛的……”伊姆瑞克頓了頓，冷峻氣場一閃而過，在博厄蒙德瞬間僵硬愣住時，又放鬆下來，轉而對勞恩說。
“那你所知道的，無非便是她告訴你的，與厄德·卡佩的情況有何區別？”
“我是巴托尼亞的……”
“你是巴托尼亞的國王，和一個小小伯爵之子截然不同，肩頭扛着重要的使命。厄德·卡佩可以不顧家族的職責質問信仰，但你不能。”
“但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我可以告訴你。”
“湖中女士就是莉莉絲，我以精靈君主的身份告知你此事。”
勞恩身體發生微不可察的顫抖，但很快鎮定自若：“證據，精靈是最擅長用語言獲得利益的生物，我不能以一句話來巔峰巴托尼亞的根基。”
“如你所言，精靈是最擅長語言的生物……神也一定喜歡說謊，否則為何會以自身為模板，創造出我們呢……”白色烈焰漸漸湧起，將伊姆瑞克手中的酒杯湮滅殆盡，鳳凰王環視周遭一圈公爵的表情，神色間越發玩趣。
所有人的心裏，都不願意相信卡佩的說辭，他們除了信奉湖中女士之外，幾乎沒有對抗大敵的能力……可騎士的職責與誓言，讓他們必須弄明白這件事，否則信奉的一切都將變得很是荒誕。
“勞恩，你是個真正的騎士，或許是……我會給你們五年的時間，究竟是遵循厄德·卡佩的道路，拋卻象徵謊言的迷霧，還是擁抱那輪冰冷的月光。卡佩太過於手軟，讓我的復仇延遲了百年時間，如今混沌漸起，世界再次陷入危機，我已沒有耐心等待你們的回答……如果你質疑我的舉動乃是出於私心，你可以詢問綠騎士一番，那些死去的聖杯騎士究竟去了哪。”
一番話結束，伊姆瑞克拍拍大腿準備離開。
里昂尼斯的阿達爾公爵，快步起身想要攔住伊姆瑞克，但有人反應比他更為迅速。
從進門便如雕像沉默的卡卓因，此刻長戟以無法預測的速度，掛在阿達爾公爵喉嚨位置，不帶一絲感情的平靜目光，似在表明若前進一步，公爵將面對阿蘇焉的怒火。
伊姆瑞克伸手按住卡卓因的長戟，認真看着里昂尼斯公爵阿達爾，他是個戰士……一個有着尤里克血統的戰士。
“阿達爾，我給你一個提議……尤里克熱衷於戰鬥，若你擔心失去莉莉絲庇護后，公國的聖杯騎士無法保護領土，大可將女士的雕像換為白狼神。
大尤里克米埃爾，我認為不會介意容納一群巴托尼亞人作為教會成員……”
“我……”阿達爾猶豫了，事實證明尤里克對戰士的吸引力遠遠超過湖中女士，比起盡守職責與每日苦修，里昂尼斯公爵更喜歡喝酒、賭博與戰鬥。
“還有艾博里克……”被戲稱為海產王的波爾德羅公爵並不在場，但想要告知他剛才發生的事情，對於伊姆瑞克而言並非難事。
鳳凰王眼神沒有聚焦，神色自若說道：“曼納恩同樣對波爾德羅投以注視目光……摩爾能解決穆席隆長久不散的亡靈，至於剩下的公國，或許你們能試着投入索提戈的懷抱？畢竟說到底你們不過是一群流亡在外逃犯的後代，沒有真心想要庇護你們的神靈，哈哈。”
大笑離場的伊姆瑞克，只讓莊園中的一眾聖杯公爵們沉默。
勞恩緊緊握住的手掌，額頭暴起的青筋，還有那不時傳入耳中的聲音，充分說明着他如今的痛苦。
他為了讓巴托尼亞恢復和平，努力了很多年，藉著這次峰會的名義，勞恩聯絡到諸位公爵，只為尋找鳳凰王得到一個答案。
“他可能在說謊。”阿達爾如此說，可目光中的猶豫，已說明戰士內心深處的念頭。
“他沒有說謊的理由，如果湖中女士並非尖耳朵的神靈……我們不會發生內戰，他將承受整箇舊世界佔領地遭到聖戰洗刷的風險。”博厄蒙德咬牙，神色間只剩無盡的懊惱。
猛獸屠夫公爵觀察一番同僚們的神色，最後掙扎着做出了決定。
“我要回巴斯托涅翻找厄德·卡佩的遺物，他肯定想到了應對的辦法！”
“可如果他所謂應對的辦法，不過是將巴托尼亞的政權與教權分離呢。”
“那就分離吧！”帕拉翁公爵卡斯凡恩，怒吼的姿態猶如惡鬼附體：“你們知道帕拉翁每日都在經歷什麼嗎？邊境酒館的木精靈整日在嘲笑女士……說我們不過被謊言欺騙信奉真實的木偶，都是一群傻子！我無法忍受這強烈的撕裂感，如果質疑信仰卻不敢面對真相，談何騎士！”(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