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兩個魚的故事（4）
【七】懷孕的夏余
懷孕真的是一件很痛苦很痛苦的事情。
孕吐、吃不下、睡不着。
掉發、有水腫、會鬱悶。
情緒不受控制，整個人不舒服，因為是雙胎，五個月大的肚子看着和別人七八個月的一樣大。
進出難受，心情難受。
人一難受就想折騰罪魁禍首。
要吃很遠的東西，指定齊鈺去買。要齊鈺幫她泡腳，還要齊鈺說情話哄哄。要齊鈺給她錄故事錄音聽，還要齊鈺抽空學關於教育的書籍。
直到……齊鈺主動去結紮。
他是一個人悄悄去的，那天很平常，他周末早晨出去鍛煉身體，然後……
“你怎麼在醫院？！”
“做個小手術。”
“你怎麼了呀。”夏余哭腔，“怎麼忽然做手術？你身體還好嗎？哪個醫院？我馬上過來！”
“寶寶別來了，累得慌，我就想聽你說說話。”
“齊鈺你就作吧！快點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結紮，小手術。”
“你怎麼跑去結紮了？！”夏余愣住，“這麼突然？”
“看到廣告，想到你又是雙胎，以後不生了……今天我剛好有空，就結紮。”
夏余良久沒說出話，臉上全是淚。
“小魚哭啦？”齊鈺一猜一個準，“別哭了，哭多了對身體不好。快點下去找媽媽？你讓媽媽陪陪你？”
“我也不想哭。”夏餘一邊哭一邊說，“可我就控制不住。我最近情緒也控制不住，睡覺也控制不住，吃飯也控制不住……懷孕好累啊QAQ！！！”
“乖。”齊鈺心疼，“我結紮了，生完這次我們說什麼也不生了，好不好？”
“好。”
“那你現在去廁所，自己擦擦臉好不好？”
“好。”夏余抽噎，“我要先讓阿姨熬雞湯，你得補補。”
“行。”
“我要來看你。”
“……也行。”
“你把地址發給我嘛。”
“好，一會兒發你手機上。”齊鈺笑，“但是不可以再哭了哦？”
“哦。”夏余還在抽噎。
懷孕她不能控制情緒，就真的很煩人。
【八】生產
夏余常常鍛煉，也養身，雙胎也懷夠了月份。
可生產這天，還是很難。
選擇的剖腹產，打了麻藥，剖的時候還好，等藥效一過，疼得撕心裂肺。
要等排氣，所以只能喝流質食品。餓得心慌，又疼得心悸。
在月子中心住了三個月，才差不多恢復到孕前。
過程極其痛苦。
這期間唯一值得一樂的，就是看新手爸爸帶娃娃。
才出生的娃娃丑不醜另說，就那皺巴巴的小樣子，就讓齊鈺手足無措。
“這小手還沒我一個指頭大吧？”齊鈺不確定，“要不要溫柔一點？你這樣孩子會不會不舒服。”
“您放心吧，這個我們做熟了的，不會弄到孩子。”
齊鈺在旁邊將信將疑，看着月子中心的工作人員，欲言又止。
月嫂覺得好笑：“不然我教您抱抱？您試試？”
“可以嗎？”
“當然可以，爸爸學會抱小孩是最好的。您想先抱哪個？”
齊鈺看了眼活潑靈動的大兒子，挪開眼：“抱閨女吧。”
閨女生下來就安靜省心。
晚上很少哭鬧，有什麼“特殊狀態”也是哼唧兩聲。唯一令人頭疼的特質，就是懶。
吮吸能力也不弱，但除非餓極了，否則一般的飯點，吃的味道嘴裏也不動的——得擠出來，才會象徵性地抿兩口。
哪裏像哥哥？
晚上哭，特殊狀態哭，沒被關注假哭，吃東西也特別積極。
他怕第一次抱孩子生疏，萬一把大兒子弄到了，得哭到房屋頂都掀起來。
所以還是抱小女兒吧。
“您學得不錯呀。”月嫂笑，“就是您這樣，托着孩子的屁股和頭，別讓脖子、腰這些地方弄到就行了。也別主動扯胳膊，除非孩子以後主動抓握你。得謹防脫臼……”
零零碎碎，月嫂給齊鈺科普了二三十分鐘的知識，看足了新手爸爸的反應，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這麼喜歡小女兒啊？”夏余還虛弱在床上，側頭，“重女輕男？”
