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兩個單子落地,有十天的緩衝期,公司也該正式掛牌。
葉希回到縣城,拿來岳爸爸諮詢好的合作合同和公司入股方式,找王斌和岳珊在自己家裏召開第一次公司成立大會。
星月,這個公司的名字是葉希起的,本意是農村漆黑的夜晚,要有星星和月亮為人們照亮前行的道路。
王斌看着名字,突然問:“那要是下雨天的每個月初一怎麼辦?”
“在家,別出門唄!”葉希頭疼的擾擾腦袋,自從被直播間的黑粉推崇為總舵主之後,王斌在犯二的道路上,就越走越遠。
“我不能打着手電,穿着雨衣出門嘛?”王斌習慣性的開始抬杠。
岳珊虎着眼罵道:“賤人,閉嘴!”
王斌立刻閉嘴,開始左看右看。
不能再讓王斌在直播間當黑粉總舵主了,再這樣下去,大好青年就毀了。
王斌翻着合同,指着其中一條條款說道:“我他嗎就百分之一的股份,然後隨時可以在一年半時間內用一塊錢一股的方式,收買公司30%的股份。”
讀完后瞪着大眼道:“葉希,你他媽的有多看不起我呢?不就300萬嘛?老子明天就叫我媽給你打過來。”
葉希搖手道:“咱們現在不缺錢,缺人,你先看看唄,萬一沒做起來,我也不想你虧這錢。”
“你分明就是瞧不起我。”王斌有些鬱悶,這時候其實是最缺錢的時候,公司剛起步,到處都要花錢。
公司現在的收入,也就賣手剝筍掙了不到十萬塊錢,楊梅賣貨剛開始,頂天也就掙個3-5萬。
為啥沒人?
不就是缺錢,請不起人嘛!
葉希什麼都干,一個人頂十個人的把自己在用,剪視頻,談生意,找產品,自己也就是每天陪他亂逛。
王斌心裏泛起深深的失落感,我他媽的就這麼廢嘛?
這回是真的不開心,從王斌的臉上讀出王斌的的內心,葉希暗暗發笑。
“想啥呢,沒問題的話,把字簽了,明天我就拿去會計公司讓他們把手續辦好。”葉希催促。
岳珊開心的簽字畫押,王斌漆黑着臉照做。
收好文件,看王斌情緒已經低落到人生最低谷。
葉希這才笑道:“王斌,我想過了,其實我們前面視線太狹隘了,老是想着我們自己家鄉這一塊,這個時節,正是各種水果開始大量上市的時候,你要多辛苦出去跑跑,咱們就按照賣楊梅的方式,往外賣。”
王斌瞬間跟打了雞血一樣,一挺胸膛,指着葉希大笑道:“原來如此,你這傢伙,太壞了。”
葉希和岳珊大笑。
跟王瑞晴這類奸商打交道,葉希不放心王斌單獨出去找產品,但是水果現摘現賣,就沒那麼多顧忌。
有預售期,發現問題也能及時止損。
最合適王斌去做。
並把廖明給的水果之鄉那邊政府的聯繫人電話告訴他,讓他去找相關的客戶。
找到了自己該做的事,王斌越發的雄心萬丈。
“別說了,我先認購五十萬股,手裏有錢心中不慌,再說我出門跑業務,也要花錢呢。”
看王斌意氣風發的樣子,葉希覺得再拒絕就有些矯情,遂點了點頭。
岳珊鼓掌大叫道:“冰冰,你這回算是像個男子漢。”
王斌昂首挺胸道:“珊珊,哥的胸懷像大海一樣遼闊,哥的志氣比喜馬拉雅山還高,要不要來試試。
”
岳珊的惡狠狠的盯着他道:“滾,去找你的小護士,明天要是看不見錢進公司賬戶,你就不用回玉村了。”
葉希罵道:“你有病啊,別一天到晚盯着你嫂子。”
“我也不想啊,整個村裡就珊珊好看,我他媽有時候也難免心痒痒。。。。”
王斌沒說完,葉希和岳珊已經拿着凳子要給他再來一頓混合雙打,他急忙閃身逃走。
晚上的直播結束后,今夜的天氣極好,葉希與岳珊在湖邊散步。
卻聽見兩個人在吵架。
“你說你窮鬼一個,那車怎麼回事?”
