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生三世篇——生祭東皇鍾
“我只問你一句，崑崙虛的百陣圖，是不是你偷的！”
當離怨被打落在地的時候，沐晴的眼睛，卻早已含了淚水。
然而離鏡最終還是低下了頭，即使知道，真相對沐晴的傷害有多大。
“所以……從我流落魔界的時候，你就在肆機接近我，讓我對你放下防備心，更是在崑崙虛的時候，用自己的性命給我編織了一個那樣美的夢……結果，卻是利用我拿到百陣圖，只為你在翼族的地位嗎……”
“可這一次，你為什麼是選擇我，而不是司音呢？”
看着離鏡越發低下去的面龐，沐晴卻忽然笑了，
“是因為你知道我不只是玄女，是因為抓住我改變這個世界的一切，比利用司音更有效嗎！”
“沐晴！我……”
“你不配叫沐晴這個名字！”
沐晴眼眶發紅，狠狠看着面前這個人，
“玄女和沐晴，你都不配！
你是離鏡，或者是另一個靈魂，但縱使你用誰的身份去模仿他，你都不會是他！
我就算永遠困在這個世界，找不到精神之海的秘密，我也不會投向你！”
縱使她忘記了他的名字，縱使她都忘記了他的模樣，但她不沒有忘記對他的感覺，他是那樣一個溫柔……一個燦爛……燦爛得像月光一樣的人。
而那個人，絕不會是離鏡！
沐晴看向離鏡的眼神中，是那樣的蒼白——那是在失去了所有信任后的空洞。
離鏡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弄丟了面前的這個人……
“好你個離鏡，原來你一直都在隱藏實力，早就想取代我的位置！
離鏡！你藏得可真深啊！”
就在這時，趴在地上的離怨忿忿開口，卻讓心如刀割的離鏡，在將目光轉向他時霎時冷了眸，
“是你……將百陣圖一事告訴給玄女的！”
離鏡將全部的憤怒落在離怨身上，巨大的威壓下已然動了殺機，眼神也愈發冷了起來，也在這個時候，離怨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會死，
“離鏡！你不能殺我！
這是在大紫明宮，殺了我，父君絕不會饒過你，翼族上下也會將你趕出去的！”
然而面對離怨的嘶吼，離鏡卻只是冷嗤一聲，
“離怨，你以為父君需要的是你嗎？父君想要的，只是你背後母族鮫人的支持而已！
在他眼中，沒有親情，只有一統三界的權力而已！而我才是能做到這件事情的人。至於你，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銘記！”
離怨頓時愣在原地，聯想起父君自天魔大戰開始后就對自己的冷漠，難道……父君真的覺得自己竟比不上離鏡嗎！！！
就在威壓不斷加強，幾乎要將離怨的心肺擊破之時，
“二哥！！！”
一個顫抖的聲音，猛然出現在離鏡身後，身體慢慢迴轉，映射在眼中的人，竟是他們的妹妹——胭脂！
離怨趕忙大喊，
“胭脂，快救我！”
聽着長兄的呼救聲，胭脂一步一步挪動到堂內，怔怔地看着離鏡，
“二……二哥……你怎麼能對大哥……”
接下來的話，胭脂怎麼也不忍說下去，她怎敢相信，曾經那個不爭不搶，為人和善的二哥……竟會對大哥下手！
“胭脂……”
離鏡抱着沐晴的手突然震顫了一下，連同加在離怨身上的威壓也收斂了許多。
也就在這個時候，離怨瞅准機會起身而上，劍光如霹靂一般朝着離鏡身上衝去，甚至都不在乎劍氣的餘波有可能會落在胭脂身上。
轟隆——
一道劍光閃爍，
卻是離鏡以手接白刃！
鮮紅的血液，從他的手指慢慢滑落……
“二……二哥……”
當胭脂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離鏡用全力擋下了離怨的攻擊，而她自己，竟是被沐晴抱着趴在地上，才得以躲過劍氣的餘波。
而沐晴……
“離鏡，此生，我不想再見你了。”
她走了，用盡全身每一絲靈力，走出了魔界。
“沐晴！”
——
天河之上，
天軍與翼軍分列兩地，拚死搏殺中，直至鮮血染紅了整條天河。
“墨淵，放棄吧，百陣圖已在我手上，此戰，天族必敗！”
兇惡的三頭犬上，擎蒼劍指揮蒼穹，仰天大笑，這一刻，他等了太久太久，那些被天族所壓制了幾十萬年的悲屈，都將於今日被改寫！
鮮血一次又一次地濺在司音的臉上，她卻不敢停下手中的劍，直到……師父的血……濺到自己的臉上……
“師父！！！”
那一刻，司音再也忍受不住心中悲痛，朝着墨淵奔了過去，
“師父……師父……”
一團濁氣從墨淵的右肩穿出，帶有溫熱的血，司音扶着墨淵的身體，血色的眼淚已經染紅了她的雙眼。
令羽的元神已經快消散了，玄女也一去不復返，她又怎能再看着師父倒在自己面前。
然而就在司音悲意橫生之時，卻在翼族的首位中，看到了那一幕熟悉的身影——在擎蒼身邊，他指揮翼軍向他們進發。
而他……竟然就是離鏡！
而他手中所拿的，就是師父存百陣圖的玄鏡！
他傲然屹立於千軍萬馬間，卻不曾有一絲往日的卑微。
“全軍聽我號令，踏天河，上九重天！”
擎蒼髮了號令，包括離鏡在內，所有人都朝着幾天重天踏入。
——
絢爛的天光如煙火一樣四散在空中，在血紅色的世界裏，沐晴幾乎看不清自己身處何處……
但當擎蒼使出紅蓮業火向著諸天焚燒之時，她使出渾身解數，飛到了墨淵面前，
剎那間，烈火如刀割一樣燒着她的身體，她卻再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沐晴，快躲開！！！！！”
在火焰中，那是離鏡的聲音，
可惜她已聽不到……
赤色的尾巴伸向空中，為身前人擋去烈火焚燒，她抬眸，看向身前的人，
“懇請墨淵上神……祭出東皇鍾……”
那時她唯一所能做的，卻只有讓世界歸於原本的結局。
她護着墨淵生，目的卻是為了讓他死……
“玄女！”
“師父！！！”
金色的光芒從天而至，那一瞬，白淺看着玄女為師父擋去了紅蓮業火，而師父……
卻以一己之力，將翼君擎蒼帶入金色光芒中。
萬年之長，
三界之平，
天族上神墨淵，生祭東皇鍾，封印翼君擎蒼！
那一日，翼軍踏過了天河，卻在瞬間被天族所圍，死傷無數。
天魔大戰——終以天族獲勝為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