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請假與搞事
劉松母親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饒人,心裏卻軟的很,也不知道那時候的劉松父母是怎麼落到那種地步。
按照常理來說他們就算再多不和,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也不會太過計較,不是你讓一下就是我退一步,最多就是點到為止。
劉松妹妹的成績一直都是班上數一數二的,沒有讓家裏人擔過心,就是劉松父母鬧離婚那段時間受了很大影響。
劉松當時雖然知道卻也無能為力,醫院與生活的壓力早已令他喘不過氣,電話中越來越沉默的妹妹,劉松只能向妹妹儘力描繪大城市的繁華奪目,可父母的爭吵時不時從電話中透過時,像一道道穿心的利劍,使劉鬆喉嚨漸漸沙啞。
他意識到他所能做的就只剩下更加勤奮的工作,並隔三差五往妹妹微信轉賬,就算他回去了,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有時的勸解不當反而會成為父母的導火索。
起初劉松以為只要辛苦工作,攢到那針抗癌疫苗后,一切就會和以前一樣,可誰知道,等幾年後劉松辛苦攢到了,想要讓醫生開方注射時,劉松父親因為身體原因,並不推薦注射,劉松聽后瞬間感覺天旋地轉。
多少年的精神依託,一句不適合,徹底摧毀劉松的精神防線,當晚劉松獨自一人坐在高架橋旁拿着白酒獨飲,最後是妹妹定時打來的電話讓劉松幡然醒悟,無論如何日子還得過下去,不管是為了妹妹,還是自己亦或者父母。
想着已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幕幕慘劇,劉松翻了個身,眼淚從眼角滑落,滴落到枕頭上,形成一圈淡黑的輪廓。
門前的桂花樹上的桂花,在陽光的照射下搖曳,透過葉縫的陽光穿過窗戶,斷斷續續地打在劉松臉上,樹葉的影子伴隨着桂花清新的香氣在桌子上翩翩起舞。
“靠,幾點了,完蛋,第二天就遲到,完了完了,媽~,今天怎麼不叫我啊。”
劉松從睡夢中猛地驚醒,看了看窗外,卻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大驚失措,邊左右套着衣服,邊大喊着。
對了,我叫她換彩票去了,怪不得沒叫我,靠,完了完了,想到自己接近四十歲的心理年齡還要被批,劉松有些接受不了。
本來以劉松以往高級社畜的規律習慣是絕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但是此時身體正在發育需要睡眠,昨天又回憶起傷心往事,精神受挫,使他的生物鐘直接失靈。
至於父親,了解了孩子和妻子的建議后,也是一大早就興緻勃勃的去了廣州挑地方,只留了個條子在劉松房裏就走了,劉松看見條子后,感覺母親很不仗義。
看了眼時間,好,等着過去受批吧,已經無非是去與不去的區別了,下午去算了,劉松心態轉好,輕鬆的洗漱了后,準備慢悠悠的將母親早上留的早餐吃完。
發現冰箱上也貼着黃色卡通的紙條,劉松看了看,是母親娟秀的字跡。
“昨天高興壞了吧,我昨天大晚上聽見你又是哭又是笑的,我把你爸爸叫醒,他還準備把你拖醫院去呢,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釋了原因,想着你今天肯定遲到,假已經請了一天了,但僅限一次啊!”
果然在老爸不靠譜的情況下,世上也只有媽媽好,劉松莫名有些感動,終究自己還是親生的啊。
看到紙條后,劉松眼珠一轉,確定了今天的日期后,就加快了吃飯的速度,沒有英語課的今天,不僅是領獎日,也算是劉松一個小小的遺憾發生的日子。
就是今天劉松的英語老師胡曉曉被那孫子拿下了,用一些後世小說中的慣用伎倆,想到這劉松嘿嘿冷笑一聲。
幾個街道外,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氣質十分儒雅隨和的男子打了個冷顫,旁邊一個衣着嚴實的女子,有些疑惑的看着男人。
“曉曉,我沒事,估計是穿的有點少,我就應該學學你的。”男人面帶微笑的解釋着,誠懇的眼神里看不到一絲雜質。
女人不以為意,依舊面帶冰霜,白色短襪下的運動鞋加快了頻率,男人眼中劃過一絲狠辣,又很快賠着笑追了上去。
“老闆,借用相機一天,這是保證金和租金。”
劉松在家裏刷了碗,將校服換下后,配了套像小混混的衣服,弔兒郎當的走到照相館和老闆商量。
沒過一會,老闆在劉松加了兩張和近乎毒誓的保證下,才將相機借了出來,這老闆明裡暗裏一直都很照顧街上沒讀書,在網吧混跡的小孩子。
一般都是借給他們,他們可以跟着拍些照片倒賣賺錢,老闆對風險很清楚,卻也捨不得掐斷對孩子們的幫助。
郊區一處廢棄工廠中,源源不斷的綠水從管道中流出,外面一群又一群人抽着煙聊着天,四處轉動的眼睛暴露了盯哨的事實。
不遠處的一個鐘樓上,劉松拿着望遠鏡和照相機對着綠水和人群拍了照后,休息了一會,等待主角的登場。
不遠處,一個面容扭曲的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撿了根地上的樹枝,快步向著工廠走去,走到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夥子旁,就開始抽打,小伙的慘叫和男人臉上的暴虐形成鮮明對比。
這麼好的證據,劉松肯定不會放過,這是這傢伙幾乎唯一能推翻他的軟肋,他利用家裏的勢力讓當地睜隻眼閉隻眼,明面上是化工廠,實際上是毒廠。
他利用龐大的利益在當地構建了以自己為中心的權利體系,這是他為非作歹的基礎,並且他還會利用一些藥品來讓一些離家出走的少女乖乖就範。
如此禽獸行為,千刀萬剮百遍不足惜,這也是老梅得知一些內幕後,不惜一切扳倒他的原因,如今劉松親眼所見,只覺得更加震撼,如此竟然只是冰山一角。
這傢伙的所作所為讓他對人性的惡有了重新的定義,劉松捏了捏手中的相機,咬緊牙關,不斷收集着一個個罪證,只等最關鍵的一幕上演。
拍下那一幕,他將可以為無數被欺壓的可憐人發聲,順便幫這傢伙釘上牢固的棺材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