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還有1隻鬼
“叮鈴鈴,叮鈴鈴……”
鈴聲不斷在張曉的腦海里迴繞,鈴聲這次的持續時間似乎比前兩次要長,張曉只覺得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張曉渾身微微發抖,瞬間腳下一軟,癱倒在地上。
他體內湧起一股陰冷的氣息,這股氣息如同一隻失控的野獸一般在張曉體內到處橫衝直撞。
張曉感到體溫正在漸漸升高,如同發燒一般,皮膚開始微微的泛起紅色。
“呃……啊……”
張曉感受着體內的那股陰冷氣息在身體裏肆虐,不禁悶哼一聲。
他此刻已經要被那陰冷的氣息折磨的快要暈過去了。
現在該怎麼辦,我要死了嗎。
張曉死咬着牙,堅持着不讓自己暈過去,他還沒有放棄。
他還牢記着彭兵之前對他說的這些陰冷氣息會為他抵擋一次鬼鈴鐺的襲擊。
那股陰冷氣息在逐漸地膨脹着,越來越厚,所帶給張曉的痛苦更上了一個層次。
張曉突然感覺喉嚨一甜,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突然,張曉感覺眼眶濕潤,眼前變得朦朧不清,似乎被蒙上了一層血霧,他費力的用手指摸了摸眼睛,是血!
鬼鈴鐺的鈴聲還在響着,體內的陰冷氣息越來越強大,似乎在與鬼鈴鐺對抗着。
張曉渾身劇痛,感覺似乎快要失去知覺,沉重,讓他喘不過來氣。
不行。
不能死在這裏。
我要回家,我還有家人,我一定要回家!
他咬緊牙,在心中不斷回想着家裏的種種美好回憶,使自己繼續堅持。
體內氣息更加瘋狂,似乎要破壞掉張曉整個身體,張曉的手臂,大腿上的皮膚承受不了這股強大的衝擊力,綻開一道道的血痕,鮮血浸濕了張曉的襯衫,褲子,留在地面上,遠看,張曉儼然成為了一個血人。
終於,張曉耳邊的鈴聲漸漸地低了,最後逐漸消失不見。
體內的陰冷氣息,此刻也逐漸縮小,減弱,沉寂。
張曉平躺在地上,大口穿着粗氣,身上到處都是傷口,衣衫已經濕透,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鮮血。
體溫也在逐漸恢復正常,對於之前那種非人般的痛苦來說,這根本算不了什麼。
看來是沒事了。
張曉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微笑。
不遠處,一隻鬼奴,正緩緩地向著張曉走來。
張曉艱難的抬起頭看了一眼那隻鬼奴,不禁暗罵。
“艹!”
一難剛平,一難又起。
老天,你真的要這麼狠嗎。
此刻張曉已經沒有任何力氣支撐着他站起來了。
他用盡全身力氣,將眼皮上的領帶繫緊了一些,試圖做着最後一點掙扎。
張曉長嘆一口氣,等待着鬼奴的到來。
時間漸漸過去,張曉預想中的鬼奴還沒有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
‘噗通’一聲,傳進了張曉的耳朵。一具屍體毫無支撐的倒到了張曉的身邊,壓住了張曉的左手。
張曉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全身一顫。
“啪嗒,啪嗒……”
又一個皮鞋的腳步聲傳進張曉的耳朵,使他又不禁的緊張了起來。
那腳步聲漸漸地近了,
五米。
三米。
一米……
張曉耳朵豎起,汗毛不由自主的豎了起來。
一隻腳突然踢在張曉的腿上,
“喂,
死了沒有。”
熟悉的聲音,是彭兵!
“還……還沒……”
張曉大鬆了一口氣,用着沙啞的聲音艱難的說道。
“沒死的話就起來,走了,鬼鈴鐺已經被關押了。”
彭兵用那淡淡的語氣說道。
“扶……扶我一把。”
彭兵把張曉從地上拉了起來,同時也拽掉了張曉的領帶。
張曉睜開眼,雖然有些看不清,但還是一眼看到腳邊的那具屍體,正是之前的那隻鬼奴,再往遠看去,還有幾隻鬼奴倒在地上。
見這一幕,張曉終於徹底放下心,終於鬼鈴鐺被關押了,恐怖事件結束了。
他賭對了,那鬼鈴鐺確實是在那衛生間。
張曉感激的看了一眼彭兵,雖然他之前被這個瘋子弄得差點去送死,但他還是有救了張曉一命。
彭兵此刻也一副狼狽,雙眼也有淡淡的血液流出,加上他本來的模樣,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恐怖。
“這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也是駕馭厲鬼的代價之一。”彭兵扶着張曉往樓梯口慢慢走着,突然冷不丁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看見我鬼臂的黑線了嗎,等這些黑線,蔓延到我整個手臂,就會厲鬼復蘇,到時,我就會死。”
張曉心中一凜。
彭兵自顧自的繼續說著:“馭鬼者都是短命鬼,人駕馭厲鬼,獲得厲鬼的力量,厲鬼同時也駕馭着人,這就是駕馭厲鬼的代價。”
“不久以後,我這條鬼臂就要厲鬼復蘇了,呵呵。”彭兵自嘲的笑了笑,繼續說道:“只希望在駕馭厲鬼的這段時間能多給家裏存下些錢。”
“真的不想死啊,我女兒才十一歲。”
彭兵冷淡的語氣,但令張曉聽起來有些悲愴。
張曉沉默,也有些驚訝,看起來冷漠無情的彭兵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彭兵,他沒經歷過。
一個晚上,他經歷了太多,接收了太多信息,撞鬼,逃生,關押厲鬼,知道了這個世界的另一個面貌。
“關押了這隻鬼,能有不少錢,夠她娘倆衣食無憂一輩子了。”彭兵搖了搖頭,又說道:“每一次解決了厲鬼事件,我總是喜歡和人說這些,呵呵,抱歉。”
張曉默默嘆了一口氣。
話一邊說著,二人已經來到了樓梯口。
張曉向著走廊另一邊望去,那裏有一具屍體,是徐龍。
他面目猙獰,雙眼流着兩行血淚,張曉不語,收回了目光。
他們沒打算坐電梯,準備走樓梯下去。
幽深的樓梯,彷彿是一隻擇人而噬的怪物。
“啪嗒,啪嗒……”
寂靜,還是寂靜,只剩兩人的腳步聲。
彭兵逐漸皺起了眉頭,
“不對勁!”
一聽這話,張曉也瞬間警覺起來,他也早就覺得不太平常。
“還有一隻鬼,我們被盯上了。”
彭兵語氣冰冷,同時伸出左手。
“同一個地方竟然連續爆發了兩次厲鬼事件。”
黑暗之中,二人看不清的地方,一把通體漆黑的老式左輪手槍靜靜的躺在地上,槍口泛動着死亡的氣息。
左輪手槍的擊錘漸漸被扳倒,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着。
“咔噠。”
擊錘被扳倒,轉輪轉動,彷彿是索命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