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是閃耀的
雖然男人變臉后還親昵的給她擦嘴巴，沈知梨心還是猛然跳了下。
骨節分明的手溫涼舒適，還有屬於夏天淡淡的汗味，但並不難聞。
沈知梨臉紅到耳根，等大雙眼。
她舅舅都沒這樣對她過！
屬實曖昧。
剛才滿嘴油漬應該很難看吧！
他應該看不下去了才扯來紙吧！
沈知梨眨巴眨巴眼睛，暗暗呼出一口氣，空咽了下，重新夾起眼前的肉片，把剩下的米飯吃光。
江妄衍最終沒和沈知梨回家，預訂了附近一家酒店。
夏天的風，在夜晚顯得格外溫柔，沈知梨打開車窗，迎着溫柔的風，散去剛才在餐廳曖昧的熱氣。
口袋裏的手機叮咚一聲響，沈知梨拿出來看。
是孟晨發來的學校表白牆連結，照片里，她和江妄衍並排走着，江妄衍幫她單肩背着書包，一隻手插兜。
甚至還有江妄衍揪她后衣領的照片。
不到兩個小時，下面評論都上千了。
大多都問她身邊的男人是誰。
孟晨發來一個‘壞笑’的動態表情包，然後像是問她又像一條肯定句彈了出了：哦，我的pear，你兩還在一起吧？！
沈知梨瞄了眼開車的男人，還沒發出一個字，孟晨又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這次是語音。
“梨梨，你今天怎麼被叫家長了啊！段恆今天老着急了，說是在校門口等你，不知道有沒有等到你！”
沈知梨：“……”
這算——助攻嗎？
沈知梨又瞄了眼江妄衍，江妄衍單手帥氣的操控方向盤，臉上看不出表情。
幾秒后，江妄衍突然一聲呵笑，這笑是嘲笑。
沈知梨打字的手一頓，臉頰又紅了。
—
自從A市參加詩詞大會回來，整個高三都處於備戰狀態。
沈知梨以前還有時間玩，現在整日整日的各科卷子，這麼一熬，整個學期熬了過去。
從江妄衍那次回A市之後，江妄衍整個人都快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要不是經常給舅舅打視頻做數學題，聽到視頻外江妄衍的聲音，她差點以為她遇到江妄衍是一場夢。
沈知梨趴在窗戶前，看着鵝毛大雪。
她本不該這樣傷感的。
春節臨近，外公外婆去了溫暖的南方，勞鍾瑾回來后被沈母直接抓回來。
還在房間看雪的沈知梨，被沈母喊下樓，就看到沙發上的勞鍾瑾和江妄衍。
沈母催促道：“你舅和他朋友來了，都不知道叫人，整天睡到大中午的，還不趕緊給你舅他們到茶水。”
江妄衍輕眯眼角，帶了點慵懶，發梢上帶了點雪花，黑色高領毛衣貼在他身上，給人一種魅惑感，他輕聲的笑，喉結利落滾動。
沈知梨如夢初醒，趕緊泡了兩本茶，端到茶几上，然後乖巧的坐在勞鍾瑾旁邊。
勞鍾瑾用茶杯暖了暖手，揪起沈知梨兩邊的臉頰，笑道：“好久沒見，有沒有想舅舅啊？”
沈知梨：“……”
沈知梨眼角抽搐，昨天還視頻做題來着——
直接上手扒拉開勞鍾瑾的手，掀起眼皮，撞向江妄衍的目光里。
沈知梨不自在的抿緊薄唇，起身：“我去洗點水果。”
吃了午飯，家裏開始忙起來了。
沈母和沈父一直在廚房裏忙活，貼對聯之類的的活，自然留給他們三個。
沈知梨的家是獨門院戶，里裡外外需要貼的對聯很多，沈知梨直接搶了進門的對聯，拉着江妄衍出門。
“舅舅，我們貼外面的。”回頭，沈知梨看到江妄衍，故作驚訝：“咦？我以為——”
江妄衍眉頭微微蹙着，一副‘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的樣子。
剛才小孩拉他出來還看了他一眼來着。
好吧！
很拙劣的表演！
沈知梨唯唯諾諾，從小倉庫里抬來一把椅子，斟酌好久，才緩緩開口：“江舅舅，你來貼，我幫你扶着。”
她見了江妄衍幾次，都沒喊過人，突然不知道怎麼稱呼眼前的男人。
腦袋裏不知道琢磨什麼，覺得舅舅的朋友也該叫舅舅。
男人眼角狠狠得抽了下，江、舅、舅是什麼鬼！
他活了二十六年，頭一次有人這樣稱呼他。
心裏莫名其妙煩，或許是小孩叫老了，又或許因為他自己察覺不到的情愫。
江妄衍爬上梯子，俯身接過沈知梨塗好膠水的橫批貼在門頂。
江妄衍本來就很高，現在腳踏梯子，腦袋都快戳到二樓陽台。
沈知梨仰頭望去，心裏江妄衍的樣子又高大不少。
再遞最後的下聯時候，江妄衍的手指蹭過沈知梨的手背，溫熱得觸感，讓沈知梨呆愣在原地，臉頰以肉眼的速度變紅。
“梨梨，扶好梯子。”
沈知梨抬頭，和江妄衍對視，周圍的冷空氣都沒把她紅燙的臉頰融掉。
怪自己不爭氣，就蹭了下臉紅成這樣。
進去客廳，全家都以為她被凍成這樣。
沈母：“外面太冷了，你別出去，讓你舅去。”
勞鍾瑾剛貼好樓上下樓，最終張嘴：“6……”
到了晚上，沈家開始熱鬧起來，她的二爺爺帶着一家人來家裏團聚。
人數龐大，沈知梨盯緊江妄衍，然後被勞鍾瑾拉了去。
等反應過來，人已經坐勞鍾瑾旁邊了，另一邊是比自己小了十歲、鼻子冒泡泡的堂妹。而江妄衍距離她隔了一個勞鍾瑾。
沈知梨第一次有了討厭勞鍾瑾的情緒——
沈知梨剝了蝦，小聲問勞鍾瑾：“舅舅，你朋友怎麼在咱家過年？”
“他家裏人也是去南方過年，本來舅舅和他打算一起過的，結果被你媽抓過來了。”
沈知梨點頭，這麼說，不是做客，而是整個春節，江妄衍都在！
本來還為沒跟江妄衍坐一起而煩悶，現在一整個神清氣爽。
就連夾菜間，嘴裏還哼着歌。
無意間抬頭，江妄衍低頭吃菜，在暖黃的燈光照耀下，彷彿整個人鑲了金邊，閃爍着淡淡的光芒。
暗戀一個人，就連他小小的一個動作，都是閃耀的。
勞鍾瑾的臉突然放大，嚇的沈知梨身子往後仰，甚至差點抬手一個巴掌打過去。
沈知梨雙手握拳，咬牙道：“你幹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