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爭鬥
時於堯又遞給鹿晚一張紙,直接問,“你是時慕野的朋友?”
“嗯。”鹿晚應了一聲,沒有接他手裏那張紙,而是自己又拿了一張,“不必麻煩二叔,我自己來就好。”
三言兩語,時於堯聽得出她不是善類。
飯桌上頓時電光火石,處處火藥味。
時慕野當然也不客氣,身子往後微微一靠,一臉輕描淡寫的痞氣,“好久不見了二叔,你現在的氣質看起來和時家人越來越像了。”
就算聽不懂他的意思,也能明白這絕不是讚揚。
時於堯臉色發青,坐下后回擊了一句,“好歹我也姓時,身體裏流着時家的血液,自然是像的,倒是你,還不打算回來,就那麼不情願做時家人?”
這話也是說給時儒暉聽的,在告訴他,與其指望不爭氣的孫子,不如看看我。
“把齷齪的東西當個寶貝揣在懷裏,這種事我做不出來,”時慕野起身,“不好意思,我吃飽了,大家慢慢聊。”
他看向鹿晚,“要不要出去走走?”
當然要,鹿晚才不想在隨時會爆炸的雷里坐着。
她朝桌上的眾人點頭示意,說了句“大家慢吃”后,跟着時慕野走出了餐廳。
他倆一起走了,鹿晚才感覺到旁邊那桌的三個女人投來不善的目光,她們還真是衝著時慕野來的,能不動聲色那麼半天,也是沉得住氣的人。
兩人離開餐廳,走到了後山的小路上。
這一片樹林裏裝了地燈,儘管天已經黑透,路上仍然燈火通明。
只是沒人經過顯得異常安靜,樹林裏偶爾還能聽到蟲鳴聲。
外邊空氣清新,鹿晚長長地舒了口氣。
時慕野笑,“在這種氛圍里吃飯是不是憋得慌?”
“在這種氛圍里長大,真是辛苦你了。”鹿晚說著,好奇問了一句,“那個二叔不應該是你爸爸的兄弟嗎?怎麼看起來兩人關係不太好的樣子。”
“時於堯是老頭子弟弟的老來子,是時家的另一脈,他出生的時候,老頭子的弟弟已經快六十了,還沒等到時於堯上小學就去世了,那一脈沒了人,老頭子看他可憐,就接到身邊養着,大學畢業后就跟着管理礦區。”
“怪不得他看起來很年輕,跟你差不多。”鹿晚隨口感慨了一句。
卻讓時慕野停下了腳步,“跟我差不多?”
他總是在年齡這件事上斤斤計較。
鹿晚無奈,只能哄着,“我說的是年齡,要是論長相,你當然能甩他八條街。”
時慕野這才收回不爽的目光,“他今年剛三十五,因為在管理礦區上做出了點成就,和時東有了競爭,關係自然不好,他倆一見面就掐,恨不得對方早點死,自己可以獨享所有礦區。”
“這大概就是有錢大家族的煩惱吧,”鹿晚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時慕野的肩,“你好好受着吧,我相信就算會被卷進爭鬥中,你也能全身而退。”
時慕野把她的手打掉,“不勞您操心,我對他們的爭鬥沒興趣,這些礦區就算全賣了,我也不要一分錢。”
淡淡的語氣,並不是氣話。
“你說你這種態度,在別人看來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明明有這樣好的家世,還要把自己摘開,有點無病呻吟的味道了。”鹿晚說。
時慕野看她:“你呢?聽傅深說你家也不是小門小戶,為什麼要自己跑出來,又是哪一種的無病呻吟?”
他第一次開口問鹿晚這個問題,以前很多次提到,都沒有深入問過,那時候是對別人的家庭不感興趣,此時此刻再問,是抱着想多了解鹿晚一些的心。
鹿晚腳步放慢了些,微微抬頭看着天上的月亮,吹着涼爽的夜風,心情非常放鬆,“上次在醫院見到的那個男人還記得嗎?”
時慕野幾乎脫口而出,“董正林?”
鹿晚點頭,“他是我媽的情人。”
“情人?”時慕野皺眉,沒想到她會用這種詞形容那兩人的關係。
“我五歲時,親眼見到他和我媽在鹿家偷情,”鹿晚笑了一下,“可笑的是,第二天我就看到我爸領着別的女人去了酒店。”
這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是想不明白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