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兵！劍指北平
朱允炆率領着大軍全速行進了七日終於到了濟南城中。
“大軍休整一日，補充夠給養后再出發！”朱允炆對着身後的將領下達着自己的命令。
“罪臣陸炳參見皇帝陛下！”濟南城中陸炳騎馬疾馳而來在離朱允炆一里地時翻身下馬近身上前跪拜道。
“起來吧！保定府一案朕自會派人查明。現在不是論罪的時候，朕吩咐你做的事情辦好了沒有！”朱允炆對着陸炳問道。
“聖上您真的打算——”陸炳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朱允炆苛責的眼神給打斷了。
嚇得陸炳滿頭的冷汗慌忙道：“請聖上恕罪！”
“朕恕你無罪，記住以後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了！朕自然不會虧待你。說說吧！交給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朱允炆平淡的說道。
“回聖上的話！自山東至北平一帶燕王總共秘密安排了十三處暗哨，現在全都在我錦衣衛的秘密監視之下。微臣保證絕不不會有任何消息泄露出去。
通過李如松半月前派人傳來的情報來看，燕軍似乎是想要在河間於朝廷大軍死磕下去。河間，真定是華北平原的咽喉要地要是河間失守，燕軍便可長驅直入直逼我江南諸省。
在微臣看來燕王似乎是想要和朝廷正面決一死戰！”
對於陸炳的分析朱允炆也是深表贊同。
“微臣對從前線傳來的軍報進行了嚴格的排查，發現了燕軍正從北平調集大量的糧食和攻城器械。雖然燕軍在保定獲得了不少的物資可對於長期作戰還是遠遠不夠的。
現在可以基本上斷定北平城中的餘糧最多只夠他們維持一個月的。”
聽到這朱允炆也是忍不住問道：“按照太祖皇帝制定的軍備條例，像北平這樣的邊陲重地似乎城中必須要儲備三年以上的糧食吧！這才短短兩個多月怎麼就沒有餘糧了？”
“陛下你不必擔心，若是燕軍在一個月之內沒有攻克河間與真定兩地北平斷糧這是必然的。朝廷早就停止了各地與北平的商貿往來，燕軍若是想要獲得糧食、藥品等一系列軍用物資和日常用品就只能從黑市上高價購買。同時燕王招攏‘朵顏三衛’也是耗費了大量的資金，還有士兵的武器甲胄都需要一筆不小的開銷。所以若是聖上您派兵圍住北平城不出一個月城中必定斷糧。”陸炳信誓旦旦的說道。
“好！文孚這一次你做得很好。務必將朕發兵北平一事嚴加保密切不可泄露半點風聲。”朱允炆滿意的拍了拍陸炳的肩膀。
大軍在濟南城休整了一夜之後，便朝着河間府的方向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只是其中沒能發現大軍主帥的身影，此刻濟南城中的龍騎軍大營兩萬民士兵已經集結完畢。
“各位將士，你們都是朕從各軍之中挑選出來的精兵強將。現在我們已經從大部隊中脫離出來了，從現在開始你們將由朕親自統帥。此行我們的目的不是馳援河間府的戰事。我們的目標是燕王的老窩北平!
