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啥都不懂跟着走 不關己事趕緊溜
靳超百無聊賴地站院子門口來回踱步,就像李申說的,他畢竟是個“外人”,能來上個賬就不錯了。
他之所以賴着不走,還不是因為周井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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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井井這兩天臉色不太好,她家也就她和母親兩個人。
喪禮現場的這一大幫所謂的親戚,也不會對他們娘兒倆有過多的照顧和關懷,那他就在這兒守着吧!看她們娘兒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自己就去搭把手。
雖然現場的一眾周家人也沒人把他這個年輕的第一書記太當回事兒,但至少他在這喪禮現場守着,也能落下個“村官心中有村民”的好名聲。
他聽到旁邊一堆婆婆媽媽們的聊天內容,大概是周老太爺在斷氣的時候,已經快要過九十大壽了,家裏人也在為他的九十大壽做準備。
當天也不知因為啥事,有說是在外打工的孫子過年要帶媳婦兒回來了,有說是孫子在外打工的時候一不小心“喜當爹”了……
反正就是一時興起,周老太爺要跟他兒子兒媳喝兩盅,結果一下子沒收住,喝High了,一口氣沒上來,就這樣嗝兒屁了。
但靳超主觀認為,他們嘮的內容都不太靠譜兒,要不周老太爺他兒子怎麼會嚎得撕心裂肺地求老爹保佑孫子趕緊找到媳婦兒呢!
“哎呀!靳書記,你也在這兒呀!”靳超正胡思亂想之際,一陣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聲音將他拉回了喪事現場。仟仟尛哾
靳超抬眼一看,這不是老劉書記么?
劉崇順笑嘻嘻地和靳超套着近乎,東拉西扯了幾句,無非就是拍拍馬屁說這廁所整的好啊,藍莓、茶葉合作社辦的都好啊……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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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一下哈!”劉崇順拍拍靳超的肩膀,然後跑到賬桌前上賬。
回來又繼續和靳超侃天侃地,靳超想找個借口溜走,但又沒有合適的理由,就只能和劉崇順一起站在大門口,聽一句便應和一句。
具體辦理喪事的人,靳超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反正就是一條龍服務,裏面大概有司儀、有陰陽先生等等。
一條龍服務的幾個人有吹嗩吶的,有敲鑼打鼓的,還有拿着三弦琴邊彈邊唱的。
這幾個大老爺們咿咿呀呀也不知道唱的什麼,跳的所謂的舞也讓人看不懂。
不一會兒,司儀開始吆喝了,將坐在院子裏吃喝玩樂的眾人都叫了起來。
這時,劉崇順突然中斷了閑聊:“靳書記,你先忙你的,我剛想起來,我家還有點事,就先走了哈!”
話音剛落,劉崇順便快步離開,頭也不回地走了。
靳超還在納悶,什麼事兒呀!這麼突然。
劉崇順剛走,司儀就指揮着眾人,讓現場所有人都圍成一個圈,大家一起跟隨吹拉唱跳的節奏,轉着圈走,到了一定時間就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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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超不懂這是怎麼回事,他看到周井井在他對面走着,也跟着眾人轉着走,按部就班的來唄!
一連轉了好多好多圈,靳超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走了上萬步,這唱跳還沒停下,靳超心裏不禁佩服起這一條龍來了,“這人幹活兒真實在,都不帶停的,敬業!”
又轉了好多好多圈,彷彿又走了上萬步,靳超感覺自己體力不支了,而且還口渴得不行,圈子移動的速度也越來越慢,而且彷彿人也越來越少。
“怪不得劉崇順這老傢伙溜得這麼快呀!敢情都是明白人!早知道我也溜了,我又不是周家人,也沒必要受這罪呀!”
想到這兒,靳超的心也跟着身體一步步疲憊下去。
“井井怎麼樣?她本來就身體不舒服,這麼累,能吃的消么?”
