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軍統站長黃振高
到了家門口,梁天舟心裏有些警覺,緊閉的家門並無異樣,他卻嗅到了一絲氣息。輕輕打開門鎖,家裏沒有燈,一片漆黑。梁天舟條件反射地槍到了手上,他迅速打開燈,同時一個閃身,背對着門旁的牆壁,拿槍指着客廳的沙發。
燈光照亮了整個屋子,一個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一身西服筆挺,葛優躺似的趟在沙發上,悠哉游哉,平靜地看着梁天舟。面對梁天舟舉着的槍口,一點也不慌亂,也沒有任何反應。
“老師您怎麼進來的?”梁天舟問道。
“你我都是干這行的,你的本事還是我教的呢。”那人並不正面回答。來人正是軍統兩江站站長黃振高。公開身份是萬通洋行總經理。正是這個人,把梁天舟從申城調來兩江。
“是是是!多此一問!”梁天舟收起槍,放回腰間的槍套。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紅酒,兩個高腳杯,倒上酒,一杯遞給黃振高,一杯捏在手上。
“今天的戒嚴是怎麼回事?軍火庫真的被端了?”黃振高首先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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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情況不太清楚,八九不離十吧。不然小鬼子也不會這麼如臨大敵。”
“這要是咱們的人乾的,該多好!霧都方面,得給咱們記一大功。”真要是黃振高帶領軍統的人干這麼大一筆買賣,他在霧都都倍兒有面子,說不定一枚雲麾勳章就到手了。可惜不是。
並且這之前他一點動靜都沒聽到。慚愧!
羨慕嫉妒之後,言歸正傳。
“最近一段時間,日本人和警局是不是一直在街面上抓人?”黃振高改為嚴肅的表情,看着梁天舟。
“有這麼回事。警局監獄都關不下了,轉運了很多走,也不知道轉去了哪裏。”梁天舟暗地關注這個很久了,抓去的都是青壯年,說是抵抗分子。可是每天都抓那麼多,這中間會不會另有什麼原因,事出反常必有妖,梁天舟感覺沒那麼簡單。
黃振高壓低嗓音,往梁天舟身邊湊了湊:
“你去想法弄清楚,這些人都是怎麼被抓的。每天進去的人數,轉運走的人數。還有,轉運去了哪裏。”
“你懷疑這背後有什麼不對勁?”
“目前中日戰事已經進入膠着狀態,據分析,鬼子近期可能會有異常舉措,來打破這種僵局。說不定跟這些人的去向有關。”黃振高也只是這麼分析,沒有任何證據和可靠的情報支撐。
@ “日本人這回確實不同尋常,我早就注意到了,不過現在還說不清楚。”梁天舟認同黃振高的分析,“好,那我會設法去摸一摸。還有,近段時間,咱們的人最好暫時蟄伏不動,軍火庫這麼一鬧,小鬼子很警覺,等風聲過了再說把。” 梁天舟預感到會有風浪席捲而來,不能在這個時候迎風而上,自己往槍口上撞。 黃振高點點頭:“有道理,我會通知下去的。” 說完,黃振高放下酒杯,從後窗跳了出去。 這是他的一貫方式,喜歡不走正道。當然主要是為了不被正門外可能出現的什麼人注意到,給自己,也給同伴留下隱患。梁天舟關上窗,隔窗看着黃振高消失在夜幕中,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吹一聲唿哨,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警局內,沈達誠副局長在辦公室跟特高課的青木課長通電話。 一整天,梁天舟和他的刑偵科都沒再回去,他知道這幫傢伙沒用心辦事,不過日本人的事,忙乎忙乎,盡了力了,上面責問起來,有個交代,也就過得去了。在日本人底下做事,需要動動腦子,這一點,他還是欣賞梁天舟的。 正要下班回家的時候,一隊自衛軍抬着一個受傷的人來到警局,說是偷襲軍火庫的,槍戰中被擊中,身上什麼也沒有,半死不活的,青木課長電話里要他們先送到警局關着,別急着送到憲兵隊去。 好傢夥!功勞沒撈着,麻煩惹來了。這些棘手的關押,丟給警局,一旦出事,警局少不了擔責挨訓。沈達誠心裏罵著娘,表面還是笑呵呵地跟人家辦理了交接。 所有人都下班了,沈副局長還在跟青木課長商量,希望儘快將監獄中關押的那些人轉運走,每天都抓那麼多人,位於城郊的警察局監獄,早就人滿為患了。 身份證-563743675 “沈副局長,犯人轉運的事,我們已有妥當的計劃,一切按計劃執行。新上任的藤原紀美組長這兩天就到兩江城,等她到了,這事由她全權接管。”青木課長想着藤原紀美的加入,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他雖然是課長,可是紀美是藤原將軍的後代,他也不敢得罪。 自從接到藤原紀美調任兩江特高課行動組組長,他一方面覺得輕鬆了許多。藤原紀美是個能人,在申城辦了好幾起大事,陸軍總部都給予嘉獎了的。她的到來會讓自己這個課長如虎添翼。但藤原紀美的傲慢,也是眾人皆知的。並且,這個女人喜歡玩迷藏,說是過兩天到,誰知道會不會早就來了。 這次“天鳥計劃”,是軍部制定和部署的。正因為這個“天鳥計劃”,才把藤原紀美從申城調來兩江,協助計劃的實施。 在兩江城特高課,也只有青木和藤原紀美兩個人有知道計劃實施進度的權限。對其他任何人,目前都是絕密。 所以青木非要等藤原紀美到來后,讓紀美全權處理。 沈達誠不明就裏,不甘心,繼續提出:“要不我們警局安排人,給你送過來,我們這邊的監獄,實在是收不下了,我怕有什麼閃失,對不起您和藤原組長。” “沈副局長,有閃失可不行。你得給我看好了。此事不用再提。”青木課長打斷了他,“還有,藤原組長來后,會組建一支便衣隊,你們警局安排些人手,配合組長的工作,聽候組長的調遣。你想想派什麼人,給我說一聲。” 說完,掛斷了電話。 沈達誠很無奈,這麼晚,自己心裏總是有些不放心,早就該下班了,他給監獄的於典獄長打電話吩咐了一番,加強守衛。又跟青木課長叫苦,到最後還是得自己扛。這麼擔驚受怕,跟着黃軍也不好混呀,希望這幾天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他鬱悶地回到家,夫人何香君還在燈下等着他。看着丈夫憂心忡忡,也跟着擔起心來。伺候丈夫洗漱完,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