此戰是我龍騎軍的首戰只許勝不許敗，將士們你們有沒有信心隨朕一同攻破北平城？”
朱允炆站在軍營正中振臂高呼。
“有！有！有！打破燕軍，收服北平！”將士們高聲回應着。
“出發！全軍急行軍目標北平！”朱允炆翻身上馬率先衝出了軍營。
在朱允炆身後的便是兩萬餘人的龍騎軍。
接連趕了一個多星期的路，早就已是人困馬乏了。
看着大帳之中的行軍地圖朱允炆陷入了沉思。
“陛下您這是怎麼了，還有兩天的路程大軍就要到天津衛了。你是在擔心什麼？”一旁的重黎看出了朱允炆似乎有着心事便開口問道。
“大軍已經馬不停蹄的趕了九天了，可是至今朕都沒有收到任何關於魏國公的消息。朕擔心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朱允炆擔憂的說道。
“你就放心吧魏國公決定不會背叛陛下您的。”重黎寬慰的笑道。
“魏國公不會背叛朕那是因為他不願意與燕王一起成為反賊，可是此時燕王並不在北平，北平裏面有的便只是他的妹妹和他的外甥！”朱允炆還是有些不放心。
此時一旁的霓裳開口說道：“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去吧！家國大義面前魏國公是不會糊塗的，先為臣子再是人子這麼簡單的道理想來魏國公不會不知道。”
“朕還有一事甚是擔心啊！若是燕王得知北平被圍後放棄回援轉而換道進攻京城那該怎麼辦？”
朱允炆此刻的擔憂並不是全無道理，歷史的朱棣就是在攻打濟南失利之後轉而取道徐州再下安慶之後兵臨南京城的。
就在重黎因為朱允炆的問題陷入沉思的時候，凝雪從帳外走來遞給了朱允炆一隻信鴿。
朱允炆也是趕忙打開仔細閱讀起來：
微臣魏國公徐輝祖叩見皇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自收到陛下密令以來便整頓大同守軍，日夜星騁已於昨日辰時抵達北平東直門五十裡外安營恭候聖駕。所帶十五萬將士全部嚴正以待等候陛下命令。
看到信上徐輝祖所寫的內容朱允炆也是無比的興奮，立即下令全軍停止休息，立刻拔營。
並且吩咐重黎寫一封密信給徐輝祖，讓他派人圍了北平城在北平九門前來一場軍事演習，但是不許和北平城內的燕軍發生激戰。
演習的時間要挑在城中守軍吃飯睡覺的時候進行，其中還要隨機的在九門之中抽出一兩個城門進行佯攻。
“順便告訴他朕還有五日便可與他會合。”
朱允炆沒有再做過多的解釋，再檢查了一遍重黎所寫的內容便讓重黎派人送了出去。
朱允炆費力的爬上馬背，身為現代人的他哪裏有過這種騎馬打仗的經歷啊！幾天趕路下來朱允炆感覺整個人都快散架了。
終於在收到收到徐輝祖送來的密信之後的第四天晚上到達了北平成功的和其會師。、
“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舟車勞頓一路奔波。微臣為陛下準備了香湯供陛下沐浴，還有些山中野味可供陛下享用。”徐輝祖率眾朝着風塵僕僕的朱允炆一行人走去。
“這些東西就免了，朕早就習慣和將士們同吃同住了。”剛準備拒絕徐輝祖的建議，朱允炆又轉念一想說道，“將香湯多準備幾份送到朕的營帳中去。”
“是！微臣遵旨！”
“將這幾日北平城中的情況仔細的向朕彙報彙報吧！”朱允炆率先向軍帳走去。
大帳之中眾人列次而站，朱允炆坐在帥位之上。
徐輝祖位於左列之首，後面依次為陸炳、胡不歸、徐當國等龍騎軍將領。
右側是靖江王朱守謙。
“說說吧！這幾日你所了解的情況！”朱允炆坐在帥位上開口問道。
徐輝祖看着軍帳之中多出的這些陌生面孔有些遲疑。
“這些都是朕新組建的龍騎軍的將領你無需顧忌到時候再叫他們與你一一認識。”朱允炆對徐壽輝解釋道。
“回陛下的話，北平城中守軍大約五千兩百餘人。城中百姓十五萬其中十四歲以上的青壯年大約有六萬餘人。目前北平城中的糧食儲備已被我軍探明已不足城中百姓生活一月。
我軍已於三日之前對北平九門實施了合圍，燕王妃和燕王世子都相繼登上城樓進行防守。我軍十萬人其中有六萬為騎兵所以沒有冒昧攻城，只按照陛下您的指示不分晝夜的輪番進攻。