“借的,朋友的車借來的?”
“你又在騙人,我看了,行駛證上是你的名字。”
“啊,我那朋友殘疾,不能開車,我身份借他用一下。”
“......”
岳珊捂嘴偷笑,葉希一陣汗顏。
老王家的種,沒有不好色的。
王斌這個愛好,絕對完整遺傳他爸的基因。
寧可殺錯,絕不放過。
這小護士長得乖巧可愛,就那天,被葉希抓來給王斌挑了次水泡,沒過幾天,就被王斌拖到了床上。
有天晚上還被醫療站的醫生,就是小護士的爸爸給堵在了房間裏。
小護士從衛校畢業才一年,芳齡才17,就這麼被王斌這大色魔給摧殘了。
葉希正在感嘆。
岳珊卻幽幽道:“人家吵架吵得都甜甜蜜蜜。”
葉希茫然不解,什麼意思嗎。
這時才發現,吵架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
好奇的轉過彎。
就看見王斌的大越野停在路邊,正在有節奏的晃動。
王斌這賤人想到自己要出門,連夜把自己的那輛寶馬大越野開了過來。
好奇心大起的葉希,正要上去看看,兩人在搞什麼鬼。
岳珊紅着臉,拖着葉希逃走。
第二天一早。
“出門談生意,得有派,太誇張不好,就這個車,實在!”王斌跟葉希解釋自己為啥要用這車。
“油錢自己報銷!”岳珊怒氣哄哄的發出小母龍咆哮。
王斌瀟洒的拿出一張油卡,夾在兩指中間,向岳珊揮揮,傲然道:“放一萬個心,有人髮油卡。”
“你小心點,昨晚沒睡覺么?”葉希看他兩眼通紅,掛着兩個大黑眼圈,明顯疲憊不堪,卻又興奮異常的亢奮樣子,實在不放心。
“老子先回城裏,補個覺。”王斌說完,一踩油門。
發動機傳出爆烈的轟鳴聲,轉眼不見蹤影。
半個小時后,王斌打來電話:“兄弟,救我......”
看着車禍現場,葉希怎麼也想不明白,王斌是怎麼把車開到山坡的大樹上的。
“老子就眯了一下眼,兄弟你信我,我真的就眯了一下眼。”王斌聲嘶力竭的解釋。
辛好人沒事,車要進4s店大修。
小護士紅着臉偷偷在那罵:“活該!”
被葉希聽到,詫異地問王斌:“你怎麼把小護士也得罪了?”
王斌恨恨道:“就這賤人,給我喝了一杯什麼破酒,害老子在車上折騰了一夜。”
小護士紅着臉狼狽逃走。
葉希望天無語,張老七你的酒果然有毒。
張老七最近總是躲着自己,上次給他賣了十斤酒,王爸爸給了五千塊錢,一直沒機會給他。
送走王斌,看時間,差不多到了張老七餵雞的時間點,葉希回到家裏,到後山等他。
張老七沒來,是他老婆來餵雞。
“七嬸,七叔呢?”葉希上前問道。
“@¥##%”七嬸說的話,葉希一句也沒聽懂。
唉,來了這裏快20年了,還是不會說本地話,普通話,葉希也無可奈何。
從懷裏摸出裝了錢的大信封,塞到七嬸手裏。
“這是上次十斤酒的酒錢。”
七嬸收下錢,也不知道她聽懂沒有。
100隻雞長得活蹦亂跳,再有一個月應該就可開始閹割。
自己這種養殖計劃,行不行得通,到時候就見分曉。
這種做法也不是自己開創,原來許多農貿公司都這麼做,但是後來失敗的多。
關鍵就是農民不太願意遵守契約,特別是農作物,價錢好的時候他賣給別人,不好的時候賣給你,最令人頭疼的是好多農民喜歡以次充好。
所有企圖以契約精神來實現的合作,在這片土地上絕大多數都是以失敗告終,最終在爾虞我詐的血淋淋廝殺中,崛起的人,幾乎都是最無道德底限的那波人。
自己的做法就在於沒有企圖用契約來限制死農民,雞養大了,你願意賣給我,我就收,不願意賣給我,我種雞賣給你,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