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幕開啟前的恆山
雞鳴響起時,光明驅走黑夜。
恆山眾尼平日裏都是四更起來做早課,所以早早地就用完早飯啟程上山。
恆山有東西二峰,東為天峰嶺,西為翠屏峰。恆山派主殿建在翠屏峰,也叫見性峰。陳照暗暗觀察恆山地勢,溝谷陡深、峰巒尖聳,有很多高聳危崖,恆山派的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這也不難理解後來左冷禪要把三定騙下山後才能一網打盡,恆山地勢只怕也是原因之一。
定閑五年前才接任掌門,當時三定年紀尚輕,沒有收親傳弟子,現在的恆山大弟子是吳玉燕,陳照還沒有正式拜師,恆山派的外門弟子多為孤寡女眷,罪官之女。
外門弟子住在山下,只習防身劍法,平日裏種田織布,自給自足。山上便只有三定,吳玉燕,陳照和掃地的聾啞婆婆。
恆山派女尼雖是遁入空門,但是不需落髮,可帶髮修行。
陳照歲數還小,便由定逸負責照顧。說實話,陳照也更喜歡定逸一些,定閑定靜兩位師太過於嚴肅,定閑還是自己的師傅,定逸不僅年紀小些,性格也比較開朗活潑,也是三定里顏值最高的,陳照喜歡美女這一點前世三十年都沒有變過。
五年一晃而過。
十四歲的儀燕在演武堂上一絲不苟地練着恆山劍法,自定靜師太傳授武藝后,儀燕日日勤練,一手恆山劍法綿綿密密,連綿不絕,已有一些火候。
突然把劍丟到地上,把一旁打瞌睡的陳照嚇醒。陳照無奈,這一幕這兩個月時常發生,就因為定靜師太說了一句劍法匠氣太重。
“師姐,恆山劍法綿密中暗藏殺機,卻又留有餘地,暗含慈悲之意。你平時念經課不好好敲木魚,心思浮躁,劍法練的再熟也體會不到真意。”陳照耷拉着腦袋勸說道。
每天早上四點就起床念經敲木魚,吃飯又只有豆腐和青菜,陳照現在只想控訴恆山虐待兒童。
儀燕轉頭看向陳照,一雙杏眼泫然欲泣,“照弟,我……”
陳照趕緊溜之大吉,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流眼淚,還是一個青春美少女,其實儀燕想說的話陳照都已經會背了,什麼好好習武為家人報仇布拉布拉……
在這五年間,恆山派沒有閑着,先是三定收了親傳弟子若干,導致陳照地位直線下降,從二徒弟變為第九、十……第一百三十三徒,前面有一百三十二個師姐,後面一個依琳小師妹,榮獲光榮稱號“小師弟”。
陳照四歲時假裝在玩時無意造出肥皂,定閑師太將制皂法交給外門弟子製作然後拿到恆山名下的商鋪售賣,解了恆山的財務危機。原本指望着經濟條件改善,恆山的伙食能好點,結果飯菜還是老三樣“青菜,蘿蔔,豆腐”,唯一的改善是早上能喝杯豆漿再敲木魚。
陳照唉聲嘆氣地走在恆山的險峻小道上,最近被儀燕折磨得不輕,早上本就沒睡好,還要被迫去觀摩她的三腳貓劍法。陳照看過定閑師太練劍,一柄長劍舞得水都潑不進,再看儀燕的劍法當然是覺得不堪入目。
咦???陳照眼前一縷炊煙裊裊升起,一股香味傳來。陳照忍不住深吸一口,是烤魚的味道。
趕忙往炊煙的位置跑去,“師叔,你在做什麼?”原來是定逸在這裏偷偷打牙祭,陳照故意大聲叫喊,嚇了定逸一大跳“噓噓噓,小聲點。”
“不妥,我這個人向來光明磊落,不屑於躲躲藏藏,
說話也是要……”
“停,三條魚,我分你一條”
“你當我是什麼人?”陳照笑着揶揄道。
“你別太過分,小鬼,別忘了是誰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帶大”然後瞬間變臉,“我好命苦啊,親手帶大了個白眼狼。”定逸一邊用手捂着臉哭一邊透過指縫偷看陳照反應。
“師傅!!!”陳照更大聲。
“給你兩條”,定逸咬牙切齒。
陳照見好就收,兩人坐下來享受烤魚。
“真沒想到,江湖上響噹噹的恆山三定之一的定逸師太也會偷偷破戒吃烤魚。”陳照總算逮着機會狠狠地嘲笑定逸。
定逸漲紅了臉,二十二年的出家人生涯讓她對殺生有些羞愧,俏目瞪了陳照一眼,陳照心中一盪。
定逸這時才二十二歲,正處於一個女人顏值最巔峰的時期,穿着粉色僧袍,長發如瀑,臉色紅紅的她散發著濃烈的女人味。陳照畢竟不是真正的五歲孩童,看了一眼便轉過頭去,心中默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吃完兩人細心地將作案工具藏好,挖個坑把痕迹都掩埋了。
定逸暗忖山路難行,便單手抱着陳照往山上走,陳照心裏有鬼,自己的腿緊緊貼在定逸胸口,有點難為情,一直扭來扭去,氣得定逸往陳照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一番磨磨蹭蹭終於回到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