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劉麗麗出事
傍晚,知青隊友們下工后,吃了晚飯才來知青院找沈之微。
這次他們的另一半也跟着過來了。
有人帶了好東西來,有人空手而來。
因為沈之微馬上就要當村裏的老師了,這些知青們的配偶表情、語言都很豐富。
知青們才開口聊兩句,他們的配偶已經嘰里呱啦大聲聊上了,大有喧賓奪主之勢。
特別是幾個男知青的媳婦們,嗓門特別大。
“哎,沈知青的運氣真好,因禍得福,被大隊幹部安排了教師的工作,我們家的就沒這樣的好運。”
“沈知青以後不用干農活了就能算滿工分,真是讓人羨慕哦!”
“沈知青,以後我家侄子上學,你幫我多留意一點哈,他叫張三娃……”
原本沈之微想拿出來招待的雞蛋都保留了,麥乳精也沒沖,只是給每人一碗糖開水,用瓜子和米糖以及他們帶來的食品招待。
李銳志和孫堅兩個人的媳婦特別貪,邊吃邊往自己口袋裏裝,不一會兒,零食就見底了。
搞得那兩個男知青臉色尷尬又難堪,心裏無數次懊悔結婚前眼瞎了。
女知青蔡文玲和劉麗麗的老公,更是直白嫉妒抱怨,指桑罵槐。
“我們家麗麗現在懷了身子沒法掙工分,要是也能當老師就好了,不然光吃不掙,坐吃山空。”
女知青劉麗麗的老公張貴看着自己懷孕的媳婦,一臉嫌棄。
劉麗麗現在懷孕三個月左右,目前遵從吳村醫的囑咐,少幹活多安胎。
張貴生在他父母的攛掇下便經常罵媳婦,什麼懶婆娘,千金小姐的矯情……
劉麗麗一肚子苦水,只能暗中咽下去。
她公婆讓兒子娶媳婦不過是圖要多一個掙錢的勞動力,想生一個好看的孫子。
而她當初落入這個狼窩的過程,不堪回首。
“就是,我覺得這個教師崗位應該競爭考核一下,都是一樣的女知青,為啥偏偏給沈知青安排這麼好的工作。”
女知青蔡文玲的老公趙六斤也是憤憤不平地應和張貴生。
“……”
那兩個女知青嫁人後是最沒有家庭地位的,只能扯了扯各自老公的衣袖,小聲提醒,“別說了,有事回家說,別傷了我們知青的和氣。”
“你個娘們知道什麼,自己的權利不知道爭取吶?”趙六斤高聲呵斥蔡文玲。
他家昨晚借給趙大柱一個雞蛋賠沈知青,確定是有去無還的那種,心裏鬱悶得無處爆發,一點就着。
女知青張蘭芳在沈之微身旁壓低了聲音,“微微,你別理他們,這兩人心眼小,嫉妒羨慕恨呢,粗俗不堪。”
關芷晴也是看不下去了,厭惡地掃了他們兩個一眼,安慰沈之微,“微微,別理他們。”
沈之微笑了笑,“沒事,我不怕。”
她淡然走到那兩人面前,高聲道,“肖大哥,趙大哥,我這個工作崗位是大隊給我的補償,不然我把趙大柱欺負知青的事情彙報到公安去,上級派人下來調查,田嶺村裡要被抓走判刑的就不會是他一個人了!
還有,雖然我現在接受了趙大柱的賠禮道歉,但是,如果以後還有誰敢欺負我,或者欺負我們知青隊友的,我一定會上縣裏告訴調查組,讓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那兩人立即嚇得不敢出聲了。
經過沈知青這麼一提醒,他們也才意識到在家裏沒少欺負過知青妻子。
一時間,氣氛安靜下來。
連拉呱的婦女們也停了聲。
紛紛起身,拉着自家的知青丈夫告辭。
“哎,沈老師,我們先走了,家裏的碗還沒洗呢。”
“我也想起來了,我家的豬還沒喂呢。”
“沈老師,我們先回去了,有空來家裏玩啊。”
李銳志的媳婦張招娣臨走前,在知青院裏轉悠,想捎走點東西佔便宜。
拿起手上喝水的那個碗,直接往衣服口袋塞。
沈之微冷眼看過來,高聲道,“招娣嫂子,我的碗不送人的。”
“哎,沈知青,你別這麼小氣啊,你現在就一個人吃飯,用不着這麼多碗吧?”
沈之微快步將她手裏那個碗拿回,“不好意思,這碗我留着下次招待客人要用的。”
“那……那個鐵耙子,你用不着了吧。”
她的眼睛又骨碌轉,盯上院子牆角的農具。
其他幾個婦女更是快一步,各挑選了一樣農具拿在手上。
“沈知青,你馬上要當老師了,也沒必要下地了,這把鋤頭給我吧。”
“沈老師,這個簸箕給我吧。”
“沈老師,這件蓑衣和我大小正合適,送我吧。”
“沈老師,這個斗笠給我吧。”
“……”
沈之微自然不會滿足她們,把東西都拿回放原處。
這時候可不能助長她們的貪慾。
“不好意思了,各位嫂子,學校還沒蓋起來前,我還是要出工幹活掙工分的,而且自留地種菜也是要鋤地的,這些農具我都用得着,不能送給你們。”
“切,真小氣鬼。”有人低聲哼了句。
其他幾個也是臉色拉下來。
沈之微笑了笑,“不好意思,這些都是我拿錢買的,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快走了,別丟人現眼了!”男知青們忙不迭地拽起各自老婆告辭。
“沈之微,我們先走了,她們說話沒把門,你別在意。”
沈之微笑了笑,“沒事,我沒放心上。”
最後,這些貪婪的婦女只好訕訕地走了。
一群人走後,沈之微關上大門,清凈之餘想起兩句古話。
窮山惡水出刁民。
倉廩足而知廉恥。
太窮了見識短,心眼小。
怪不得二十一世紀了還強調脫貧攻堅的重要性。
教人以文化才會講文明,衣食充足才會考慮臉面問題。
今晚聚會被沈之微警告后,幾個知青的配偶原本囂張跋扈的也收斂了些性子。
趙六斤今晚能自己端洗腳水洗腳了。m.
蔡文玲看丈夫有所改過,心情也好些。
睡覺前拿了本書看,看到一半就被趙六斤收繳了。
“你又不當教師,看這些做什麼?”
他的言語還透着一股酸味。
蔡文玲鬱悶道,“你不懂,我這是精神需求。”
趙六斤不屑道,“咱們當個農民,要啥精神需求。”
“說不定以後還能回城呢……”
蔡文玲話未說完,人已被趙六斤撲倒。
又香又軟的妻子,萬一回城了就不是他的了。
“你幹嘛,又這麼粗魯。”
“你認識我的時候不就圖我這點好。”
煤油燈被吹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