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檸檬江
江妄衍垂眸，順手抹掉沈知梨嘴邊的奶油，問：“很餓嗎，看你吃了好幾個了。”
“還好。”沈知梨把兩鬢的黑髮捋到耳後，在江妄衍十米開外沒發現喬馨兒的身影，才勾起唇角笑。
“還好什麼意思？”
“就是餓，但不是很餓。”
江妄衍嗤笑，把小姑娘帶到餐桌上。
那一桌已經坐滿了人，只留了兩個位置，沈知梨注意到這一桌都是在［勿妄］清吧里那些公子哥兒們。
姜凡貼心的把剩下兩個位置放在一塊：“來來，江總和梨梨妹妹坐一起。”
沈知梨不好意思，和江妄衍一同坐下，眼睛掃了一桌子的人，禮貌頷首：“叔叔們好。”
本來還挺熱鬧的餐廳立馬安靜下來，一個酷似斯文敗類的年輕總裁，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妹妹得喊哥哥。勞總是勞總，你是你，不用見着誰都喊叔叔。”
言外之意，你把我們叫老了。
沈知梨：“啊…？！”
“哥哥們好。”沈知梨重新喊道。
一聲哥哥滿桌人應：“誒~來妹妹想吃什麼，哥哥們轉給你。”
餐桌上玻璃轉動，桌上最昂貴的菜品停在沈知梨跟前。
沈知梨：“……”
江妄衍懶散的靠在椅背上，胳膊沒有骨頭似的搭在沈知梨肩膀上，勾唇一笑，話里警告着：“你們沒個正行的，注點兒意昂，別拿在酒吧對妹子那套對我家小姑娘昂。”
周圍笑聲四起，沒聊幾句便扯到別的話題上去了。
沈知梨聽了點，都是些她聽不懂的話題，江妄衍在一旁也經常插幾句。不過話題又很快扯到今天發佈會得主人公身上。
“江總，你和喬大明星準備和好了？”
江妄衍表情逐漸清冷：“別造謠。”
“造謠？這麼大的產品代言都給喬大明星了，不是為了她在國內發展打基礎？而且你還是她前男友。”
江妄衍抬眼，眉心微皺，看不出表情，僅僅這樣，那說話的男人聳肩，立馬做了一個閉嘴手勢，拿起眼前的酒杯：“自罰哈。”
江妄衍收回目光，餘光一直注意沈知梨，他很苦惱，怕沈知梨誤會，又怕沈知梨愛上自己。
那時候……江妄衍的腦海里已經出現勞鍾瑾拿着菜刀砍他的場景了。
沈知梨心裏確實不爽，雖然她知道喬馨兒拿到代言的由來，但她就是氣江妄衍身邊的朋友幾乎都認定了喬馨兒。
心煩意亂的打開微信給孟晨吐槽，卻看到孟晨前半個小時發來的微博熱搜的截圖：梨梨啊，清醒點吧，他和前女友緋聞都熱搜第一了，可能過不了多久又在一起了。
截圖裡是某紅V營銷號的文字和剛剛發佈會一起上台講話的配圖，一堆長篇大論，都是營銷他兩多配多配的。
另一張截圖，自稱A北已經畢業三年的學姐，發文江妄衍和喬馨兒大學時怎麼怎麼恩愛，還有兩人在圖書館的接吻照。
沈知梨眼睛發酸，雖然接吻什麼的都是男女朋友間很平常的事，可沈知梨看到就是難受。
餐桌上聊的熱火朝天，只有沈知梨雙手噼里啪啦在屏幕上摁。
沈知梨：再等等，等到撞上南牆再回頭。
孟晨發來的只是千篇文章里的兩篇，幸好她不玩微博，甚至連賬號都沒有，不然看到其他的，心裏該有多痛苦。
孟晨秒回她一個‘你沒救了’表情包，直接不回沈知梨了。
桌上話題換來換去，最終還是扯到喬馨兒身上。沈知梨不想聽，給江妄衍打了聲招呼說去洗手間，其實她直接去了外面。
A市十月中旬的夜晚，溫度已經講到十度以下，沈知梨穿着抹胸晚禮服，光着胳膊不免有些發冷。
沈知梨坐在酒店花壇的階梯上，雙手交叉在小臂上摩挲，感受北方秋天的夜風吹向大腦。
電動車疾馳而來，男人摘下頭盔，焦急的打着電話，不一會兒從酒店裏出來一對情侶，接了外賣，嘴裏不停埋怨：“真服了，來A市旅遊訂了酒店，居然遇到什麼發佈會，酒店裏都不給做吃的。”
男人臉上掛着職業笑容，說出外賣員標準話術：“祝您用餐愉快。”
沈知梨聽聲音有些熟悉，抬頭，便看到段恆跨上電動車。
“段恆！”沈知梨提着裙擺小跑到段恆跟前，“你怎麼跑外賣了？”
段恆拿頭盔的手一頓，眼睛盯着沈知梨看了數秒，忽地挪開目光，耳尖變的通紅。
“那個，下課沒事做，體驗下生活，已經是最後一單了。”段恆餘光瞥向沈知梨的脖子下，說話聲輕輕地：“你呢？穿的這麼漂亮。”
沈知梨下意識的搓着手臂，笑道：“我舅舅簽的合同產品在這裏做發佈會，帶我長長見識。”
段恆皺眉，從電動車電動車上下來，脫下外套披在沈知梨肩膀上：“酒店暖和點你不呆，穿這麼薄跑出來吹冷風？”
“……”
沈知梨個子本來就高，穿上高跟鞋，個子直接搭在段恆的耳朵處。
他們左一個喬馨兒有一個江妄衍的，她才不上去讓耳朵和心靈遭罪呢。
段恆盯着沈知梨，再次誇獎：“梨梨，你今晚很漂亮。”
沈知梨咧唇一笑，眉眼彎彎的，正準備道謝，酒店門口傳來那些總裁的起鬨聲和江妄衍冷淡聲：“梨梨！”
沈知梨扭頭，又提着裙擺小跑到江妄衍跟前，仰着小腦袋：“酒會結束了？”
江妄衍冷淡的撇了眼段恆，目光又移到沈知梨得肩上，眉心輕跳，插在褲兜里的手收縮握緊，連帶着語氣都不怎麼好：“你不是說去洗手間嗎？怎麼跑下來了？”
酒會在沈知梨離開後幾分鐘便結束了，江妄衍還在場裏等小姑娘出來，等了五六分鐘沒見人。
和大家一起下樓，在大廳就看到一個穿外賣員的男人脫了外套披在小姑娘身上，而且不知道那男人說了什麼，小姑娘突然笑了。
江妄衍不知道怎麼形容當時的心情，跟大學時，喬馨兒不打一聲招呼離他遠去一樣，甚至比那時候還要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