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誓約
“嗯？”
正在長生樹下盤腿打坐修鍊的陳水睜開雙眼，皺了皺眉，心想道，
“陳道恆這小子又將什麼麻煩帶回了家族，這麼龐大的靈氣，即使我身處青鳳山，借地脈之勢，也不敢保證穩殺之。”
陳道恆年輕時，本就是一爭強好勝，好勇鬥狠之徒。
不過隨機應變的處理能力並不弱，並且懂得什麼人可以惹，什麼人不能惹，以至於修行途中，雖然麻煩重重，但好在每次都是有驚無險。
陳道恆和身邊的蠻王落在小島上，望向前方坐在長生樹下的陳水。
“叔祖，這位前輩找您有事相談，囑託孩兒為其帶路。”
陳道恆低着頭，來到陳水身邊，此時再無之前的囂張跋扈模樣，如同溫順的綿羊一般站在陳水身旁。
“你小子，先退下吧，凈給家族添堵。”
陳水笑罵了一聲陳道恆，並揮揮手讓其離開青鳳山。
陳道恆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對着兩人分別行了一禮，便飛也似的離開了青鳳山。
身旁兩位築基境的修士在旁邊，讓身為練氣後期的陳道恆倍感壓力。
見陳水與陳道恆兩人交談結束，這位蠻族的王者隨即大笑着，朝着陳水拱手行禮道：“在下金日磾，久聞陳水陳道友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陳水轉過頭來，面帶微笑，略有歉意的說道：“家中小輩，不懂禮數，多有得罪，還請金道友不要在意”
“哈哈哈，我與道恆一見如故，何來得罪之說。”
金日磾大笑，毫不在意的擺擺手，隨後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注視了陳水一會，微笑道，
“不知陳道友覺得我族如何？”金日磾也面朝陳水盤膝而坐。
陳水卻所答非所問，靠在了長生樹上，微閉着雙眼平靜的說道：“十多年來，我等默許你等蠻族劫掠中小家族，此為你我共利之事，今為何違反這潛規則。”
“道友有所不知，我等南疆之地，實在是過於貧瘠，毫無任何資源，北上劫掠，實屬我等無奈之舉。”
金日磾說著，嘆了嘆氣，面露悲傷之色，隨即開口繼續說道：“今我來大漢境內，也確實有一事相求，還請道友允我。”
“董家中有一寶物，對常人無用，可我族有一秘法，正需要此物進行修鍊，我欲前去董家索要，還請到時，道友莫要阻攔。”
說著，金日磾站起身來，對着陳水行大禮，同時口中喊道：“道友如若不攔，今我族劫掠所來靈石以及董家的財產我族分毫不動，全部送與道友。”
“道友無需做任何事，只需靜靜等待便是，到時我會派人將道友的財產送來。”
陳水思量一會，佈滿皺紋的臉笑了起來，那皺紋使他的臉像樹皮一樣粗糙，感嘆的說道：“人年紀大了，便對山河美景痴迷起來，聽聞道友治下有一座名叫巫山的奇山，還請道友....”
金日磾聽聞此言，愣了一下，巫山，據他的記憶，巫山本就是一座荒山，裏面瘴氣難入，毒蛇無數，哪有什麼風景秀麗之地。
但其並未多想，裝出一幅心痛的臉色，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我南疆之地本就是不毛之地，那巫山乃是我族為數不多的風景奇特之地，不過我見道友如此喜愛，那我也遠忍痛割愛，來完成道友的心愿。”
“待事成之後，巫山及周圍千里變為道友之地，我不會允許一個蠻人進入。”
金日磾笑着，
心中卻暗罵“益州什麼什麼時候出了一個築基了，今日來如果此人是才築基不久，境界不穩，便順手將其滅掉，可此人根基深厚，不似才突破之輩，卻在此隱忍如此之久，不可招惹。”
“雖然不知道這老傢伙，看中了巫山哪裏，但無所謂，只要秘法修成，給與不給，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依據道恆所言，此人絕非等閑之輩，雖在兩個大國中間夾縫求生，但假以時日，只要一方虛弱，此人必能乘風而起，成為一方霸主，如此強敵在近鄰，此子斷不可留。”
陳道恆將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通過神識傳遞給了陳水，並表達了對其的擔憂，希望陳水找機會將此人除去。
陳水眼神微眯，雖然兩人表面互稱道友，但都私下暗暗戒備這對方。
“陳水兄，我雖對你這種忠義之人無比信服，但我畢竟要對我手下的兒郎們有一個保障，還請與我結天道誓約，讓楚天見證你我真誠的友誼可好。”
楚天，是蠻族對天道的稱呼，天道誓約，乃是雙方在天道的注視下凝結誓約，對於雙方約定的內容進行遵守，違者要受到雙方所制定好的懲罰。
“老朽今年一百八十有餘，無多少時日可活，你我二人締結誓約，懲罰便定為減少百年壽元可好？”
聽聞此言，金日磾戒備的心才稍稍放下，築基期壽二百五，減壽百年，眼前的老頭怕不是要原地去世。
長生樹樹枝飛舞，隨着兩人爽朗的笑聲，葉子上的雪從葉片上緩緩落下。
“陳兄，事不宜遲，我們這就締結誓約吧。”
說罷，金日磾便高舉雙手，陳水見狀，也抬頭望向天空，在天道注視下兩人互立誓約，違者減壽百年。
見誓約已立，金日磾長舒一口氣，對着陳水抱拳笑道：“陳兄，如今你我已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弟弟這裏還有一事相求。”
“事成之後，弟弟必有重謝。”
“弟弟在修行秘技時，希望陳兄能來為我護法，弟弟族內有些反對者，這些煩人的老鼠，我平常自是不懼，但修行秘法時希望哥哥能前來為我護法。”
金日磾雙手抱拳，微微的低着頭，陳水見此，思考一番便淡淡的說道：“一萬靈石，事成后給我。”
金日磾聞言，大喜道：“如果事成，陳兄便是我族以後的座上賓，待時日接近，我便來通知哥哥，等到我修成秘法，定要找陳兄痛飲一番，到時，兄長切莫拒絕。”
“陳兄，弟弟還有其他的事要準備，今日我便先走一步，你我兄弟，幾日後再見。”
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金日磾便快速的飛走了，他還要做一些自己修行秘法時的保險措施。
陳水望着逐漸飛走遠去的金日磾，眼神充滿同情，雙手放在腦後，倚靠在長生樹前，淡淡地說道，
“經驗主義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