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宗師解惑
左相周子瞻府邸。
相府三小姐周嬙正獨自一個人在閨房刺繡，手上一副半成品的錦帕，繡得正是鴛鴦戲水圖。
周嬙今年十四歲，生的也是花容月貌，正是少女含苞待放的年紀。
她綉綉停停，眼神中不時流露出回憶的神色，偶爾還會悄悄地笑出聲來。
眼見這幅綉工即將大功告成，這時一個丫鬟急匆匆地推門走了進來，伏在她的耳邊一陣急語。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小姐，千真萬確，是大皇子府邸的杏兒傳出來的消息，她可是林娘娘的貼身丫鬟啊。”
周嬙臉色大變，將綉工丟到一旁，起身在屋內徘徊了幾圈，吩咐道：“備車，去大皇子府邸。”
一刻鐘后，一輛精巧的雙轅馬車從左相府駛出來。
周嬙坐在馬車上，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妥，最終還是又下了一道命令。
“拐彎，不去大皇子府了，先去武威王府。”
旁邊坐着的丫鬟看見主子如此心煩，忍不住問道：“小姐，怎麼又不去了？那個女人可不在武威王府啊。”
周嬙白了她一眼道：“你懂什麼！我去叫上心兒一起去，兩個人的力量終究大一些，我就不信還能讓外來的一個野女人佔了先。”
“小姐，福星郡主可是最討娘娘歡心的，她要是去了，你……你……”
周嬙悠悠地嘆了口氣道：“心兒我比不過也就罷了，要是再比不過一個野女人，那我就太不配做父親的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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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城西城。
這裏是磐石城內的平民區，四周全都是普通的民房和民房中間七拐八扭的各種小街道。
蕭銘恩提着一個布兜，領着徐瑩素兜兜轉轉地進了一條小巷，巷子盡頭是一扇非常普通的院門。
蕭銘恩伸手想去拍門，誰知用手一按，門是虛掩着的，直接就開了。
蕭銘恩回頭朝着徐瑩素做了一個安心的眼神，當先朝裏面走去。
小院不大，打掃的十分乾淨整潔，院中間一棵碗口粗的大槐樹下，一個花白鬍子老頭兒正躺在搖椅上納涼，右手拿着一支大蒲扇，微閉着雙眼不知道是睡是醒。
“無真前輩，小子蕭銘恩又來看您了，您睡了嗎？”
蕭銘恩在離老頭兒有好幾步遠的距離站定，出聲詢問道。
老頭兒也不睜眼，直接懟道：“廢話！就你這動靜，我睡了也讓你吵醒了！”
“嘿嘿，前輩您既然已經醒了，不如起來喝兩杯唄，我帶了西域秘制的好酒，您肯定會喜歡的。”
“好酒？”
老頭兒猛地睜開雙眼，騰地一下坐起身來，剛想接茬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又慢慢地躺了下去。
“哼，吃人嘴短，我可不欠這種人情，拿走拿走，別讓我看見心煩！”
蕭銘恩朝前走了幾步，將手中的布兜放在躺椅旁邊的方桌上，笑道：“前輩多心了，我哪敢靠幾瓶酒就敢要您的人情，這純粹是孝敬您的。”
老頭兒躺在那裏用眼斜睨了一眼桌子上的布兜，終究是心癢難耐，慢慢地又坐了起來。
“真不用欠人情？那我可不客氣了。”
“肯定不欠，前輩儘管自便就是。”
老頭兒再也不客氣了，將布兜打開裏面露出四個小瓷壇，他直接抱起一個瓷壇撕開封口，用鼻子使勁聞了聞，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哈哈，還是你小子會找酒，這酒果然與眾不同，不像你爺爺，派人送來的酒翻來覆去的就是那幾種，喝得我煩都煩死了。”
他說完“咕咚咕咚”連喝了好幾大口，再次忍不住贊了一個“爽”字。
蕭銘恩也不着急，從旁邊搬了兩個墩子招呼徐瑩素坐下，又自來熟地從桌子上的茶壺裏面倒了兩杯茶水，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徐瑩素。
“喝點兒茶等等吧，前輩喝酒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
徐瑩素機械地接過茶杯，全部的注意力還都放在了老頭兒的身上，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宗師級的高手。
她用心觀察着每一個細微之處，就是想弄明白宗師和九品巔峰高手的區別究竟在哪裏。
老頭兒自顧自地品嘗着美酒，完全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不大功夫，整整四壇美酒全都見了底。
老頭兒猛地打了個酒嗝，滿意地拍了拍肚皮，醉眼稀鬆地道：“美！好久都沒有這麼過癮了，你小子真是不錯……說吧，這次又有什麼事來求我了。”
