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血(終章)

神血(終章)

“怎麼?撒完野就想走?”,駱江右手用內力往回一拉,竟然把紅衣教主吸回了自己的面前,他一腳踩在紅衣教主的膝蓋上,瞬間傳來了骨頭碎裂的聲音,紅衣教主的膝蓋被踩得向後彎曲,整條腿都直接反了過來。紅衣教主痛的慘叫一聲,冷汗直流。

“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與各位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紅衣教主還沒說完,嘴巴就被駱江用力捂住,發不出聲音。

“什麼人?我剛才叫殿下,你沒聽到?小師傅警告你,別碰她,你也沒聽到?”,說完,駱江手一用力,直接把紅衣教主的下頜骨生生的捏碎!

御前十二親衛,是皇帝陛下的十二名隨行護衛,也是整個大梁武功可以列進前百的十二個人,以生肖屬相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龍、巳蛇、午馬、未羊、申猴、酉雞、戌狗、亥豬命名,每人披戴的盔甲和使用的兵器也都各不相同。

被捏碎了下頜骨還斷了一條腿的紅衣教主嘴角流出混着血的口水,四肢不停的抽搐,眼睛瞪得像鈴鐺一樣,對眼前的景象和局勢的突然變化感到震驚,他怎麼也想不通,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從絕對的優勢淪落到了被人捏在手裏動彈不得。

“駱江,放手吧,留個活口,送回朝廷審問。”,外面飄來一個深沉的聲音,不過只聞其聲卻不見其人。“遵命!”,駱江鬆開了捏在紅衣教主臉上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看到紅衣教主已經沒有行動能力,又聽到外面飄來的那個聲音,秦可卿頓時放鬆下來,一直緊繃的神經讓她感到一陣疲勞,彷彿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

緩了一會兒,她嗔怪道:“阿獃,你剛剛是怎麼了?嚇死本姑娘了!我差點都不認識你了,你下次再這樣我就不搭理你了!”,可秦可卿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一想到李傳心剛才護在自己身前的樣子,心中還是有些感動。

“我也不知道,我本來都以為自己快死了,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內力又恢復了,哎,你別哭啊,哭什麼,我我我…我真的沒事了。”。

駱江看了看李傳心,皺了皺眉頭,好像想說些什麼,卻最終也沒有開口,他一揮手,從樓梯走上來兩個身穿夜行衣的人,這兩人雖然穿着夜行衣,但是舉手投足之間的氣勢,分明已經把“我是兵”三個大字寫在了臉上。

“綁起來,先找個郎中給他治傷,別死了,再找當地的衙門上枷鎖,秘密押解回京。”,“是!”,兩人麻利的把紅衣教主雙手反綁,卻發現他已經無法走路,無奈只能背着他準備下樓。

“放下他!想帶走教主,先宰了我!”,眾人聞聲看去,發現竟是門外那名“神使”。

“主子都成這副德行了,你一個小嘍啰出來湊什麼熱鬧?本姑娘放你一馬,你快走吧。”。

“我說了!想帶走教主,先宰了我!”。

李傳心忽然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你難道不知死?”,駱江伸手拔出插在地上的銀槍,“殿下說了,饒你一命,你當真不走?!”。

“廢什麼話,要打就打,要殺便殺!”,“神使”從腰間抽出一把鋼刀,朝着駱江猛地劈了過去,刀勢迅猛,出手利索,可李傳心看得出,此人並沒有什麼內力,出招雖快,但根本不可能傷到駱江。

駱江清冷一笑,身體都懶得轉向他,隨手一槍送出,就直直地洞穿了向他襲來的“神使”,隨後稍稍用力,連槍帶人一起舉了起來,

就好像在野外用鋼叉插死一隻兔子的獵戶。

他盯着“神使”看了一會兒,把槍抽了出來,“神使”的身體如同一灘爛泥一樣掉在地上,地板上的鮮血早已積了厚厚的一層。

“不過螻蟻,也敢裝神弄鬼。”,駱江用槍尖挑起了“神使”的面具。

李傳心和秦可卿看到那張面具下的臉,都愣在了那裏。

那是一個頭髮花白,鬍子稀疏的老頭。

李傳心釀釀蹌蹌的走了過去,蹲下身子,看着那張臉,有些語無倫次地說:“張老伯,這,這是怎麼回事?你,你不是…”,秦可卿也跑了過來,“老伯,這怎麼可能?這…”。

張六寶吐出一口鮮血,已經奄奄一息,“慚愧,慚愧,小老兒跟二位說了謊,咳咳…”,“我自從戰爭結束,皇上一統天下,就辭了軍營,回了老家。”。

“我當時…已經…身負重傷,根本無法再種地幹活兒,想着大將軍當時跟我說,皇上特地設立了“善後司”,用來給那些為大梁打過仗的老卒養老,說是每月分些銀錢,足夠過活,還有專門的僱農幫忙料理家中的農活兒。”。

