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番外十三 後日談（完）
事務所,辦公室。
五條悟到的時候，夏川西子已經等了他五分鐘，這傢伙遲到的壞習慣就是改不過來。
兩面宿儺,夏油傑，脹相,還有真人也在辦公室。
夏油傑和脹相一直以來都會參與事務所的決策，真人倒是不管事務所的事，但這次的事和他有關,所以也被喊來了。
至於兩面宿儺，他單純是來盯夏川西子的。
辦公室的沙發就兩個,一邊坐三個人剛好,但兩面宿儺霸道,一個人佔兩個人的位置。他和夏川西子坐一邊,夏油傑、脹相和真人坐對面，五條悟直接沒地方坐了。
“坐過去點。”少女提醒道。
兩面宿儺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依舊雙手舒展地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沒關係,小西子可以坐我腿上。”五條悟見狀笑着開口道。
兩面宿儺睜開了眼睛,看向對方的眼神裏帶着毫不掩飾的殺意，空氣都瞬間凝固起來。
夏川西子擔心兩人打起來，剛想開口警告他們,突然腰上傳來拉力。
……她被兩面宿儺抱起來放到了腿上。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最終兩面宿儺挨了個爆栗,然後老實讓出了位置，三人排排坐坐好，夏川西子坐中間當隔離牆。
五條悟隨即開始詳細說明這次的事情。
所謂的人造咒術師計劃就是讓真人改造普通人，改造那些擁有術式但不具備術師大腦的人。
因為有吉野順平這個成功案例在，這個計劃是完全可行的。
總監部這邊其實早就有意讓夏川西子答應這個計劃,但政府那邊並不願意通過提案。
因為普通人里「擁有術式但不具備術師大腦的人」是很難找的，但各個咒術師家族裏或多或少都會出幾個，改造這些人就是在加強世家的力量。
政府先前大概是考慮到事務所處於弱勢，所以不樂意看見世家更加強盛，但如今事務所已經處於強勢地位，他們就有別的想法了。
目前雙方已經達成一致協議，政府估計很快就會找事務所談這件事。
“為什麼他們會認為這是在加強世家的力量？”夏川西子抓住了重點。
大家同時看向她，完全不理解她的不理解。
“你們這些家族真的沒發現自己的教育問題嗎？”她看向五條悟，“我就沒遇到過幾個真的忠誠於家族的人。”
五條悟：“……”
五條悟突然覺得無法反駁。
畢竟看看真希，看看甚爾，再看看事務所那些被挖過來的術師，最後想想自己對家族的態度。
嗯，是真的沒辦法反駁呢。
“而且對於咒術師家族而言，擁有術式但不具備術師大腦的人就是廢人吧，那在家族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你們憑什麼認為這些人在擁有力量後會效忠家族？”
五條悟：“……”
五條悟更加無法反駁了。
雖然他是天之驕子，從小享受了最好的待遇，但這不意味着他不知道那些天賦差的孩子是什麼待遇。
咒術師家族基本都奉行弱肉強食的原則，御三家尤甚。
“小西子，那你是準備答應嗎？”他心情複雜地問道。
“答應吧。”夏川西子沒怎麼猶豫，“不過要遵循自願原則，然後所有改造好的術師需要為我工作一年。”
呵，她就不信在事務所工作過的人還會想回家族。
既然她決定答應這個計劃，其他人自然不會有意見，真人甚至對此很期待。
——這可是光明正大拿人類做實驗的機會。
“啊，五條先生，你們家的人可以不用在事務所工作。”夏川西子突然補充道。
“那真是謝謝你了。”五條悟好笑地道謝。
兩面宿儺聽見這話又不爽了，整個人都開始散發低氣壓，雖然沒說話，但存在感極強。
夏川西子直接扭頭警告道：“再鬧就去外面等着。”
兩面宿儺憋屈地收斂了自己的氣息。
“噗，哈哈哈。”五條悟直接幸災樂禍地笑了出來。
“你這傢伙。”兩面宿儺的怒火瞬間壓不住了。
夏川西子着實有些頭疼，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果斷伸手給兩人一人一個爆栗，世界恢復清凈。
“噗。”夏油傑突然也沒忍住笑出了聲。
無論是五條悟還是兩面宿儺挨揍，他都樂見其成，現在兩人同時挨揍，那就是快樂加倍。
夏川西子看向對方。
