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攻略冷酷將軍7
聽到時深這麼問,吳太醫下意識的打量了一眼四周,繼續低着頭寫方子沒有說話。
時深會意,忙屏退了眾人。
等到屋子裏只剩下他們二人之後,時深湊的更近了一些,直接扯出一把椅子坐到吳太醫身邊。
“將軍的腳筋被挑斷的徹底,怕是有些不好接啊。”
聽到這話,時深便知道還是有希望的,忙開口說道:“無妨,即便是什麼靈丹妙藥,我儘可能的讓人去找就是。”m.
吳太醫不緊不慢的用筆沾了沾墨水,邊寫方子邊緩聲道:“不是葯不好找,是人不好找。”
時深有些不解,轉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霍隨,問道:“什麼意思?”
把方子寫完,吳太醫把筆放在一邊,拿起藥方輕輕吹了幾下,等墨跡完全乾了之後才不緊不慢的說道:“微臣當年學醫的時候有一個師兄,十幾年前收了一位小徒弟。這幾年師兄和微臣一直有書信的往來,前些天還說他這位徒弟的醫術現在已經遠超於他,若是能找到他,想必將軍的腳便能治好了。”
“那,他現在在何處?”
吳太醫又捋了捋自己的鬍子,看的時深好不着急,卻又不敢發作,手指變便只能不斷的敲着桌面。
“前一陣子遊歷去了。”
送走吳太醫之後,時深便把藥方交到了王杞手上,還特意囑咐他一定要親自去煎,萬萬不能馬虎。
倚凡又換了一盆熱水來,看到時深正坐在霍隨的床邊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樣子,試探的輕聲問道:“王爺,您要不然先去正殿用早飯,這兒奴婢來守着就好。”
時深正在想要用什麼由頭來尋找這位神醫。
大張旗鼓的張榜尋醫自然是不可能的,他這府里如今只有霍隨這一位病人,丞相一黨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誰,到時候故意從中作梗,免不了又要出不少亂子。
越想越心煩,時深有些煩躁的朝着倚凡擺了擺手,“不吃了,本王今日就守在這裏了。”
倚凡把手中重新浸濕的帕子遞到時深手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霍隨,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麼多年,她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家主子對一個人這麼上心。
當年先皇病重的時候,時深也沒有如此認真過。
那時候宮裏的太監宮女在私底下都偷偷的罵過蕭簡,說皇上皇后真是白疼了他這個小兒子。
有些大膽的太監見到他的時候更是裝作看不見,大搖大擺的從他面前過去也不行禮。
時深倒也不生氣,無論有什麼事情都會趕在宮門落鎖之前出宮,一夜也不曾在宮裏待過。
看來這次主子是真的遇上能讓他用心的人了。
倚凡在心裏這樣默默的想着。
王杞把葯熬好之後,時深便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往霍隨的嘴邊喂。
只是床上的男人緊閉着雙唇,一口也不曾喂下去,最後全流在了衣服上。
看着時深拿着帕子有些不熟練的給人擦藥的樣子,王杞端着葯碗站在一旁不禁開口問道:“主子,要不然讓奴才來吧。”
時深直接拿過王杞手中的葯碗,搖了搖頭,“本王親自來,你下去吧。”
等王杞把門關上之後,時深便直接把葯一口氣灌到了自己的嘴裏。
苦味立刻在口腔中炸開,讓時深的眉頭皺成了一團,看着床上緊閉着雙眼的霍隨,時深下定決心,俯下身子將唇貼在了對方的唇上。
沒事,他現在正昏迷着,什麼也不知道。
時深在心裏自我安慰道。
就這樣,一碗葯時深自己喝了小半碗,其他的盡數喂進了霍隨的口中。
中午,倚凡還是放心不下時深,命人直接把飯菜端到了西偏殿。
時深草草對付了幾口,便走到床前將手撫上霍隨的額頭,試了試溫度。
又抬手放在自己的額上比較了一番,發現人依然還燒着。
“王爺別急,太醫不是說了要兩個時辰才能退燒嗎,這才過了一個時辰。”
時深走回椅子上坐下,拿起倚凡剛剛倒好的茶,低聲說道:“本王這是怕他給燒傻了!”
在西偏殿裏守了霍隨一下午,時深最後自己也熬不住坐在床邊開始打盹兒,等到王杞進來給他披衣服的時候發現人的燒已經退下去了。
時深這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退燒之後的霍隨臉色更加蒼白,連嘴唇上也沒有一絲血色。
吩咐王杞再去打盆水來,時深走到窗前看到了已經升起的那一輪明月。
月光灑在桌案上,讓整間屋子裏更加清冷。
時深的思緒也開始飄遠,記憶中,他從來不曾見過如此模樣的鐘聞溪。
於很多人甚至很多神而言,鍾聞溪一直都是定海神針般的存在。
那時候三界之中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眾神都會去三十六重天找他。
沒錯,是先去找時深。
而這個時候,鍾聞溪往往會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要麼站在一旁靜靜地聽着,要麼還在花園裏擺弄着花草。
如果時深聽完之後覺得此事應該讓鍾聞溪去解決,他才會回寢殿換身衣服之後再拉着人一同前去。
無論什麼事,他都能擺平。
就連最大的那件事,他都擺平了。
雖然最後的代價是他自己。
時深也從來不曾這樣照顧過鍾聞溪,神嘛,總是不老不死不生不滅,自然也不會因為這些小傷而矯情些什麼。
正想着,床上人的幾聲囈語又將他拉回了現實。
霍隨退燒之後依然沒有醒,下午吳太醫又命人給他送來了幾瓶金創葯,還特意叮囑一定要仔細塗抹,萬萬不能再因為發炎而高燒了。
擦藥的時候,時深直接將王杞攆了出去。
給人脫下外袍,時深才發現霍隨那件白色的中衣已經被鮮血染透了。
時深鼻頭一酸,差點直接哭出來。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霍隨,你快點好起來,等你好了之後,我陪你一起去報仇好不好?”
時深小心翼翼的脫着霍隨的衣服,嘴裏還嘟嘟囔囔的念叨着。
等給人擦完葯換好衣服,時深自己也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