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2.“婦”
最近挺好的?
不行,不能這麼問太假了。你那雙鞋挺好看?
別逗了,那不是等同於默認了這個事情?那要不我閉嘴吧。
讓她把我當啞巴?阿巴阿巴~
這個似乎還可以
於是,楊蜜就跟個沒事人一樣,聽着老公在衛生間裏歐拉歐拉噼里啪啦,和不知為何,同樣沉默的梁冰凝大眼瞪小眼。
可實際情況別說她清楚了。梁冰凝也清楚。
雖然多年的養氣功夫,讓她不至於臉上的表情有什麼變化。可是
從內心上講,給許總買雙鞋表達一下關懷的種種考慮之中,壓根就沒有想過會有今天這麼一出。
她不是沒去過許鑫家裏。
別的不提,就兩口子的衣帽間都快趕上一套小居室了。
裏面琳琅滿目的衣服、禮服哦對,偶爾還有幾件破爛的禮服。據說是耗子啃的難怪他家要重新裝修。
話說家裏有老鼠,你養貓啊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思想也有點跑偏。
可不管怎麼偏,她的一個固有認知就是:這倆人不可能會在意到這個細節。就好像現在有人問你:誒,你有幾雙鞋?
是個人都得反應一會兒。
而兩口子的鞋都快堆滿一牆面了,誰會在意區區一雙鞋子的事情。就算它是巴黎世家又怎樣?
你們倆的名牌少么?
更何況是送給許總的。
講道理,一般人怎麼可能會注意到?可是
就在剛才,她聽到了從許鑫嘴裏說出來的那句「咱爸也有」的時候,忽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怎麼辦?怎麼應付?
這講道理,一雙鞋子而已,應該沒什麼吧?就就當晚輩給長輩買禮物了,行不行?
連自己都沒注意為什麼現在自己會如此心虛,甚至在心裏連「就當」都用上了的梁冰凝同樣不知道怎麼開口。
因為這事兒怎麼開口,都不好看。
從第一次,在西影廠的時候開始,她就聽出來了許總的意思。許總說:「咱倆就當沒見過,不好嗎?」
意思就擺明了,就當倆人以前不認識,這次是通過兒子的關係認識的。這說明許總沒有和許鑫說過自己和他的過往。
可是作為兒子的朋友,忽然給「老子」買了雙鞋要是倆哥們那好說。
「叔,過年沒啥送的,給您老人家買雙鞋。」
這事兒要讓別人知道了,那肯定得琢磨這倆人的友誼得是多鐵的關係,能這樣對對方長輩。
可問題是一個男一個女
這事不管怎麼說都不太對勁。
可梁冰凝覺得自己必須得說點什麼,因為蜜蜜不問這個小機靈鬼那眼珠子滴溜溜的,轉速都上7000了。我要是再不說點什麼,不就等於默認了?
可_我沒有啊!
我就是關心關心許總,也也沒別的意思啊!她努力的想找一個合適的理由。
可找來找去
「許許鑫說什麼呢?」聽到這話,楊蜜愣了愣笑的那叫一個傻白甜:….「啊?他說這雙鞋許叔叔也有一雙,許鑫挺喜歡的。上次問他爸,說是朋友送的,我還特地問了問專賣店,說是國內買不到,只有在歐洲有姐,你是在歐洲買的?」
「呃對。」梁冰凝點
點頭:
「《日照重慶》去康城,我在巴黎逛街的時候看到了,就買了一雙!」她「一雙」這倆字咬的很死。
欲蓋彌彰。
可楊蜜卻依舊是一副天真的模樣:
「哦哦,是挺好看的,上次他和我說完,我就讓代購也幫我倆一人買了一雙。」真的是傻白甜。
一番話說的光明磊落。
看似提了許大強,可說的卻都是已經發生的既定事實。
除了一點,那就是許大強沒有說過「朋友送的」,而是告訴兒子「在專賣店買的」。可她之所以這麼說,其實也是有自己的理由。
是,她覺得挺彆扭的。
這事兒換到任何一個人身上除非是韓漫裏面,什麼「女兒的朋友」很漂亮之類的,能引起大家想要看看的慾望。放到現實里,作為「女兒」,除了尷尬和無語,不會有其他情緒。
我把你當朋友,你想當我婆婆?
有點不夠意思吧,姐妹。可是
然後呢?她是這麼想的。
首先,許叔叔應該有着自己的人生。
作為一個鰥夫,他自然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權利。而許叔叔確實很寂寞,這點從他身邊總是不停的換女伴就知道了。
其次,哥哥的態度也很明顯。
從倆人上次聊起來那位「孫姨」時,他對自己曾經說三水哥「認賊作父」,以及說起許叔叔時那種愧疚的模樣,就能理解了他現在其實很希望有人能夠真的在感情或者生活里照顧許叔叔。
說白了
這件事最後只會有兩個結果。
一,不管是交易也好,交換也罷自己許叔叔的實力在那擺着。別說梁冰凝了,比她年輕的小姑娘想要倒貼的都一抓一大把。
為啥梁冰凝不行?
