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我回來了
帝庭居,國都的著名大院園林,地廣人稀,空氣宜人,道路兩旁的樹木假山數不勝數。
江北岸現在就站在帝庭居的家。
一別三年,目至所處,皆有不同。
屋裏空蕩蕩,一個人沒有。
姐姐不見,保姆沒有。
此時江北岸還不知道,這所房子;和其他的財產。都已經不是他的了。
猜測姐姐剛好是在外出。
於是江北岸打算先找座機,給木叔叔打電話問候,並想了解一下。
他不在的三年,發生了什麼變化,導致他家換了面貌。
江北岸逛了一圈,發現現在家裏真是陌生的可以,硬是找不着座機電話。
江北岸只能無奈的選擇用手機去撥號。
問題是江北岸的手機卡已經不能用了。
經過一番周折,江北岸順利把新卡安到了手機上。
私號,撥。電話接通。
江北岸耐住性子,忍住疑惑,率先開口問候:“木叔叔好,我是北岸,我今天回國了。”
電話的通話出現了一個短暫的停頓真空。
“哦?北岸這麼快回來了?你病全好了?你現在在哪裏?”
“嗯,已經好了。”江北岸對木叔叔的關心並不關心~~
“木叔叔,我家怎麼換裝潢了?”
“北岸啊,你等等叔我去找你吧!你在哪裏?”
“帝庭居外面的第一個商場。”
“你去食味齋等叔,叔等會就過來。”
江北岸來不及說些什麼,通話就已經掛斷了。
江北岸一時半會兒之間,沒有什麼好的想法。那就只能去食味齋,等待木叔叔給他解惑了。
刷卡開了個雅間,江北岸煩躁頓生,手指輕點木案。
於是江北岸選擇給姐姐打電話,想像中的驚喜沒給成,堵心事倒不少,異常,又混亂。
電話的呼叫聲回應着江北岸的敲擊聲。
……
姐姐的電話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木案上的敲擊聲更猛烈了。
唰
耐不住的江北岸站了起來,來回踱步。這更理不清了。
最終江北岸選擇安靜下來,提案旁,給姐姐撥一次電話,屏風前撥一次;墨畫邊再撥。毫無回應,像是渺無音訊。
江北岸抽空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過去五個小時了,木叔叔還沒到。
就這時。
腳步聲響起,臨近。
期盼已久的木叔叔終於到了。
江北岸迎上去。
笑臉,精修短髮,額圓,眯眼。咋一看像個相當好說話、和善極了的人。
如果不是被晾了幾個小時,江北岸也是同樣的想法,而且還有長輩加成。
江北岸就要張口。
可惜!
江北岸連開口詢問的機會都沒有。
“北岸啊,叔叔比較忙。來晚了也是在準備資料,你先來看看。”木銘說道。
公文包抽出一個文件袋,木銘伸手就遞給江北岸,然後自顧自的坐下。
草草掃過,確認無誤!
這是一份簽字既生效的財產轉讓文件。
雖然白紙黑字,但江北岸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畢竟十幾年的相處。
可能家裏……可能姐姐……
江北岸緊捏文件。一個接一個的可能,讓江北岸不再心存幻想。
看着彷彿與己無關、穩坐枱前的木銘。江北岸開始從新審視這個“叔叔”。
從江北岸記事開始,木銘就已經在父母手底下工作了,雖然那時木銘在集團里的職位不高,但兩家關係很是親近。
原因是江北岸的父母從白浪滔天的海上,將木銘父子救起來的,因此木銘一直對江北岸一家感恩戴德。
甚至還主動交代落海緣由。
木銘當時的說法是與人合夥生意,因資金不足。木銘打算帶上他豆丁大的兒子,與合伙人出海謀利,最終不知何種原因,木銘與合伙人在船上鬧翻了。
最終以木銘父子落海收場。也就他倆當時命大遇上江北岸父母。
不然木銘父子也肯定落得他亡妻一樣的下場。
沒錯!木銘的亡妻就是因為木銘生意上的巨額資金虧損,導致超出了心理承受閾值,后絕望自殺。
江北岸父母的以前也是因為生意出生入死,中途還失去了一位結拜兄弟、兼其弟妹,都同時離世。
也就是江若瑩的親生父母。
所以當時江北岸父母很能理解當時的木銘。
而就是這位,差點就要和江北岸父親燃高香、舉盛宴結拜異性兄弟的人。
用了不知道多少年,去實行吞併,救命恩人的財產。
想想都覺得可怕!
江北岸十二歲時失去父母,后舊病複發,一直到病到十五,后被送出國,說是治療。
江北岸沒記錯的話,那時候木銘有被託孤,一如當年江若瑩。
幸虧江北岸父親沒能和木銘結拜成功。不然現在江北岸身理不反胃,心理都覺得噁心。
也不知道父母在世前,一直表現的很賣力、恨不得做牛做馬的木銘,有幾分真心?
