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協助辦案
屋內，陸育林對陸漢興講起了這些年他和這些情報機構的交集。
原來當年軍事情報處初建，並沒有組建自己通訊網絡的技術力量。
雖然可以依靠黨務調查處的電訊網絡，但是那位處座可不是一個喜歡寄人籬下的人。
而當時的中國擅長無線電技術的人員可謂少之又少，在此之上還清楚各項設備原理的專業人才更是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因此戴處長便想到了魏金生這位他同期的黃埔同學。
恰好魏金生本是浙江人，在軍中組建完成了一套通信網絡后，不是很想隨軍奔赴西北前線。
就這樣，魏金生便留在杭州依託幾所軍事情報處實際控制的警察學校開始培養無線電人才，組建通訊總台。
而都在杭州，這大事小情，涉及到專業技術方面的問題，自然免不了還要陸育林的幫忙。
之後，因為逐漸了解到這些特務機構的所作所為，再加上陸漢興也逐漸長大。
陸育林不想再和他們往來，尤其害怕毀了陸漢興的前程，便趁着陸漢興考上中央大學的由頭，搬到了南京。
沒等二人再多說些什麼，魏金生便走了進來，說道：“恩師，小師弟，今天已經這麼晚了，我安排人帶你們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說。”
“也好，沒成想到底還是把你牽扯進來了，孩子。”陸育林一臉愧疚地看着陸漢興。
“養父，您這是什麼話，有些事情，也由不得我們選擇。”陸漢興此時倒也想開了。
一夜無話。
也許是昨天的經歷過於豐富，陸漢興一直睡到日晒三竿才起。
簡單洗漱之後，隨便吃了點東西。
“師弟，你醒了，正好，一起去找師父吧。”
魏金生走在走廊上，恰好碰到了陸漢興，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著說道：
“我們一起跟你說說我們現在的這個案子，你不需要做什麼，有個了解就好。
我讓人連夜給你補了一份檔案，省的情報三組那邊拿這個事做文章。”
“多謝師兄了。”陸漢興滿是感激地回應着魏金生，畢竟這位師兄對自己着實是不錯。
只是他還在思考要不要把昨天的事情全盤托出，見師兄沒問，也就沒有主動提及。
兩人來到書房，向陸育林行禮過後，便一齊坐下。
“恩師，那我就先簡單介紹下吧。”魏金生邊說邊從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
聽完魏金生的介紹，陸漢興才知道原來他這次從杭州來南京，是因為出了一件大事。
就在不久前的一天晚上，魏金生在嘗試組裝製作一台無線電波監聽機器的時候，不小心引得線路短路，導致通訊總台在杭州的工作地點突然停電。
而這台監聽機器因為有電池供電，倒是陰差陽錯的開始工作起來，這一下子，便發現就在總台附近竟然有信號十分強烈的無線電波。
明明此時總台內部的無線電設備均因停電而停止了工作，那麼還在總台附近工作的這個電台十有八九是有潛伏在總台的間諜在發報。
魏金生摸不準這個間諜背後的勢力，再加上杭州城裏到處都有日本人的眼線，查知這一情況之後並沒有聲張。
而是秘密彙報了處座，在冬至那天和處座演了一齣戲，便帶着處座要他徹查冬至案的尚方寶劍，以辦案為由，把通訊總台有嫌疑的人手緊急拉回了南京甄別。
“看來，敵人這是要玩一出燈下黑啊。
”陸漢興感慨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會想到有人敢潛伏在通訊總台秘密發報呢。
“師兄，養父，你們查到現在有線索了嗎？”陸漢興接着問道。
“目前還沒有什麼大的進展，我們在大家離開杭州之後，搜查過每個人的行李了。”
魏金生顯得有些愁眉不展，按了按額頭，說道。
“唯一讓我們覺得有些奇怪的就是這個本子，可是也沒找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行了，漢興，你也不用擔心什麼，就是跟你說一下案情，到時候你隨我在結案報告上簽字即可，不用為了這些事傷腦筋。”
一旁的陸育林顯然不想讓陸漢興在這件事情上牽扯太多，在他看來，以陸漢興的天賦，專註鑽研學術才是正路。
只不過現在的陸漢興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對於學術研究不說是天賦異稟，也絕對算是一竅不通了。
再加上在軍事情報處里有師兄這層關係，投身於此，偵破日諜也算是不枉這一次重活了，還能藉機了解一下蘇小姐的情況，最好直接把她也調到總台。
“師兄，能給我看看嗎？養父，日寇無時不在窺伺我中華，倘若大戰一起，這天下雖大，卻還能容得下一張安靜的課桌嗎？”
陸漢興說道，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悲傷。
“既然這樣，也好，金生，拿過來吧，漢興對數字的敏銳遠勝於我，也許他能發現什麼。”
陸育林聽得陸漢興的話語，也沒有再阻攔，反而長吁了一口氣。
魏金生聞言，從另外的一個檔案袋中拿出來了一個空白的筆記本遞給陸漢興。
陸漢興仔細端詳着筆記本，有很多頁已經被人撕掉了，留下的空白紙上倒是有很多數字的痕迹。
“有把這上面的數字壓痕拓印下來嗎？”他指着筆記本問道。
“可辨識的數字都抄在這張紙上了，我與師父已經研究了兩日了，都沒有什麼頭緒。”
魏金生繼續遞給陸漢興一張紙。
陸漢興看着這張紙上的數字，也陷入了沉思，不過托後世短視頻的福，他是見過不少各種密碼相關的東西。
他看着這些數字，雖然一時之間也不能理解，但是他感覺這一定是日本人派來的潛伏間諜，不會是西北那邊的人員。
因為這些數字裏最大的不過是三，最小的是零，而且這滿滿一頁均是如此。
那麼這很有可能是用四進制的數字來表示的密碼，將十進制的數字轉換成四進制，若是國人，就連軍事情報處此時的密碼也遠未如此複雜。
畢竟漢字如此繁多，現在連明碼的編碼規則都還不完善，不適合這樣的加密方式。
而日語若用假名書寫，全部字母不過百，完全可以仿照西方用數字編碼。
“怎麼，小師弟，你可是有什麼發現？”魏金生看着陸漢興眉頭從緊皺到舒展，不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