就和其他人一樣唄,倆人屬於「緣起而聚,緣盡而散」。
雖然不敢不願也不想去想這段關係裏有沒有什麼「女人的寂寞」或者是一些圖謀,但梁冰凝也是女人,自家許叔叔那人格魅力嘖,簡直不提了。
也就是我家哥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然要是一開始認識的是許叔叔,哥哥可能都得喊自己楊姨了。
當然了,這是玩笑話。但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
大不了,倆人有過一段關係后就分開唄。
她就沒見過,也沒聽過有什麼女人,是許叔叔那邊斷不得的。
不管什麼樣的小姑娘,不管幾個小姑娘,他斷的總是乾脆至極,從來沒有拖泥帶水。他是不會吃虧的。
二呢話題回到原點。
梁冰凝的事業這麼好,又這麼漂亮,人家啥樣的男朋友找不來?為啥偏偏看中了許叔叔?….這樣的女人,娶回家是能力的體現,是光榮才對。至於你要說什麼分家產之類的
楊蜜的心暫時還沒那麼臟。
更何況許叔叔為了防止倆兒子多想,早早的就已經把所有公司、礦產的股權,都放到了兩個兒子那。
真要說起來,說許叔叔是光桿司令也沒什麼不對。所以不存在這一說。
而冰冰姐其實挺會照顧人的。能看出來。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個顧家的性子但這種事情,如果許叔叔和她真的在一起了,那也是許叔叔的問題,輪不到當子女的操心。
如果真說有什麼是阻礙在倆人面前的一不是所謂的「遺產」,二不是什麼子女的認同。
因為這兩點,至少在哥哥那邊都已
經表明了態度。他希望有個女人能把老漢照顧的很好。
只要她能照顧好老漢,那兄弟倆就任何意見都沒有。唯一要說阻礙的,其實就是年齡差距而已。
至於所謂的外人目光
富豪圈子的荒唐事多了去了。
妻,妾、親生、私生、繼承權、各種想要弄死對方等等事情可比這嚴重多了。並且,這兩種結果其實也不用分的那麼清楚。
誰規定談戀愛就必須結婚,親嘴就一定會懷孕的?
倆人走到哪算哪唄。
界限模糊一點的人生,糊塗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些事情,是她剛才在飯桌上想明白的。
不一定要說給許鑫聽,但她自己是明白的。而如果哥哥那邊有什麼心結,她也打算用這些心思來勸慰愛人。
咱爸歲數大了,他的人生更不應該因為子女而變得孤獨。那太悲哀了。
這些都是她提前做的準備。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哥哥這也就是喝多了酒,估計大腦思路只是淺淺的意識到了什麼,還想不太透。可你等明天的,他要是猜不到,自己把腦袋擰下來當球踢都行。
而現在呢她索性將計就計。
梁冰凝會不會把這事情和許叔叔說,答案不太確定。如果不說呢,那這事好辦。
理由我給了,我公公說是朋友送的,沒想到你也有一雙,真巧。這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可如果她說了,那就證明她可能真的對許叔叔有意思。而倆人肯定會對一下「口供」。
許叔叔這種老江湖,一輩子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當聽到了自己親口說他說的,這雙鞋是「朋友送的」時候,楊蜜堅信,倆人是有默契的。
楊蜜:許叔叔,這事情我知道了。借口我也替您找好了。您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我能替您找借口,就說明對於這件事,作為兒媳的我是站在您這邊的。
她堅信許叔叔一定能懂這句話的含義。
而她之所以這麼做,也是作為許家的兒媳婦,為了這個家的穩定,以及長輩的幸福所能盡到的義務與責任。
她是許家的兒媳。….是許鑫的妻子,也是許大強的女兒。對愛人,她忠貞不二,至死不渝。對長輩,她綵衣娛親,慈烏返哺。這才是許家兒媳的責任。
她不懂自己這算不算是賢妻的典範,可她卻順從了自己的心,選擇了一個對兩邊都好的做法。
化作潤滑劑,把「隊友」,擰成一股繩。
