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攻略冷酷將軍4
大婚當日,懷安王府鑼鼓喧天,大紅色綢緞和燈籠高高掛起,時深難得的起了個大早,倚凡帶着幾位宮女給他梳洗了一番。
幫人穿上喜服之後,倚凡給他掛上腰間的玉佩,起身打量了一下時深,有些惋惜的開口說道:“好看是好看,只可惜所遇的不是良人。”
時深抬手輕輕的敲了一下倚凡的額頭,嘴角掛着笑意,“說什麼呢?大喜的日子不要說喪氣話,我娶的就是良人!”
雖然只是迎娶側妃,該有的排場蕭籌一點都沒讓時深吃虧。
縱身一躍,時深輕盈的坐在馬背之上,挺直身子遞給王杞一個眼神,對方便扯着嗓子喊道:“起轎!”
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吹着喇叭十分喜慶,只是這迎親的地點,卻是在大理寺的死牢。
自從被關入牢中之後,霍隨便不敢輕易的進入睡眠狀態,晚上也是輕靠在牆邊隨時保持警惕,只要聽見一絲動靜便會立刻睜開眼睛。
今天獄卒來的時間比往常早了一些,但是仔細一聽,並不是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
霍隨閉着眼睛假寐,直到一群人魚貫而入,手裏還捧着鮮紅的喜服,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由於長時間沒有說過話,霍隨的聲音有些沙啞,看着眼前的排場低笑一聲,問道:“怎麼,送我上路還有這麼多的講究?”
站在最前面的小廝冷眼看了霍隨一眼,隨後臉上便掛上了諂媚的笑容,掐着嗓子說道:“喲,我們確實是來送您出去的,不過可是大喜的事兒!”
拿着喜服的小廝適時的把衣服一抖,大紅的外袍便直接展現在霍隨眼前。
帶頭的小廝朝着眾人使了一個眼色,眾人便開始扒下霍隨身上的囚服給人換上衣服。
霍隨身上的傷口有的已經結痂,有的地方和囚服粘在一起,如今被人粗暴的一扯更是鮮血淋漓。
腳上的傷自從被挑斷了筋絡之後就沒有好過,即便是長上也會被人重新用刀子割開。
“這是幹什麼?”
霍隨也不動,就隨意的讓人擺弄,面無表情的問道。
“忘記告訴您了,今兒是將軍大喜的日子,皇上下旨,立您為懷安王的側妃,在這裏小的要對霍將軍說聲恭喜了。”
小廝說完,霍隨眉頭輕皺。
懷安王?那位平時懶懶散散的草包王爺?仟韆仦哾
周方卻倒是信任他,並沒有給霍隨帶什麼手銬腳鏈之類,只是在眾人攙扶着他出去的時候還是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
頭上被人蓋上了女子出嫁時的紅蓋頭,死牢向來打不進來陽光,等出了大理寺的大門,霍隨才覺得這紅色刺得他眼睛生疼。
雙腳根本使不上力氣,霍隨幾乎是被人架着胳膊一路拖過來的。
不用自己睜眼看路,霍隨索性直接閉上了眼睛。
心裏卻在想着這位懷安王這個時候冒出來不知道有什麼目的。
再次睜眼的時候,霍隨已經被人“帶”到了喜轎旁邊,垂下眸子,一隻鮮嫩白皙的手便出現在了他的視線里。
“霍將軍,請上轎。”
說話人的聲音溫潤有禮,一聽就和他這種常年打仗嗓門粗獷的人不同。
想必這就是那位傳說中的懷安王了。
時深一低頭,就看到了霍隨正在往外滲血的腳腕。
心猛的被揪了一下。
曾幾何時,鍾聞溪也曾氣息奄奄的倒在他的懷裏,時深用手拚命的捂住男人的胸口,鮮血卻還是不斷的從他的指縫間滲出,染透了兩人的一身白衣。
鍾聞溪艱難的抬起右手,正要撫上時深臉頰的時候卻被人一把抓住,時深的眼淚一滴一滴的砸在他的心口處,帶着哭腔說道:“鍾聞溪,你不是神仙嗎?你不是不會死的嗎?”
“主子?主子?”
王杞見自家王爺伸着手愣神,以為是被霍隨身上的血跡嚇到了,連忙跑到時深旁邊扯了扯他的衣角。
時深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看着眼前霍隨的模樣心疼不已,轉身對着自己王府里的小廝厲聲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把將軍扶上轎子!”
聞言,小廝們立刻把霍隨從旁人手裏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扶着人往轎子邊走。
“小心些!”
“轎夫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把轎子往這邊抬一抬?”
丞相一黨就靜靜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時深焦急的樣子,眼睛裏滿是嘲諷和不屑。
一個草包娶了一個廢人,還真是絕配。
霍隨每走一步,都會在地上留下一個血腳印。
時深從沒有像現在一樣憤恨自己在這個世界的這副羸弱的身子,他多麼想像在前一個世界顧簡行輕輕鬆鬆把他抱起一樣一把抱起現在的霍隨。
只是如今他根本做不到。
自始至終,霍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腳上的疼痛讓他不禁緊緊的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幾乎也要滲出血來。
一路上吹吹打打,時深命人選了最近的路線,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到了王府。
本來花轎應該在門口停下,側妃從側門進入王府,時深卻直接讓人打開了正門,八個人抬着轎子直接走到了正廳。
“王爺,這不符合規矩。”
王杞跟在時深身後,弓着腰有些擔憂的在他耳邊說道。
時深回頭瞪了王杞一眼,繼續讓人把府內的院門打開,“什麼規矩不規矩,在這個府里,本王就是規矩!”
側妃不能拜天地,不過也幸好有這個制度在,才讓霍隨少受了些罪。
不然那套繁瑣的流程下來,可能直接就讓婚禮變成葬禮了。
進入後院之後,倚凡便帶了幾個宮女把霍隨安排在了西偏殿。
雖然娶的是側妃,又是戴罪之人,但是依舊有不少官員來王府道賀。
一部分是來打探時深的心意,一部分是來看他的笑話。
時深一一應對過去,等到回到西偏殿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霍隨自己掀了紅蓋頭,閉着眼睛眉頭緊鎖的坐在椅子上,聽到時深進來才慢慢睜開眼睛。
眼前的男人面容清俊,半挽起來的長發襯得他更加清秀,明目皓齒,像是從山水畫裏走出來的一般不染纖塵。
時深也着一襲紅衣,由於喝了酒的緣故面頰有些紅潤,整個人看起來更是平添了幾分魅惑。
“霍隨……”
時深黏黏膩膩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讓霍隨的心隨之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