“都喜歡。”齊鈺一言難盡地看了眼大兒子，“就是那小子太鬧騰了，萬一哪裏不舒服，給我使勁哭……我受不了。”
“確實鬧騰。”夏余眨眼，“孩子名字想好了沒？”
“沒呢。”齊鈺嘆氣，“老人家還準備名字合八字，讓我多取幾個去合。”
夏余無言以對：“辛苦。”
“你文科生，寫作又厲害，不如你想？”
“我現在動不了腦子。”夏余可憐兮兮，“還痛呢。”
“算了，我來吧。”
“不過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靈感。”
“說說？”
“大兒子隨我以前的性格，不然就跟着你姓吧？沾點你的文靜，祈願他別再那麼惱人。小女兒跟着我姓，隨點我以前的性格，祈願她別以後也內秀成這樣。”
“也行？”齊鈺湊近，“那再順便想個名？”
“這個就靠你了，加油！”
“……”
齊鈺想了很多很多，最後讓老人合完八字，就剩下“齊霖睿、夏澤怡”這兩個名字。
將就，也行。
女孩兒的名字剛硬點更好，以後性格強一些，也不容易受委屈——來自爸爸美好的祈願。
【九】請客
本來滿月預備宴請賓客，但夏余實在是太難受了，因此便不打算弄滿月酒。
待孩子一歲，請了個生辰，還弄了抓周應景。
規矩說好：別帶禮金，就是吃個飯而已，帶禮金的都別來了。
這次請的都是關係好點的，也有齊鈺關係不錯的幾個同事。
大家真的沒帶禮金，但不約而同帶了禮物：孩子用的金銀鐲子、長命鎖等等，兩人沒法兒，只能幾下收了。
“嫂子是吧？”有個女同事看了夏余半晌，“我是不是哪裏見過你？”
“嗯？”夏余停住，“可能我長得比較眼熟？”
“不對，我一定見過你！”
夏余只能回以微笑。
其他人打岔：“主要是弟妹太好看了。帥的和美的都是相通的……哎，看到弟妹這個樣，我就知道為什麼齊鈺那麼痴情了。”
說著，還擠眉弄眼。
“痴情？說說看。”夏余好奇。
對方三兩下，就把齊鈺的事情說了出來。
待敬完酒回到自己的位置，夏余才挑眉看向齊鈺：“有人追你哦。”
“那會兒才進去，又沒人問我，我也不好到處說我結婚了什麼的。就只能……咳，不過他們人都很好。”
“齊哥哥魅力真大~”
“小魚妹妹魅力也不小。”齊鈺笑着回，“上次作者聚餐，也有男作者想追求你？”
“但我戒指戴在了手上。”夏余炫耀。
“以後我把戒指戴衣服外面。”
“……算了吧，好奇怪。”
“不奇怪，好看。”
臨到賓客走，那位女同事又到了夏余面前：“我想起你了！曳魚大大對不對？！”
“誒？”
“啊啊啊啊！！！我是你的粉絲！！我從高中就開始看你的文！你以前的簽售會我還特地請假去看過！”
好吧，喜提老粉一枚。
加好友一條龍，齊鈺的消息經常被送到面前，同時，還夾雜着“大大下本預備寫什麼”、“大大什麼時候更新”、“恭喜大大獲獎啦”等話。
特別後悔當初露臉辦了簽售會。
怎麼有人催稿比編輯還勤快？！
可惡！
【十】兩歲
都說孩子三四歲才是第一個叛逆期，早點的也就兩歲半。
但是、為什麼、齊霖睿的叛逆期能來得這麼早啊啊啊！！！剛滿兩歲！！！
好吧，可能也不是叛逆。
他只是單純的精力旺盛、費父母。
“寶貝。”夏余躺在齊鈺懷裏，筋疲力倦，“我恨不得把他塞回去、沒生過！我好後悔，嗚嗚嗚，我好累……”
“辛苦。”齊鈺上着班，白天還不在家，感覺還好點。
但夏余工作就是在家裏。
不管是剪輯視頻、寫文章、還是碼字，統統在家！
一會兒，齊霖睿上來敲門。
一會兒，齊霖睿在下面玩過家家，聲音大得驚人。
一會兒，齊霖睿……
總之，狀況不斷！！！
“都說一胎是男孩兒，恨不得塞回去沒生過。而一胎是女兒，恨不得再來三個！我這個一胎是龍鳳胎的……”夏余欲哭無淚，“就恨不得基因沒有變異過！”
“那萬一原本多出來的是妹妹呢？”
“算了，當我沒說。”
安靜、乖巧的小女兒，是夏余為數不多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