於是,在把選擇權留給了自家公公和梁冰凝后,她說道:「吐的好像很厲害,我去看看,姐,你趕緊回屋吧。」
「呃好。」
並不知曉眼前這個「狐狸精」心思到底是何等的通透,還懷揣着一股不安的梁冰凝點點頭,選擇暫時逃離了案發現場。
而等她進屋后,楊蜜便走去了衛生間。
打開門,便是一股酒精和胃酸混合體的酸臭。
看着許鑫撐着牆,彎腰嘔吐的模樣,她沒去拍背。因為沒用。
甚至會把那種嘔吐之後的呼吸節奏所打亂。這時候讓他自己調節是最好的。
她只是擰開了水龍頭。
秦川雅舍作為西影廠,乃至整個陝西商會的應酬地,各方面的考慮都非常細緻,包括衛生間裏的熱水。
嘩啦啦的熱水中,她又走了出去,從包廂桌子上擺放的杯具中,抽出來了兩塊餐巾,順帶拿上了杯子。
回到了衛生間裏,把餐巾打濕拿到手上,她又接了一杯水。
接着也不嫌棄這股酸臭味
,來到了許鑫身側,幫他按了下馬桶沖水。一直等到許鑫乾嘔了兩下,咳出了一口濃痰,再次沖水。
他剛剛轉過身,一塊餐巾和杯子已經遞了上來。
「嗝」
一邊打嗝,許鑫一邊接了過來,先漱口,吐掉,再擦嘴,擤鼻涕。
楊蜜很自然的把那塊髒兮兮的餐巾接到了手裏,丟到了垃圾桶中后,遞上了另外一塊。「呼」
拿着這塊乾淨的餐巾,許鑫趁着她洗手的功夫走出了衛生間,把溫熱的餐巾往臉上一貼,狠狠的揉了一把臉后,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來。
「抽煙么?」「來一根。」
聽到這話,楊蜜又快步走到了門口,把煙遞給了他。
接着也不問他感覺怎麼樣,或者埋怨他幹嘛喝了這麼多酒。那種話沒意義。
她只是一邊從上到下的輕撫他的後背,一邊低聲說道:
「今晚什麼都不多說。場合不對,有什麼話,咱們倆回去,等你明天睡醒了,咱們慢慢聊。」
「好。」
許鑫狠狠的嘬了一口煙:
「你幫我想着點,輪子那邊也喝多了。」楊蜜愣了愣
「因為候佩硶?」「嗯,你知道?」
「對啊,她不是今天結婚么?」
「對,反正你幫我想着點,明天我怕我忘了今天的酒喝的太急,腦子已經不清醒了。」「那一會兒就不喝了,多喝點水,解解酒。你這來者不拒的喝了這麼多,也給夠他們面子了。」
「行。」….許鑫從善如流。
然後就到了夫妻倆的沉默時間。楊蜜整整幫他撫了一根煙的功夫。
把他肚子裏那股不適給壓下去后,許鑫捻滅了煙頭,還不忘來了句:「一會兒記得跟服務員說,讓他重新弄兩塊餐巾。」
「知道啦。」
楊助理一邊應聲,一邊笑嘻嘻的打趣了一句:「就你素質高,行了吧?喝多了都不忘記這些。」「和那沒關係。」
許鑫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他們的衛生流程都是有標準的,萬一誰檢查過來,發現少了兩塊餐巾,衛生間裏又那麼臟,搞不好就得罰款沒準工作都丟了。咱不能做這種事情。」
「是是是,就您老人家會體貼人,您心善~~我這就和婷婷說,走,先扶你回去。」「嗯」
攙扶着愛人走出屋時,楊蜜順手開了燈。以免一會兒服務員找不到是哪間屋子。
這種細節,要是這會兒有個外人看,恐怕都得豎起個大拇哥。簡直頂級了。
可她卻覺得理應如此。因為這叫尊重。--
回來后的許鑫一切正常,甚至他都沒瞧見梁冰凝時不時的就會觀察自己一番就像是剛才兩口子說的。
今晚的局,不是家庭倫理局。二人是作為投資人過來的。而接下來的事情就很正常了。
上半場的許導,給面子。
來者不拒,口到杯乾。這不,喝吐了。
但吐歸吐,人家用實際行動,向今天所有到來的人,表達了自己的誠意。不是所有導演,遇到演員碰酒,都會喝的如此「狼狽"的。
這份情誼至少大家得領情。
而下半場,許導都吐了,別人也不好再逼。
面對他的茶水,也都是「***了,您以茶代酒抿一口就行」。飯吃到了9點多結束。
許鑫的狀態還是暈着的,哪怕他喝了很多水。所以上車后,他很快就傳來了鼾聲。
楊蜜照例,給父母打了個電話,問了下孩
子的情況。
確定兩個小傢伙沒心沒肺,吃好喝好睡得香后,也就踏實了。
大概聊了兩句,她就掛斷了電話,目光落在窗外飛馳的夜景,眼神有些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同樣在商務車上,今天自己大概喝了不到一瓶紅酒的梁冰凝同樣在看着窗外。同樣的一言不發。
