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王爺想娶妻
東宮。
顧修遠將手中的茶盞狠狠的砸到地上，面露兇狠。
前頭跪着一名白衣女子，饒是極其樸素淡雅的穿戴，也依舊是身姿搖曳姝色無雙。
“意雪，你是孤的側妃，亦是除太子妃外，在東宮最讓孤信任的人之一，眼下你來說說，為何你那義妹趙蘭霜，同昱王府那賤婢走的如此近！”
“太子息怒。”
趙意雪雙眼泛紅，淚盈於睫，明明因着上頭人陰狠的語氣顫抖着身子，卻依舊強迫自己鎮定開口，只是語氣中的哽咽，透着她的委屈。
“妾身那義妹，自幼就是性子跳脫不受管教，她與宋世子算得上青梅竹馬，妾身聽聞前段日子兩人有了嫌隙，知曉了宋世子對昱王府的人越發不喜后，她又如何耐得住性子，不去觸世子爺的霉頭。”
“何況妾身義父近年一直在邊疆鎮守，所有軍情都是繞過妾身直接告知太子，眼下妾身義妹如此行事，莫說妾身，就算義父回來，也不一定能制止得了，但不管怎樣，妾身...身心都是太子的人。”
“意雪，過來孤這。”
顧修遠想起邊疆的趙將軍，眉目間散了些兇狠，看着地上的人紅着眼緩步而來，便伸手牽住了她。
“你義父許是未向你說太多，不是孤懷疑你，是眼下形勢緊張，孤不得不小心謹慎。”
“義父確實不曾同妾身說起過朝堂上的事，每次送信來只叮囑妾身要照顧好太子殿下，若說有其他，那便只有前些日子的信中，替太子殿下抱了幾句不平，說是一切只等殿下下令。”
“孤自是知曉趙將軍的忠心。”
顧修遠聽罷，將人攬進懷裏，刻意放柔聲音輕聲哄道：“意雪也許久未見趙將軍了吧，孤已傳信過去，用不了多久，孤就陪你回將軍府，同你義父團聚。”
窩在他懷裏的女子輕應了一聲，語氣嬌柔，但隱在他衣襟的唇角，卻微微勾起了輕蔑的笑意，那雙細長的媚眼中，透着期待的光。
......
翌日天還未亮，姜月芽就早早到了后廚揉麵糰。
外頭有些寒涼，但后廚里卻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姜月芽將和好的麵糰放到一旁醒着，隨後又開始自製紅豆沙。
顧應淮已經去上了朝，她動作得快一些，在他回府前將東西做好，再好好梳洗一番。
不管顧應淮和大淵帝王的關係如何緊張複雜，她第一次去見他的長輩，心中還是緊張不已。
昨夜入睡前，她憶起顧應淮曾經跟她說過的往事裏，有一道外酥里糯，咸甜口味的糕點，在他不經意間，念了許多次。
那是她母妃陪在還是落魄皇子身側時，最常做的東西。
姜月芽想了許久，琢磨着應當就是蛋黃酥。
手中活了豬油一起的水油麵被她分成了好些個小團，又用醒好的油皮麵糰將其包住，趕成麵皮后捲起繼續醒發，待一切做好后，姜月芽又將重新壓平的麵糰包好自製豆沙和烤過的鹹蛋黃，擺到器皿中烤制。
沒了烤箱的烘烤比前世更要仔細，雖沒有體力活，但姜月芽依舊熱出了一身汗。
待刷了一層蛋液的豆沙蛋黃酥做好時，她拿出了細心挑選出來的盤子裝好，小心地放進食盒裏。
顧應淮最近特別熱衷於給她送衣服首飾，帶着做好的豆沙蛋黃酥，姜月芽挑挑選選，換了身素凈的衣裙，連外頭的襖子，都是白紋玉蘭散花，只交織着點點金線纏繞。m.
可饒是如此素凈，入眼后的小姑娘亦是膚如凝脂粉夾桃腮，一雙水眸波光流轉，抿唇一笑間，便褪去青澀，帶出點點風情。
顧應淮下了馬車，瞧着裊裊行來的人挪不開眼。
接過她手中的食盒，將人扶上馬車，他才帶笑開口。
“這是餓了？”
姜月芽搖搖頭，今日她頭上沒戴步搖，只用了一支水清透亮的玉簪，但明眼人一瞧，便知此簪價值不菲。
“這是給皇上做的，我不知道能不能帶進去，若是不行，我們再帶回府。”
瞧着顧應淮越發深邃的眼神，姜月芽又小聲地說道：“我知曉皇上身邊多的是名貴小食，這東西...原是那日聽你說起往事時，自己猜測做的，若是你不願帶進去，那就不帶。”
“我瞧瞧。”
“嗯，那日在山洞裏，你談及母妃時提起的東西。”
顧應淮小心地打開食盒蓋，裏頭是兩碟撒着芝麻的金黃小圓球。
許是記憶洶湧，他的嘆息比以往更悠長。
“幼時我母妃替我做過兩次，但後來，她就再也不願下廚了。”
姜月芽心裏有些酸澀。
她不知道那個陪伴了帝王多年的女子，究竟是傾注了多少愛意，才會在被遺棄后，連死都放不下。
可這樣的愛，對顧應淮來說，卻是極其自私殘忍的。
她覺得自己做不到。
眼看着眼前的男子好似又陷入回憶，姜月芽抽出食盒中的一欄放在桌上，又將蓋子蓋上。
“我覺得皇上未必會吃，就算吃了，剩餘三個也足夠了，眼下的這三個，我們自己嘗嘗吧？”
“好。”
顧應淮拿起一塊蛋黃酥，卻是先送到了姜月芽嘴邊。
修長的指骨落入眼帘，她微微張開嘴，卻不小心觸碰到指尖，竟是沁入人心的寒涼。
“王爺的手怎得如此冰？”
“回來時吹了些風。”
顧應淮將她嘴角的碎渣拂去，不急不慢地看她吃完，這才拿了一個，送進自己的嘴裏。
沙沙的蛋黃被清甜的紅豆泥裹着，因着外皮的酥香，在口中漾出不一樣的多重口感。
仔細咀嚼后，豆沙外頭的那層軟糯夾雜着咸甜，在口齒之間反覆碰撞，迸發出馥郁的香氣。
有母妃的味道，但比母妃做的更香甜。
姜月芽瞧着他吃的認真，便將倒好的茶水推近了些。
“王府里也有人做過這些小點，但味道上總是差了些，索性便讓人撤了，沒成想今日竟沾了父皇的光。”
“日後我都給你做，王爺先暖暖。”
姜月芽將出府前天冬給她準備的手爐遞了過去，誰知顧應淮卻搖搖頭，只將人攬進懷裏。
“等着以後，月芽給我暖呢。”
顧應淮慵懶斜靠在車壁上，抓着她的手摩挲把玩。
半晌后，卻又突然啞聲開口道：“等不及，想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