蕭銘恩站起身來，笑眯眯地道：“前輩真是爽快，那小子就不藏着掖着了。”
“前輩，這是我姐姐，她今年還不滿十八歲，已經是六品巔峰了。”
徐瑩素趕緊上前拜道：“晚輩徐瑩素，拜見前輩！”
老頭兒眯縫着雙眼瞟了徐瑩素一眼，點頭道：“小丫頭是個好苗子，以後錯不了。”
“可是她現在修鍊上遇到了難題，想請前輩幫忙解決一下，情況是這樣的……”
蕭銘恩接下來就一五一十地將詳細情形說了一遍。
老頭兒聽完冷哼了一聲道：“你小子的意思，是想找我給她做這種強行嫁接秘術之事。”
蕭銘恩趕緊湊過去諂笑道：“前輩，不知道行不行……”
“不行！”老頭兒拒絕的乾脆利落，“門都沒有，這事是不可能的。”
蕭銘恩趕緊放出自己的大招：“前輩，不瞞您說，剛才的酒其實是我自己釀的，我以後每月都可以供應您三十壇，不，五十壇……”
老頭兒咽了一口吐沫，還是搖了搖頭道：“我確實幫不你這個忙，先不說此舉會損耗我多少精神本源之力，反正老頭子我也不會再進步了，損耗一些也沒什麼，可是那幾種純陽秘術我是真的一個也不會，就是我現在開始感應，以我的功底修到小成至少也要一年時間。”
“一年？那也行啊，我們可以等的。”蕭銘恩不解地道。
老頭兒望着徐瑩素道：“她可等不到了，她既然已經和紅鸞星建立了感應，三個月內必會開啟神竅，一旦七陰秘術成為她的本命秘術，宗師之前她休想再修行其它任何秘術。”
徐瑩素黯然地道：“前輩說的沒錯，我最近眉間神竅經常有異樣的感覺，彷彿裏面有什麼東西想用力鑽出來一樣。”
蕭銘恩有些着急了：“那該如何是好？前輩，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老頭兒突然睜大雙眼，目光中精光爆射，將徐瑩素牢牢鎖定，徐瑩素瞬間感覺自己就想一條掉進了狂暴大海中的小帆船，面容一下子變得慘白。
“前輩，你這是……”蕭銘恩急切地道。
“別急，我仔細看看她的根骨，看看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
片刻后，老頭兒緩緩收回自己的目光，又恢復成了剛才半醉半醒的樣子。
“剛才你說的法子，其實並不是最好的辦法，借用外力強行修鍊雙星秘術，即使成功了潛力也是有限的很，這輩子能突破九品已經是極限了。”
“若是你自己能夠同時感應到雙星秘術，在開啟神竅之時將兩種秘術同時引入神識之內，這兩種秘術都會成為你的本命秘術，陰陽平衡之道達到完美契合的程度，此法若能成功，在二十年之內，你必可踏入宗師境界。”
徐瑩素眼睛變得無比明亮：“靠自己感應……我真的可以嗎？”
老頭兒點點頭又搖搖頭：“小丫頭根骨上佳，是修鍊雙星秘術的最佳人選，只是這精神本源之力還是弱了些，同時引雙秘術入神識，我怕你無法掌控，稍有不慎一旦失敗，輕則修為盡廢，重則當場殞命！”
蕭銘恩皺眉道：“這風險也太大了，不行，我還得再想想別的辦法。”
老頭兒打了個呵欠，重新仰卧在躺椅上，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你無非再去找一個會純陽秘術的宗師，你以為宗師是街上的大白菜哪，那麼容易讓你找到。”
蕭銘恩拱手一揖到地：“還請前輩指點迷津。”
老頭兒伸手扇了自己一個嘴巴：“我就知道吃人嘴短，讓你以後再饞酒……好吧，我就指你一條路，行不行就看這丫頭的命了。”
“你怎麼忘了，這世上還有一個只要給夠錢就能辦事的宗師呢。”
蕭銘恩一拍腦門道：“對啊，有錢能使鬼見愁，我怎麼把他忘了……多謝前輩指點！”
“不必謝了。”老頭兒擺擺手，“我有些困了，你們去吧，記得把門給我帶上。”
“前輩，明天我會讓人把我剩下的十幾壇好酒都送來，以後我每月至少會給您供應三十壇。”
蕭銘恩臨走還不忘給老頭兒畫一個大餅。
兩人起身告辭而去，小院裏面又恢復了之前的寧靜。
一個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老頭兒的身旁，拾起地上的酒罈聞了聞，埋怨道：“老酒鬼，這麼好的酒都讓你給牛飲了，太糟蹋東西了。”
老頭兒躺在那裏嘿嘿笑道：“我不趕緊喝完，肯定讓你分去一半，你當我傻啊。”
“你當然不傻，酒不給我留，還轉眼就把我賣了，送了別人人情。”
“我就是隨便提一句，去不去幫他們你自己定，我又沒逼你。”
“這買賣倒是不錯，那小子只要出得起價錢，我幫他一次也倒是無妨，只要別跟我現在接的買賣衝突就行。”
“老財迷，你還沒告訴我，你這次來磐石城到底接了什麼大活兒，能讓你這個宗師親自跑一趟？”
“別瞎打聽！替東家保密，可是我的行業操守。”
“切！你還有操守，你的操守不就是錢嗎！我出十萬兩，買你這個消息了。”
“成交……你先掏錢！”
“屋裏牆角堆得全是銀子，都是這幾年天宇孝敬我的，你自己去拿。”
“那些我看見了，可我說的是……黃金！”
“去死吧！你個老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