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猩紅漫舞 第4節

莫里斯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潔白的天花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他艱難地朝四處望去，氧氣瓶、心臟起搏器，還有一些說不上來的儀器，顯然這是一所醫院。他似乎記起來自己為什麼在這裏了，好像是因為一場爆炸，是一個男人引起的爆炸，是在自己的演講上引起的爆炸……

莫里斯越想越頭疼，他乾脆放棄了思考，他想要活動一下筋骨。於是他按住夾在左手手指上的呼叫鈴，他知道很快就有醫生和護士過來照顧他。正當他想以同樣的方式活動右手時，他發現哪怕用盡全力也無法感知自己的手指。他扭頭看去，右邊的袖子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

爆炸案已經過去三天，但調查的進展停滯不前，玫瑰園對沃克調查后發現這個人無父無母無依無靠，平時除了工作就是深隱家中閉門不出，是個十足的孤家寡人。另一邊莫里斯遲遲未醒，兩邊的線索一同斷掉，帆感到頭也要跟着一起炸了。

“來點好消息吧。”帆掏出震動不斷的手機，是安娜打來的電話。

“莫里斯醒了，目前情況穩定，已經轉移到別的病房了，我們可以跟他做筆錄了。”

“謝天謝地安娜，再聽不到好消息我也要進急救室了，我現在就過去。”帆長舒一口氣。

帆來到醫院時，莫里斯靠躺在床上，面如死色，臉上絲毫沒有一絲血色，眼神滿是絕望。確實，任誰也很難可以在短時間內接受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少了右手的事實。

“你好，莫里斯議員，我是派來調查帝國廣場爆炸案的警方人員帆。很抱歉看到你現在這個狀態，但為了替你找出兇手，也為了儘快破案，現在有些情況需要你如實回答。”帆亮明了身份表示來意，安娜站在他旁邊幫他做筆錄。

莫里斯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請你敘述一下當時的情況。”

“當時我在帝國廣場發表演講，演講結束后與我的選民進行握手。在握手過程中，有一個男人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不放，我感到了他對我的威脅，於是我招呼我的保鏢過來解圍。”

“我原本以為他只是我的競爭對手過來搞事的，然而我看到他臉上突然呈現出一絲不正常的血紅，他的表情在痛苦猙獰地扭曲，體溫驟然升高，我甚至能通過他的手感受到他的血液在沸騰。”莫里斯表露出恐懼的表情：“下一秒，他四分五裂爆裂開來，我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衝擊，隨後我就失去了知覺。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失去了我的右手。”

帆和安娜雙目對視，莫里斯說的情況基本跟他們所知道的一致。

“你的兩個保鏢離兇手太近，被當場炸死了。”帆拿出了沃克的照片：“你認識這個兇手嗎？或者說，這個兇手認識你嗎？”

“我的腦子非常明確地告訴我，我沒見過這個人。至於他認不認識我，我不清楚，畢竟我是個議員，平時要拋頭露面，認識我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莫里斯沉思片刻后說道。

“那你有什麼仇家嗎？與什麼人發生過矛盾或者口角？”帆皺了皺眉頭，顯然不相信沃克無緣無故會對一個不曾相識的陌生人發起自殺式攻擊。

“基本上沒有，我很少跟別人有金錢或者感情糾紛。”莫里斯搖搖頭。

“恕我直言，你這回答純屬放狗屁。”安娜合上了筆錄：“我們調查過你那天的演講，是針對資本對城市威脅的，很明顯你是想利用群眾反對資本的內心來贏得議員選舉。按道理講，你必會被某些資本家以及你的競爭對手視為眼中釘。”

“你說得對，我確實想通過收買人心來贏得選舉。”莫里斯眼神暗淡下去：“所以我為我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明白了，如果後續我們有其他的問題我們會再來找你。”帆站起來伸出他的左手：“感謝你的配合。”

莫里斯沒來由地打了個哆嗦，看起來應該是握手導致的創傷后應激性障礙，他害怕這次的握手會失去他的左手。

離開莫里斯的病房后，安娜對帆說道：“聽莫里斯的說法，引起爆炸的可能不是傳統的炸藥，能使人體溫迅速上升並且感到血液沸騰的很有可能是一種化學藥劑。我現在重新去研究一下沃克的血液看看有什麼新發現。”

“辛苦你了。”帆由衷地表示感謝。

這邊安娜一離開，帆這邊立刻收到了萊爾的來信：

親愛的探長大人，我們費勁九牛二虎之力，順藤摸瓜，連根拔起，終於找到了沃克的住所。我們在他家一日游后在馬桶的沖水箱中找到了一張病單——這傢伙有極端的臆想症。還有一管用完的試劑，看上去像是腎上腺素或者其他的興奮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