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番外——我活過了,就足夠了
她動作靈敏地躲進了被窩裏,久久沒有動靜。
我只靜靜地看着她這些幼稚的行為,該覺得好玩的,可我恨我的玩心,所以我固執地沒有笑,只覺得眼眶溫熱。
良久,她喘不過氣了,聳動着腦袋,露出了鼻子。
她的動作小心翼翼,彷彿多露出一點都會被我從被子裏拖出來般的小心翼翼。
我看着心疼,真是個傻妞。
“再睡一覺,睡一覺再走。”她繼續撒着嬌,試圖和我商量。
我雙手抱胸,這是個防禦的姿勢,我在抗拒着她,故意的抗拒着她的一切。
“有意義嗎?”
有,我知道有意義,因為就憑她這短短半個多小時裏的撒嬌撒潑,我就已經妥協了很多次了。
我不能讓她輕易動搖我的心。
她強顏歡笑,試圖用她的笑容讓我妥協。
她的笑容擰巴着,我看得出她想哭,可她知道笑容更容易解決一些事情,所以此刻她寧願擠出這麼難看的笑容來討好我,也不願癟下嘴巴。
我心疼,為了不讓她看到我的動搖,我轉身逃了。
我下樓,沒有去飯廳和客廳,而是在走廊上點了支煙。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再次上樓,今天不送走她,我不安心。
我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快速反鎖的聲音,微皺了眉,不知道她又在搞什麼。
隨後我聽到樓下傳來她大喊的聲音:“這邊有保暖的!過來!”
我心裏一緊,忙去踹門,門被踹開了,但落地窗處只剩下飄動的窗帘告訴我她幹了什麼出色的事情。
我聽到窗外再次傳來她的聲音:“跟我走!”
我跑到陽台,只見她穿着我的羽絨服,腳步頻率像是上了馬達一樣,此刻逃跑的樣子就像身後有鬼在追她。
我愣了一瞬,笑了,對啊!她身後就是有鬼。
我沒有過多沉溺在這樣搞笑的畫面里,縱身一躍,從二樓的陽台跳了下去。
她跑得很快,轉眼就到了防護網那裏。
我們中間隔着很多人,我追不上她,更怕天這麼黑,她會失足受傷。
我對着所有人逃亡的背影喊:“誰把她抓回來,我給誰一個億!”
那些人的腳步頓了頓,扭頭看我,又被我嚇到,生怕我繼續對付他們了,沒幾個理會的。
但她也很配合地喊:“誰幫我離開,我給誰兩個億!”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現在最重要的事不是對付他們,而是要抓到那個落荒而逃的人。
他們又扭頭看了看我的眼色,似乎是想我加價,我輕笑:“十個億。”
這下所有人都愣了,他們沒想到我出手這麼闊綽,但反應快的人已經行動,不要命般去抓那個突然變得渺小的身影。
沒過一會兒,她就被人抓了回來,一臉幽怨地瞪着我。
我拖着她繼續回到記事簿前。
她死命地拖着我,以為利用體重就可以拖動我的步伐了。
她見沒用,罵我:“嚴漫雲!你這個變態!你放開我!”
我輕笑一聲:“到底誰才是變態?不是變態都做不出你這種選擇。”
是的,她已經不是正常人了,她早就已經因為我而瘋了。
她最終還是被我逼着寫下了那些字句,她在我懷裏哭到不能言語,我的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只憑着記憶去寫字。
每完成一個筆畫,我都不動聲色地收緊手臂一分,我不知道世界靜止的那一刻會是什麼樣子,但我是真不舍。
我就是個超級彆扭的人,我承認。
但我也是個很理智的人,所以我必須替她做出正確的選擇。
寫了很久,在我疑惑還沒有變化的時候,她突兀地笑了,很是得意:“嚴總,丟臉了吧?”
我怔了怔,是的,古索俊並沒有說這個方法一定行。
我放下了手中的筆,把臉埋進她的髮絲,丟臉是真的,但喜悅也是真的。
我的唇落在她的脖頸處,貪戀地呼吸着她的味道,嘴角在控制不好地揚起。
“嚴姐,你們在做什麼?”
丁寧的聲音打斷了我劫後餘生的幸福回味。
我做了個深呼吸,試圖控制我揚起的嘴角,並把丟臉的證據收了起來,放在了她的懷裏,隨後轉移了話題:“操!我的十個億!”
說完,我沒有正眼看那幾個懵逼的人,掩耳盜鈴地認為我不看他們,他們就看不出我此刻的難為情和高興了。
她一直在我懷裏咯咯笑着,嘲笑着我剛剛丟臉的行為。
我淡淡笑着,好像只有我一個人丟臉了一樣,她還不是眼淚鼻涕橫飛着。
我靜靜聽着她的嘲笑,是美好的時刻。
到了房間,我終於吻到了她,不是為了轉移尷尬才吻的,而是我想吻。
她的嘴角一直在揚起,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前一秒還哭得那麼撕心裂肺。
我真被她折服了。
我放開了她,她還在笑。
我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看着她的笑臉,無奈地問:“你為什麼還是這麼沒心沒肺?”
她的笑容僵住,意識到我並沒有放棄送她離開的這個想法,她生氣了。
我向她道歉:“對不起,當初我不該去追你的。”
她的回答總讓我無奈,正常人都該煽個情什麼的,但她卻說:“如果你真覺得對不起我,你就往死里寵我!”
我拿她沒辦法。
我把她放在了床上,想檢查她的傷勢,她卻不給我檢查。
我看出她是真的生氣了,可生氣的點卻很奇怪:“嚴漫雲,你為什麼要活的這麼憋屈?為什麼不能隨心所欲?還是說我讓你不能隨心所欲了?”
我心裏泛酸,真是好笑,能活的憋屈對我來說都是奢侈,她卻覺得我可以瀟洒地活着。
我活過一次了,真的很幸運。
“我隨心所欲地喜歡過你,就夠了。”我愛憐地輕撫着她的臉頰,我到底撿了個什麼寶?
她收起了氣憤,一臉心疼地看着我:“如果是我的原因,你可以當我不存在,就像沒認識我之前一樣自在地活着,好嗎?”
我靜靜地看着她,只是看着,不敢開口說一個字。
“嚴浴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讓你非要送我走。”她又問。
我笑,真是個聰明的傢伙,我不過就提了一下嚴浴,她就聯想到了。
我看到她身上的污漬,起身去給她拿衣服,卻發現衣帽間裏所有的厚衣服都被她給扔出去了。
真是個敗家子,我那些衣服多少錢,她心裏沒點數嗎?
我着實無奈,今晚是沒法在這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