夏油傑試圖用嚴肅的表情假裝自己沒有笑過，然而還是晚了，他同樣挨了個爆栗。
“噗。”這次是真人沒忍住笑了。
有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個前車之鑒在，他是不想笑的，但人就是這樣，越是想忍住越是忍不住。
夏川西子於是秉承着公平公正的原則，也給了他個爆栗。
這下只有脹相沒挨揍了。
大家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聚集到脹相身上，本來不覺得好笑的脹相愣是被他們給盯笑了，然後喜提一個爆栗。
“完美。”五條悟得到了奇奇怪怪的心理平衡。
夏川西子突然也覺得有點好笑，感覺自己在管一群幼稚的小朋友。
“噗。”最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啊，小西子，你也笑了！”五條悟當即控訴道。
“我沒有。”夏川西子直接睜着眼睛說瞎話。
“母親，我們都看見了。”夏油傑跟着控訴道。
“就沒有。”夏川西子堅決不承認。
“是呢，母親明明笑了。”真人笑着幫忙作證。
“都說了沒……哈哈哈。”夏川西子實在是忍不住了，“好嘛，那你們也可以打我。”
這誰敢打啊。
哦，五條悟敢。
“我先來我先來。”他甚至興緻勃勃，完全把這當遊戲了。
然而他的手落下時被人伸手擋住。
“不許碰，滾遠點。”兩面宿儺不滿地警告道，他完全把夏川西子當自己的所有物了。
“我就碰。”五條悟再次伸手。
“你這傢伙。”兩面宿儺的怒火再次壓不住了。
夏川西子果斷再次給了兩人一人一個爆栗。
沒完沒了是吧？
還能不能繼續商量正事了？
——
時間很快來到周末，政府邀請夏川西子參加會議，應該是想在會議上說服她同意人造咒術師計劃。
夏川西子欣然前往，陪她去的人還是伊地知和上源岸成。
她以為只是和往常一樣的小會議，自己只要意思意思聽下官方的廢話，然後同意提案就可以了。
來到會議室后才發現今天參加會議的人格外多，會議桌已經坐滿了人不說，外圍還放了一圈座位，也幾乎坐滿了人。
參加會議的人除了政府相關人員，還有總監部的那些老頭子、御三家的家主、高專的兩位校長……
“小西子，這邊這邊！給你留了位置。”五條悟熱情地喊她過去，彷彿在招呼她過去吃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了。
夏川西子莫名覺得有點丟臉，但還是走過去在對方身邊的位置坐下。
伊地知和上源岸成被工作人員安排去了外圍的座位，他們在這種場合是沒資格坐內圈的。
“五條先生，以後請在公共場合假裝不認識我。”夏川西子微笑着請求道。
“誒——好過分。”五條悟不滿地控訴道，“現在有了宿儺，居然就想假裝不認識我了。”
“和宿儺沒關係，是我的臉皮。”夏川西子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它剛剛警告我，如果再繼續和你玩，它就自殺。”
“小西子，你最近越來越幽默了呢。”五條悟笑得肚子疼。
會議很快正式開始，依舊枯燥、無聊、還冗長。
因為這次要討論的事情太多，會議進行兩個小時后，人造咒術師計劃都還沒被提到。
夏川西子聽得昏昏欲睡，五條悟則真的睡著了，反正帶着眼罩也沒人發現。
等話題終於來到人造咒術師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中午。
相關負責人才剛上台開始慷慨激昂地詳細講述計劃，看這架勢短時間內根本講不完，這是不準備放大家吃午飯了。
“小西子，餓了嗎？”已經睡了一覺醒來的五條悟突然問道。
“嗯。”夏川西子如實點頭。
五條悟於是從口袋裏抓出一把糖果塞給她。
夏川西子驚喜地伸手接過，然後緊接着看見對方又掏出喜久福、抹茶曲奇、薯片、瓜子，最後……
掏出兩桶泡麵，並朝着邊上的工作人員招了招手，示意自己需要熱水。
驚喜變成了驚嚇。
夏川西子人都傻了，這傢伙居然準備在上百人的會議中，當著所有人的面泡泡麵吃！
最重要的是還要拉着她一起。
大哥，放過她吧，她的臉皮厚度真的不足以支撐她在這種場合吃泡麵。
所有人都看過來了啊！
夏川西子試圖用眼神制止五條悟，然而五條悟直接裝沒看見，自顧自地開始拆包裝了。
就在這時，在場所有咒術師都臉色驟變，感知到了靠近的恐怖氣息。