同時北平城三日內對外共派出了三波斥候均被我軍截殺，信鴿十餘只也都被攔截。至目前為止北平城被圍的消息沒有走漏半分！”
“很好！今日大軍休整一日，於次日子時對北平城發動試探性進攻於辰時結束。你們都聽明白了沒有？”朱允炆大聲的問道。
“末將領命。”大帳之中的將領們齊聲應道。
朱允炆和眾人一同討論了攻城的各項事宜之後便讓眾人一同退下了。
“靖江王！這幾位同袍是？”走出大帳徐輝祖率先問道。
“哦！我來給魏國公介紹一下。”朱守謙將龍騎軍的幾位都叫了為徐輝祖一一介紹道。
“這幾位分別是陛下新成立的龍騎軍的幾位將領，這位是胡不歸以前藍玉麾下的一員猛將只不過後來因為得罪了藍玉一直沒有得到重用。”
“胡不歸！你我知道的早先時候本侯還在軍中的時候就曾聽父親提起過你。”
面對早就有所耳聞的軍中將領徐輝祖態度也是十分熱情，徐輝祖又看向一旁年紀尚小的於震問道：“這位小兄弟看上去很是年輕也是龍騎軍的將領嗎？”
“這位是陛下破格提拔的，原先是神機營的一名總旗參軍三年了。陛下對其很是看好。”朱守謙回答道。
“其餘兩位也都是軍中好手和他們一樣都軍中比武選出來的。這位已兵法著長名叫袁鋮，另一位箭術無雙比武時射出的那三連箭讓陛下直接驚為天人，我大明在箭術之上無人能望其項背。”
聽着朱守謙的介紹徐輝祖也是大為震驚沒想到陛下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裏不僅僅組建了一隻直屬於自己指揮的軍隊而且還找到了四位得力幹將。
雖然對於朱守謙所說的內容十分震驚，不過震驚歸震驚徐輝祖也是不忘出言提醒。
畢竟軍中一直以來就是看資歷看軍中大小的地方對於這種靠帝王恩寵上位的大多不是很感冒。
“既然各位都是陛下親自選出來的將軍，那自然是信得過的。可是諸位也不要心生傲慢之意要時刻記得陛下的知遇之恩。”
徐輝祖明顯是把自己當作了朱允炆的心腹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提醒着。
“魏國公放心我等定不會辜負陛下的信任！”雖說朱守謙是靖江王不僅爵位上要比徐輝祖要高貴許多同樣在年齡上也比要年長徐輝祖些許。可兩人之間畢竟差着輩分反倒是朱守謙在徐輝祖面前要謙遜許多。
其餘四人之中除了胡不歸這個鳥人對徐輝祖的話置若罔聞其餘三人也都是笑臉應承着。
待徐輝祖走遠眾人也都相繼離開，雖說對於徐輝祖的這種託大行為稍有芥蒂但是朱守謙也懶得去計較什麼。他自小在朱元璋身邊長大自然是知道那些心中有傲氣的臣子會是怎樣的下場。
皇帝老子才不會管你做沒做什麼壞事，皇帝關心的只會是你有沒有能力服不服管只有皇帝能駕馭的了的臣子才能夠飛黃騰達。
雖說目前徐輝祖面對朱允炆永遠是畢恭畢敬的，但是卻一直以朱允炆心腹自居對待手底下的人總是十分的傲慢，對宮裏的那些太監宮女就更是無禮。
“胡大哥，你剛剛怎麼一直對魏國公甩臉子啊！你就不怕得罪他？”幾日相處下來在龍騎軍的四位參將中於震與胡不歸這個老大哥最為熟絡，看到之前胡不歸對於徐輝祖的態度心中不免擔憂。
畢竟胡不歸之前就是因為得罪藍玉才導致被免了職務重新做成了大頭兵，現在好不容易被陛下賞識封了個正四品的明威將軍若是因為得罪了上頭的大人物被穿小鞋那可就不划算了。
於震可不想自己心中的大哥再重蹈覆轍。
可胡不歸卻滿不在乎的說道：“老子當兵的時候那個鱉孫還不知道在哪撒尿和泥呢！不過是靠祖上蒙蔭做了個國公反倒訓起我來了。”
胡不歸一口山東方言神色甚是倨傲。
於震卻是滿臉無奈：“胡大哥！官大一級壓死人啊！更何況人家可是國公已經算是武將的頂峰了！只有亂世我們武將才有機會封侯，日後必定會是太平治世我們窮極一生都不會到達魏國公那個高度的！”
聽着於震的話胡不歸也是眉頭直皺：“小於，你怎麼武將沒做幾天就丟了我們武將的骨氣，卻染上了朝廷之中那些文官的酸腐之氣也許會溜須拍馬，阿諛奉承那一套了。我老胡是個粗人遇事待人一向是直來直往可沒你那麼多的花花腸子。