想到這裏,江北岸心裏已經有些許判斷了,便不由的開口問道。
“我們家是怎麼回事?”
木銘在和江北岸見面前,就已經做好準備了。看到現在江北岸回神,便抿茶回道。
“叔看你不是在國外養病嘛?所以就收拾了一下,準備出售給別人。後面才打算從新找套新房給你。”
木銘說完看了一眼江北岸,不停頓的接着道。
“沒想到小岸你這麼快就回來,不過這房子我已經準備和別人交易了。現在還沒來的及找新房子,倒是一下子被你打亂我的安排。”
果然!江北岸聽到這,大概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看了看手中的文件。
可能在江北岸被送出國那時候起,家裏所有財產就已經不屬於他的了。
年紀小,常年卧床加國外外出三年的他,就連集團手底下有多少公司、多少分部都不知道。高層人員更是一個不認識。
就算古時候的太子,無權也不成事。臣高,主低!
所以江北岸不認為自己和木銘爭奪財產,會有多大的勝算,加上產權證件江北岸也沒有。
公司無論高官員工,為愛發電的沒有,為錢工作的,全都是。所以不奢求有人會站出來支持他。
於是江北岸乾脆利落的簽上字,隨後問道。
“我姐呢?她去哪了?我怎麼聯繫不上她?”
木銘走過來,逐一查看文件,確認無誤。
沒想到這麼容易!木銘不由心情愉悅,便高興的走到江北岸身邊說道。
“小岸啊,你亂想什麼呢?小瑩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她非要住校,叔也是沒法。”
此時木銘的笑容比之前笑得更真切,那雙眯着的眼睛裏,都折射出了喜悅之情。
江北岸沒注意到這點,現在江北岸已經不想和木銘虛情假意了。
他此刻心中充滿着對江若瑩的牽挂與擔憂。
於是江北岸得到答案之後,直接越過木銘身旁,出門就跑。
越跑越快,越跑越惶恐。
手上不停的撥號。
一路呼叫無果,江北岸喘着氣,放下手機。
就近搶了台出租車:“大學城!”
夜色已起,霓虹燈在照耀,燈光打在江北岸臉上,一刷一閃。車燈也打在大學城門口。
三年不見,那一束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清減又匆忙。
“停車!”
顧不上場合,江北岸站在出租車旁邊就大喊。
“江、若、瑩!”
藉著路燈,江北岸能將江若瑩的模樣看的清清楚楚。
低頭趕路,回眸時泉水般清澈的眼睛半斂,立體完美的身體也褪去了昨日的溫婉。
江北岸快步跑到江若瑩身旁:“江若瑩,你怎麼不接電話?”
江若瑩從不敢置信到驚喜。
還沒來得及問江北岸怎麼突然回來,就被劈頭劈腦的一個大吼。
江若瑩反應過來,連忙翻口袋,發現真的找不到手機了,不由道。
“唉,我手機找不到了,可能忘在宿舍了。”
江若瑩說完又驚喜道:“小岸怎麼回來了?你病好了么?”
這邊說著這邊就上手扒拉:“讓我看看。”
江北岸被一套組合拳整懵了,正準備開口,要問清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打斷了兩姐弟的敘舊。
“哎!”
“你車錢還沒給,現在的小毛孩真是!一驚一乍的。”
江北岸聽聞此言,才想起還真沒給車費,於是就掏口袋,結果發現。
口袋沒錢!
江北岸拿着卡愣愣的看着江若瑩。
江若瑩秒懂,立馬給錢道歉。
兩姐弟的情緒一下子被江北岸整出來的荒唐事給沖淡了。
江若瑩竊笑。
“小岸快說說你病是不是好了?你怎麼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說著的時候圍着江北岸轉了一圈。
“嗯,北岸長高了,人也精神了,不能再叫小岸了。”
可江北岸現在更想知道,木家在他不在的時候,對姐姐是什麼態度、怎麼對待他們兩姐弟的事。
但看到江若瑩目前的現狀,江北岸也不着急了。
然後就老老實實的解答江若瑩的疑問。因為在江北岸十八年的人生里,這個比他大三歲的姐姐,佔據填充了他絕大部分的生活。
從五歲大病,到八歲好轉;再到十二歲父母雙雙去世。經歷了父母雙亡的他,消極了近一年的時間。之後的兩年因特殊原因,心神消耗過大,又渾渾噩噩了兩年,直到被送出國。到現今,十八歲回國。
這十八年的人生里,苦難佔據了過半的時間,而給予他安慰與快樂的,正是這個才年長他三歲的姐姐。
本來江北岸以為,他病好回國后,可以過上安穩平靜的生活了。
可惜天不如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