轉念間,靳超又想到了周井井,瞬間又打起了精神。
他掃視着整圈人,想看看周井井狀態如何,但是人群中哪還有她的身影?
“這丫頭,跑哪去了?”
口乾舌燥的靳超決定偷偷退出這個圈子,先進裏屋喝口水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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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悄無聲息地走進裏屋以後,卻發現周井井、周母還有李申都在裏屋獃著呢!
“你小子也忒實在了,轉這麼久你不累呀!”李申看到靳超一臉疲憊的樣子,就想笑。
“快坐下,喝口水!”周母將水杯遞給了靳超,又給了他一點零食先墊墊肚子。
“我哪知道還能‘臨陣脫逃’呀!不瞞你們說,這可是我第一次參加葬禮呢!所以一舉一動我都是很小心謹慎的!”
靳超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又大口大口地吃着零食,說話的時候嘴巴里的東西都沒來得及咽下去。
“慢點吃!”周母笑着說:“那小超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健在吧!”
“嗯!他們身體還挺好的。”
“真羨慕!”周井井和李申異口同聲地說。
“怪不得呢,你真是掉進福窩兒里的人,這麼大了連葬禮都沒參加過!”周井井不免嫉妒起靳超來。
晚上,大家又在旁邊的棚子裏吃飯,周家請的廚子還不錯,午餐晚餐都不帶重樣的,農家流水席美味可口又下飯,甚至還有不少人“霸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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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咋感覺有一些人就是為了蹭飯才來參加葬禮的呀!”靳超對周井井和李申說道。
“自信點,把‘感覺’兩字去掉!”周井井瞟了靳超一眼。
“也不能算‘蹭飯’!”李申說:“很多人都是上了賬的,不吃回來,那多不划算!”
“可是上一個賬,然後拖家帶口來吃飯的也大有人在。”周井井反駁道。
“那就沒辦法了,來了就是客,總不能趕人走吧!白事兒紅事兒其實都一樣,主要是攢個人氣兒,圖個熱鬧!”李申對此事倒是看得很開。
“是攢個人氣兒,圖個熱鬧,但也夠鋪張浪費的!我現在是明白了,為什麼我爸去世的時候,一再要求葬禮從簡!
他是愛護我,怕我太累,怕我受罪!這葬禮說白了就是折磨後人的,誰哭的最慘,誰最孝順,誰累的最狠,誰最孝順,什麼道理!”
周井井翻着白眼噘着嘴,一旁的周母看到后,馬上提醒道:“行了,說話小點聲,讓人聽見多不好!”
“要說累那是真累,就今天下午的大圈子,那轉的,就夠我受的了!”靳超說完,李申和周井井都笑了。
“傻瓜,轉圈的都是後人,你一個外人瞎湊啥熱鬧!”周井井笑着拍了下靳超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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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你們也不提醒我一下!”
“那時候都亂作一團,誰顧得上提醒你呀!”周井井依舊忍不住笑意,捂着嘴說。
“好吧!那這轉圈是什麼規矩?有什麼名頭或者說法不?”靳超問道。
“當然有!”李申一本正經地說。
“什麼名頭?”靳超好奇追問着。
“我們也不知道。哈哈!跟着做就行了唄!”李申又換上了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
靳超白了他一眼,又突然想起來什麼,“話說,周厚言呢?怎麼一下午都沒見他人?”
“他說他合作社最近忙,要跟各大超市談生意,就先走一步了!他侄子周德金兩口子也走了!”周母答道。
“呵呵!都是聰明人呀!井井都還沒走,他倒溜得快!”靳超冷笑一聲。
“我們二丫頭輩分高,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周母安慰道。
“那幹啥?睡也睡不着!要不靳書記,你給我們講講你在省城的學習生活吧!”李申用膝蓋懟了懟坐在旁邊的靳超。
“我的學習生活有什麼可講的?講了你也聽不懂!”靳超一把推開了李申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