誰說我們就沒有機會封侯的，我看陛下就是雄襟偉略的聖主以後有的是我們建功立業的機會。”
“說得好！不愧是是我大明軍中的一大猛人。就連陛下都對你讚賞有加。身為軍人就應該有你這樣不畏權勢的錚錚鐵骨，寧折不彎的浩然正氣！”
這時走在後面的朱守謙走了了過來開口誇讚道。
“你這紈絝子弟也配說這話！比起徐輝祖我更瞧不起你，整日裏吃喝嫖賭不學無術真的和你那個老爹一個德行！”胡不歸看到說話之人是臭名昭著的朱守謙臉上更是不屑。
“哎呀！胡老哥你別這麼不給本王面子嘛！你平日裏可沒少喝本王的美酒啊！怎麼得吃干抹盡就想賴賬啊！”朱守謙面對胡不歸的嘲諷也不生氣只是一笑了之。
“一碼歸一碼！我老胡是喝了你不少美酒但是並不代表我會昧着良心說話。”胡不歸語氣還是很沖只不過神色倒是稍有緩和。
“好了，胡大哥本王來為的不是和你互相揭短的。是有要是和你們商量。”提到正事朱守謙也是收起了平日裏的玩世不恭。
看到朱守謙出現難得的鄭重神情，胡不歸也是知道朱守謙所說的必然會是大事。
“究竟是什麼事情能令你如此上心？”胡不歸問道。
“你可知陛下此行兵臨北平到底是做何打算？”朱守謙問道。
“圍魏救趙唄！陛下率大軍合圍北平城直取燕軍老巢——”話到嘴邊胡不歸突然住口了。
對啊！陛下此番帶兵合圍北平，雖然明面說得是要解李如松河間之危。可就算是攻下了北平城待到燕軍回援時就憑十二萬大軍其中只有兩萬步兵，軍隊能夠守得住嗎？
想到這裏胡不歸有點后怕了陛下此舉實在太過冒險了。
“是不是意識到此戰有風險了？”朱守謙繼續問道。
“死胖子怎麼沒有勸勸陛下啊，為將帥者最忌諱的就是好大喜功。陛下這麼做實在是太危險了，兵行險招用不好的話那便是一場災難啊！不行我要去勸勸陛下！”說罷胡不歸便急匆匆的朝大帳走去。
嚇得朱守謙和於震趕忙拉住他：“你不要如此着急啊！我過來就是陛下的意思讓我與你們知會一聲，陛下的目標不是要攻下北平城。雖然北平城此刻是岌岌可危但是攻陷北平無疑會激怒燕王，到時候迎接我們的便是燕軍狂風暴雨般的報復，雖是堅城但並無糧草我軍必敗。
所以陛下並不打算攻下北平城，-三日為限陛下要我們對北平九門發動無差別的進攻。務必要讓城中的守軍覺得朝廷勢要攻破北平，北平城破只在朝夕之間。”
“這是為什麼，北平城中只有五千守軍我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的全軍總攻呢？我軍幾乎集結了朝廷大半的騎兵，且沒有大型的攻城器械這樣攻而不破實在是匪夷所思！”
這下於震也是表示了深深的疑惑，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陛下這是要逼燕軍回援然後半路伏擊與李總兵前後夾擊重創燕軍？”別看胡不歸五大三粗的模樣對於戰爭的判斷還真是敏銳無比。
“這也就是本王找你們的原因了，對於這件事你們千萬保密不可泄露半分。我軍圍攻北平，城中守軍必定會派出小股士兵前去求援。胡不歸你的任務便是將這些人全部抹殺，要讓燕王對北平的行事一無所知。
於震你立刻趕往滄州陛下在滄州給燕王準備了一份大禮你去監督當地的錦衣衛快點完成佈置。記住此事萬分重要不可馬虎！”
聽到朱守謙給自己分配了任務於震也是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應承了下來。
“這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的令牌你拿去，到了滄州拿出來給當地的錦衣衛看，見令牌如見都指揮他們會無條件服從你的命令！”朱守謙從懷中取出令牌交予於震。
“末將領命！”於震接過令牌躬身抱拳道。
“今日就到這吧！回去后都好好休息。明日便是陛下聖戰開始的第一仗我等必須要打得漂亮只許勝不許敗！”朱守謙充滿鬥志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