是詛咒之王的氣息。
會議室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兩面宿儺神色不悅地闖了進來，整個會議室瞬間鴉雀無聲。
他直接忽視所有人，徑直向少女走去，看見桌上的泡麵后，臉色更加臭了。
“你不回來吃午飯，就為了在這裏陪他吃這種垃圾？”
夏川西子：“……”
大哥，她在參加會議啊！她是因為會議沒結束，所以無法回去吃午飯，不是因為想在這裏吃泡麵故意不回去吃午飯。
除了五條悟，誰特么好意思在這種正式會議上吃泡麵啊！
“泡麵很好吃的好嗎？”五條悟開口申明道。
“她不吃這種垃圾。”兩面宿儺不爽地懟他。
夏川西子趕緊壓低聲音解釋並警告道：“我是因為會議還沒結束才沒辦法回去的，不要在這裏搞事情。”
兩面宿儺微微皺眉，隨後看向少女右手邊坐着的人，“給我滾。”
對方當即麻溜地離開座位。
他於是在那個位置坐下，隨手將少女面前的泡麵丟還給五條悟，“不要什麼垃圾都吃。”
夏川西子本來也沒準備吃，見他沒有搞事情的意思，暗自鬆了口氣。
會議室依舊安靜中。
“開會啊，快點開完。”兩面宿儺不爽地命令道。
會議於是在詭異的氣氛中繼續，但十分鐘后就再次被打斷，這次來的人是里梅。
里梅是來送午飯的。
兩面宿儺不允許少女吃五條悟給的泡麵，所以給里梅傳了消息，讓他將午飯送過來。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看着擺了滿滿當當的豐盛午餐，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還不如吃泡麵呢。
五條悟這時才泡好泡麵，見狀隨手將泡麵送給邊上的咒術師。
“小西子，我也要吃。”
“滾，沒你的份。”
“我在問小西子，這個家難道不是小西子做主嗎？”
“你算什麼東西？”
眼看着兩人旁若無人地吵起來了，夏川西子實在不想讓自己更丟臉，於是試圖安撫兩面宿儺。
“宿儺，不要吵架好嗎？”她盡量放軟語氣，伸手握住對方的手，像是安撫小動物那樣輕輕撫摸。
上次這招很有用來着。
事實證明的確是有用的，兩面宿儺不再和五條悟吵架，三人一起和平地享用了午餐，期間會議還在繼續。
兩面宿儺和五條悟都吃得很淡定，只有夏川西子吃得胃疼。
作為唯一的正常人，她真的沒辦法在這種環境下，頂着這麼多人詭異的視線用餐。
午餐結束后，會議的氣氛總算稍稍正常了些。
兩面宿儺也不再說話，只是安靜地靠在椅子上休息，偶爾無聊地摸摸少女的頭髮，夏川西子也不管他。
反而是五條悟比較吵，因為早上睡夠了，下午全程在嗑瓜子。
夏川西子同意了關於人造咒術師的計劃，並且說明了自己的要求，需要參與改造的人自願，以及改造后的術師在事務所工作一年。
這兩個要求都不過分，所以事情談得很順利。
等會議真正結束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這還是因為有兩面宿儺在場，大家不敢說太多廢話的結果。
“以後開會帶着他唄。”五條悟小聲提議道。
夏川西子：“……”
夏川西子不想和五條悟說話，並決定以後開會要坐距離對方最遠的位置，她直接起身準備帶大家回事務所。
五條悟本來也想跟着去，但夜蛾正道有事喊住了他。
走出市政廳的時候，身後還未散去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大聲問道：“夏川小姐，你和兩面宿儺是什麼關係？”
夏川西子本能地停下腳步，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雖然已經有了讓兩面宿儺“上位”的想法，但她還想着再拖段時間的。
“我們在交往。”她最終放棄掙扎地回答道。
她能怎麼辦呢，她也很絕望啊，不順着兩面宿儺的想法回答，這傢伙可能直接鬧起來。
“聽到了嗎？”兩面宿儺露出張揚的笑意，帶着幾分炫耀勝利的意味。
夏川西子有些心累，但想了想又覺得不是什麼大事。
就這樣吧。
人造咒術師計劃註定未來會進一步改變咒術界，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這樣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