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這一路上,她重複着劃開、發獃、自然鎖屏的動作。一直到家的樓下,本來應該進停車場的,但她卻忽然在小區門口說道:
「停吧,我走進去。」「姐?」王東瑩有些意外。
可司機老何還是停下了車。
梁冰凝拉開了車門,對着倆人擺擺手:「你倆回吧。」
走下車后,她關上了車門,壓低了鴨舌帽走入了保安值守的小區大門。
她在燕京的房產在星河灣這邊。
06年交房,她買的時候,是05年。
那會兒燕京的房價均價才5000元,而星河灣就已經賣到了兩萬三。屬於臨近cbd這邊很頂級的老牌富豪小區了。….綠化什麼就不提了。
她走在小區的林蔭路上,這會兒的晚風還有些燥熱。
甚至因為家家戶戶開空調的緣故,感覺還挺悶的或許也有天氣的緣故。畢竟天氣預報說這兩天有雨。
而她走了一段路后,面對原本要通往家裏方向的岔路口,她頓了頓走向了相反的地方。
打算散散步。
接着,她終於打開了手機。
思考了一路,她覺得這事情還是得和許總說一下。就就怕他別在跟許鑫發生了什麼誤會。
那就不好了。
於是,她先是發了一條信息過去:「許總,在忙嗎?」
但卻沒覺得許總會回復。
她也不知道蜜蜜和許鑫是否清楚,自從換了智能機后,因為不習慣那種用屏幕打字,沒有按鍵回饋的手感,許總打電話的次數要大於發信息的次數。
而看到自己這條信息,如果他忙,那麼通常情況下會發那種智能機自帶的快捷回復。
什麼「抱歉,這會兒有事,一會回復您"之類的。而如果不忙,那麼就會把電話打過來。
她覺得這種「不適應」還挺好的。
畢竟女人主動打電話,在這個時間點怎麼想都有些不太對勁。
但要是換成男人給女人打就沒事了。
正想着呢,電話鈴聲響起。
連梁冰凝自己都沒發現,當她看到來電人時,不自覺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笑容。這笑容似乎讓這個孤獨的夜都明亮了起來。
「喂,許總。」「哦,忙完了哇?」「嗯,剛回來。」「到家了?」
「還沒不想上去,在小區裏面散步呢。」噢~~是這哇?那也得注意安全哇。」
「嘿嘿。」
她忍不住笑出了聲,打趣了一句:
「怎麼在許總的嘴裏,世界上到處都是壞人呢。」
「小心點總木有錯哇。再說你可是大明星,萬一有那個甚狗仔。那就不好了哇。」「哈哈~狗仔可進不來這裏。」
一隻手拎着包,一隻手舉着電話,梁冰凝一邊笑,一邊坐到了小區的荷花池旁的椅子上。
「許總在幹嘛呢?」「呢?看電視。」
「沒出去?我以為許總又去洗腳了呢。」「哈哈,哪能天天洗哇。」
許大強笑呵呵的話,讓梁冰凝忍不住
嗔了一句:
「許總就不能說是我那雙鞋的功勞?明明送您的時候,您還說什麼都多大歲數了,穿不了這麼時尚年輕的鞋。我還以為您不喜歡呢。要不是許鑫今天和我說看到您穿了,我可能要一直傷心好久啦~"
「呃」
許大強那邊的聲音出現了一種頓挫。
「三三金看到了哇?」「嗯」
梁冰凝應了一聲,說道:
「看到了,和我說您也有一雙這個鞋。」「呃」
許大強想了想,問道:「都說甚了哇?」
「倒沒說什麼,他認出來后,說完就去吐了。然後是蜜蜜說的,說您跟她說這雙鞋是朋友送的,許鑫也挺喜歡,蜜蜜給自己和他都買了一雙。」
忽然,許大強那邊沉默了下來。沉默了兩秒,他說道:
「蜜蜜真這麼說的?原話是甚?」
「原話就是說許鑫看到您穿的鞋后挺喜歡,問您在哪買的,您說朋友送的」」她把大概的原話都說了一遍后
久久沒等到許大強的回應。見狀,她忍不住問道:
「許總?」「啊?」「怎麼了?」
「....么,么事。啊呀,都快10點了哇,先趕緊回家哇。你先回家,回家呢再給你打。就這麼說,掛了哇。」
「呃」
聽到這話,梁冰凝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荷花池水。下意識的說道:
「那五分鐘,我五分鐘就能進家門。」「哦,好,五分鐘。」
嘟嘟。電話掛斷。
pt.
不是老狗提醒您:看完記得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