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意外
柳初雪等齊璟睡着后才出來。
蘭茵立即上前道：“主子，奴婢出去打探了一番，聽聞賢妃娘娘的弟弟衝撞了譽親王。”
“譽親王將賢妃的弟弟關進大理寺中了，賢妃為了這個正和陛下鬧呢。”
“冒犯皇室可是大罪呢……”柳初雪眼神微動，賢妃當初可沒少對她落井下石，現在倒是可以小小的收一把利息。
蘭茵心道，可不是嘛，整個天下都皇室的，謀害皇室宗祠可是要殺頭的！
“聽說那日柳大人也在，還從馬車上摔了下來，磕破了腦袋。”
“柳大人？”柳初雪忽然一滯。
“是啊，就是吏部尚書柳尚東柳大人啊。”
柳初雪沒有說話，她記得她死之前，柳尚東就被罷官了，現在卻官復原職了，難道柳商絮已經進宮了？
是了，也只有是這樣，齊璟才會願意讓柳商尚東官復原職。
一門不能有兩位高品嬪妃，這是開祖皇帝立下的規矩，她不死，柳初絮就永遠上不了位。
齊璟能捨得心愛的白月光受這個委屈？
顯然是不捨得的。
所以她死了。
“柳尚書的嫡女入宮了？”
蘭茵一懵，回答道：“沒有啊，先貴妃雖然也是柳大人的女兒，但只是庶女而已。”
柳初雪快速思索了一番，柳初絮還沒進宮是在等什麼？
忽然她靈光一閃，難道是在等夏狩？
她記得柳初絮有學過騎射……
“蘭茵，你去和御膳房說一下，讓他們加一道龍井蝦仁和一盅冰梨酪。”
“龍井蝦仁讓他們用新鮮的茶葉來炒。”
“是，奴婢這就吩咐。”
齊璟身為帝王，他不能表露出自己的喜好，尤其是在用膳方面非常的剋制和平衡。
但她伺候齊璟這麼多年了，對齊璟的喜好，她了如指掌。
是人就會有偏好，齊璟喜清淡，喜甜，喜冰，喜歡食材本來的味道，但御膳房更加喜歡繁複，加工程序多的膳食，因為這樣能最好的表現出他們的水平。
倒不是他們不顧主子的喜歡，而是一直以來，御膳房都是這種做法，主子們也沒有表達過不喜歡，所以他們是照規矩辦事。
晚膳時，齊璟看着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時，心中沒有太多的波動，在看到最後呈上來的兩道菜，眼神才有了變化。
柳初雪親自布菜道：“陛下嘗嘗這道龍井蝦仁，這是臣妾以前在閨中最喜歡的一道菜。”
“不過邊州不產龍井，只產一些普通的茶葉，只有等到開春的時候，就會有些茶農特意采些嫩茶尖來賣。”
“臣妾家中廚娘用嫩茶尖來炒蝦仁，味道清甜爽口，也別有風味。”
齊璟饒有興趣的聽着，嘗了一下，果然是清甜可口，但他更喜歡那道冰梨酪，甜而不膩，冰涼清爽，很符合他的口味，但他還是克制住了，只是多吃了兩口。
“陛下覺得這兩道菜的味道如何？”
柳初雪眼中的專註和期待讓齊璟愣了一下。
“陛下是喜歡這冰梨酪嗎？”
柳初雪說完后，像是反應了過來，覺得自己這樣說是在窺探皇上的喜好，忽然改口，結巴的解釋道。
“啊……不是，臣妾是在問這冰梨酪合不合陛下您的胃口？”
齊璟嘴上矜持道：“還行。”
柳初雪聞言，唇角揚起一個淺淺的的幅度，真是虛偽。
“陛下喜歡就好。”
所謂飽暖思淫慾，齊璟動了心思，吩咐道：“洗漱吧。”
洗漱完后，自然是要侍寢了。
但意外來了。
留芳閣來人了。
來的是海婕妤身邊的大宮女流珠。
“吳公公，我家主子今天動了胎氣，太醫雖說了主子無礙，但畢竟我家主子還是受到了驚嚇，陛下乃真龍之子，若是能去看望一下我家主子，必能穩住胎中皇子。”
流珠用手掩住，偷偷塞了一個荷包吳大海。
吳大海摸了摸荷包的分量，很輕，不像裝的是銀子，倒像是銀票。
他有點心動，但眉毛一揚，將荷包推了回去，說道：“不是雜家不想幫你，只是柳婕妤和陛下已經歇下了。”
“你我都是奴才，哪能隨隨便便就驚擾主子。”
流珠一愣，說實話，她沒想過吳大海會拒絕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家主子如今懷有龍子，可比柳婕妤尊貴多了。
可吳大海還是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她不敢再糾纏，只好失望的離開了。
但走到半途的時候，卻遇到了急匆匆的流香。
沒等她開口，流香就紅着眼眶，急切道：“主子見紅了！”
“什麼？！”
“怎麼回事？”
“是賢妃，賢妃剛剛去了流芳閣，打了主子。”流香沒忍住，哭了出來。
“那你在這幹嘛？！去找太醫啊！”流珠用力的說道，臉上暴起的青筋顯露出了她內心的不安。
“找了找了，皇後娘娘已經將太醫請過來了。
“孩子保住了，但主子讓我過來請陛下過去。”流香抹了一把眼淚道。
流珠鬆了一口氣，隨即轉了轉眼珠子，說道：“我和你一起去請。”
流香沒有絲毫的懷疑，答應道：“好，我們一起去。”
兩人匆匆來到臨水閣。
吳大海守在門外，又再次看到流珠時，不悅的皺起眉，剛想開口呵斥，結果流珠直接跪下，開始哭嚎道：“陛下，我家主子心裏苦啊！”
“我家主子因為懷了龍子就被賢妃娘娘針對，白天時被罰跪動了胎氣！”
“如今賢妃欺人太甚又來留芳閣找麻煩，還打了主子，主子受不住，見紅了，要不是皇後娘娘請的太醫來得及時，主子肚子裏的龍子怕就是保不住了！”
“賢妃娘娘這是在謀害皇嗣！”
吳大海聽得心驚膽戰，趕緊讓人上前去捂住流珠的嘴。
流珠掙扎着，向流香使了一個眼色。
流香也開始哭喊，而且喊的聲音更大了。
吳大海口中已經歇的柳初雪，剛剛正在讀書，嗓音如同山澗溪水流動般悅耳，齊璟提着筆，揮墨描畫。
忽然有哭嚎聲響起，齊璟手一頓，墨水滴落，在白紙上暈染成了一團黑。
被擾了興緻的齊璟將筆重重的摔下，柳初雪也放下了書，皺着眉心，擔憂道：“是不是海婕妤出了什麼事？”
“要不陛下去看看？”
齊璟無奈道：“那愛妃先行歇息，朕明日再來看你。”
“是。”
柳初雪福身行禮恭送齊璟離開。
門外跪着的流珠看到皇上后，立馬就停住了眼淚，爬上前道：“陛下，您快去看看我們主子吧！”
“去留芳閣。”
齊璟撇開流珠，快步離開。
流珠起身，抬手抹了抹乾澀的眼角，心中得意的想道，柳婕妤是個什麼東西，她家主子才是最有福氣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