說到這裏,張六寶已經黯淡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慍怒,“可沒想到!那“善後司”的主簿,侵吞了我老家的田產,還剋扣了每個月的銀錢!我…我去州府告狀,那府台不知收了他多少好處,只是一個勁兒的拖延,根本不開堂審理。”。

“無奈之下,我回家另想出路,卻得知在我出門告狀的那段時間裏,那個狗主簿欺負她們孤兒寡母,玷污了我婆娘!”。

“我…我本想衝到“善後司”,一…一刀結果了那狗賊,就在我夜裏磨刀的時候,不知道從哪來了一個身穿紅袍的人,他說可以…可以替我報仇,還能讓我有花不完的金銀財寶。”。

“我一時糊塗,就答應了他,沒想到時至今日,已經回不了頭了。”。

說完,張六寶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李傳心雙手運氣,點住他的穴位,又向里輸送真氣,“老伯,別說了,我先給你療傷。”。

“沒用了,這是…這是小老兒的命,誰叫我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不…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希望二位能告…訴我。”。

“老伯,你說,只要我知道,就一定告訴你!”,秦可卿堅定的說道。

“剛才我聽這位將軍叫你殿下,你們到底是?”。

“老伯,我是大梁的公主,我叫秦可卿。”。

“秦可卿…公主殿下…就是那年,安王妃所生,是…是,沒錯,我還記得…那年整個營里都舉杯慶祝…”。

張六寶露出了一絲笑意,像個普通的、和藹的老人。

“公主殿下,您長大了…”。

說著說著,兩行淚水順着那張堅毅又蒼老的臉龐流了下來。

“老卒…老卒是一時糊塗啊。”。

“當年,跟兄弟們快意沙場,上馬舉刀殺敵,下馬把酒言歡…”

“小五…瘸子…李大哥…六寶…六寶給你們丟人了…”。

“我也想…回家種地…想…想一家團聚,好好的過日子。”。

“可是…這世道…這大梁…還是那個我們浴血拚命,不懼生死…想…想換來的新朝嗎…”。

說完,他轉頭看着秦可卿。

“可…就算如此,我從來沒…沒有真正的怪過陛下…他統籌天下…日理萬機…難免照顧不到我們這些小人物…”。

“我也從來沒后…後悔過…哪怕再來一次,我還是會為了大樑上陣衝鋒。”。

“我記得有一年大雪…陛下來營中犒軍…他…他就坐在我們中間…跟我們一起喝劣酒…吃羊肉…他說,要給我們一個人人吃得飽飯的新天下。”

“陛下…老卒…老卒等不到那天了,我回不了頭了…這些年…做了太多孽…終於可以休息了。”。

張六寶仰頭看着屋頂,眼裏結上了一層霧,他面帶微笑,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大雪天。

好像又跟瘸子、小五、李大哥坐在一起。

“陛下,您這麼忙,還有空來看我們,這叫小的們如何敢當啊!”。

“哎,六寶,陛下體察軍情,這說明陛下心裏裝着咱們哪!”。

“等咱們打贏了,寡人一定要給大夥一個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的新天下!”。

“好!我張六寶這條命就是陛下的!下輩子也是!”。

張六寶閉上了眼,結束了他這微不足道的一生。

李傳心坐在地上,雙手合十,默念佛經。

駱江擦了擦槍尖上的血跡,說道:“既然事情已經結束了,在下還要回京處理些事情,明日一早便要啟程,此地乃是非之地,也請公主殿下和小師傅隨我們一同換個住處。至於這裏,自會有人來處理。”。

“請將軍稍等片刻,小僧要為此人誦經超度。”。

“小師傅,世事不由人,這也是他自己選的路,就不要讓公主在此地久留了。”。

“請將軍稍等片刻,小僧要為此人誦經超度!”。

駱江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無妨,就讓小師傅送他一程吧,樓下的那些信徒,還有後院地牢裏關押的百姓,先把他們妥善安置吧。”,那個一直不見人影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是,末將遵命!”。

“小師傅,等你為那位老伯超度完,到樓下的房間來,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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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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