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籃球第五天

第5章 打籃球第五天

他們笑起來,白鳥彌就撇過頭哼哼唧唧地表示不滿。可除此以外,他好像也不能反駁什麼。

因為大家真的都會傳球,只有他不會。

就連在他的印象中已經被打上“弱者”標籤的那幾個高中生,之前也是一個眼色就能和隊友溝通,傳球十分順暢。

換成是自己話,白鳥彌可能會先考慮一下那個人是不是眼睛抽搐,然後再想他是不是讓自己拿到球直接去上籃。

總之,默契這種事在他身上是不存在的!

但是沒辦法,要是想繼續通過打籃球來發泄壓力,壓制自己的惡周期,他就必須學會這個基礎技能。

白鳥彌像個小大人一樣嘆了口氣。

“運動完要將衣服穿上,當心感冒。”赤司征十郎拾起搭在長椅上的毛衣外套披在他肩上。

白鳥彌點點頭,他沒有像正常穿衣服那樣一個袖子一個袖子來,而是兩隻手臂先一縮,再是唰地一下伸直手臂,衣服就套好了。

他展開的雙臂就是在尋求一個大大的擁抱,可愛的模樣讓大家又是會心一笑。

其他人也是很熟練地換好衣服和毛巾,最先收拾好的赤司征十郎提出有點事,朝外面逐漸散開的觀眾席走去。

留下來的初中生們好奇地看了一眼,赤司征十郎在和一個脖子上掛着相機,一副記者模樣的人說話。

“是記者啊。”青峰大輝立刻沒了興趣,但看白鳥彌一臉好奇,他解釋道,“記者的話有赤司去打交道就足夠了,上次初中聯賽出來,好多記者圍過來,把我們搞得焦頭爛額,灰崎還提前開溜,只有赤司應對出色。如果有什麼要採訪的,赤司都會安排好。”

他們正聊着,赤司征十郎竟然把那位記者帶過來了。

“這位是《月刊籃球》新入職的記者安騰先生,就是去年初中聯賽后將我們報道為‘奇迹的世代’的雜誌。”

幾人雲裏霧裏地打了個招呼,安騰記者開門見山地說:“因為我是新人記者,所以這次我也想寫一篇關於各校新生力量的報道,剛才我在看台上拍到了白鳥君灌籃的照片,希望能作為主圖刊登,可以嗎?照片篩選之後我會發給你們過目。”

他小心詢問白鳥彌:“當然,費用方面不必擔心,我們會——”

“可以哦!”白鳥彌直接答應,他對費用不感興趣,反而很感興趣地追問,“主圖就是會把我的照片放很大,讓很多人看到是嗎?”

安藤記者點點頭:“如果編輯部同意,選為雜誌封面也是可以的,我對我拍的照片很有信心。”

“這麼迫不及待地就答應了,原來你小子喜歡出風頭啊。”青峰大輝調侃道。

白鳥彌坦然承認:“對呀!”

出風頭多好,就要出風頭!就要!

“而且我們這麼多人,安藤先生只選了我灌籃的照片,說明他也覺得我才是最帥氣的那個!”白鳥彌得意洋洋地說道。

什麼?報道的主題是新人?沒聽見沒聽見!

幾個人互相鬥嘴,氣氛融洽,已然把他當做後輩的幾人全然忘記了一件事。

白鳥彌還沒加入帝光籃球部呢!

赤司征十郎倒是沒忘記這件事,但出於某種目的,他也沒有提起這件事。

收拾完東西,揮別記者,他們一行人趕往醫院。

綠間真太郎有一頭顯眼的綠髮,個子也高,在人群中十分好認。他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目光落在沒見過的白鳥彌身上。

“他也是被打傷的?”似乎是將白鳥彌當做另一位受害者了。

“我沒有受傷!”生怕自己被當做傷者拉去做什麼抽血檢查,白鳥彌連忙否認,“我是一年級的白鳥彌,剛剛和前輩們一起打球的。”

黑子

哲也介紹道:“我們和那些高中生比了一場,因為少個人,就臨時找了路過的白鳥君加入。他第一次接觸籃球就灌籃好幾次,帶他來檢查一下膝蓋有沒有受到影響。”

綠間真太郎聽完他的話,擰眉質疑到:“第一次接觸籃球、灌籃?黑子,你什麼時候也會開這種玩笑了。”

他相信白鳥彌是初學者,因為他沒在籃球部里見到過這樣醒目的一年級。

但初學者就多次灌籃,實在是匪夷所思。

“是真的。”赤司征十郎的肯定讓綠間真太郎不得不相信,他又扶了一把眼鏡,想起部里的一年級培養計劃,深深看了一眼白鳥彌。

小巧、可愛、柔軟……

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打籃球的料!

難道是和黑子一樣的特殊球員,還是他們真的在耍我?

可他們的表情也不像是在憋笑,綠間真太郎陷入頭腦風暴之中。

一定要搞明白這件事!

“鶴見的情況怎麼樣了?”赤司征十郎的發問將他的思緒重新拉回來。

“剛剛上了葯,正在走廊等他父親來接他。醫生說他治療及時,再加上他受傷的時候懂得保護,只要半年內不劇烈運動,之後好好復健,未來就不會留下病根。”

這個消息明顯讓幾位前輩鬆了口氣,赤司征十郎眉目舒展,讓綠間真太郎帶路,他有事要問對方。

白鳥彌挺好奇這次事件到底什麼情況,也就跟着一起去了。走廊狹窄,他走在黑子前輩身後。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那個綠間前輩好像一直在打量他。

“赤司副隊長、青峰前輩、紫原前輩!”一看到他們到來,腳上包成一團的鶴見撐着走廊里扶手,站起身朝他們鞠躬,“非常感謝前輩們出手相助!”

被這麼鄭重的感謝,青峰大輝擺擺手說:“沒什麼的,你是籃球部的後輩,他們欺負籃球部的人,我們本來就應該出手。還有,黑子也在。”

經過提點,鶴見這才發現黑子哲也的身形,慌慌張張地道歉:“對不起,黑子前輩。”

黑子哲也神色淡然,他早已習慣被人忽略:“沒關係。”

白鳥彌從黑子身後探出頭來好奇地打量這個倒霉蛋。他看起來比自己高半個頭,暖棕色頭髮,性格溫和,和他們一樣穿着帝光校服。

總之就是一副一看就很倒霉蛋的長相。

不過他總覺得有點眼熟。

感到一股熾熱的視線,鶴見望過去,對上一雙充滿好奇的金色雙眼。

“白鳥君?”

綠間真太郎問:“你們認識?”

其他人看看白鳥彌,白鳥彌卻沒有什麼反應,偏着頭好像還在思考鶴見到底是誰。

鶴見笑了笑:“我和白鳥君是同班同學。白鳥君的位置在教室前排,才開學所以可能對我沒什麼印象吧。”

他卻正相反,每天都能看到那個白色腦袋,對白鳥彌印象十分深刻。

“鶴見……鶴見平助?我記得你。”白鳥彌總算是想起來,“在教室里有人說你打籃球很厲害。”

聽同學們吹噓的語氣,他以為是很厲害的人,就留了點印象。

結果居然這麼容易就被打傷了,不應該呀。

白鳥彌繼續目不轉睛地盯着鶴見平助,試圖看出對方到底強在哪兒。

“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我的籃球並不厲害,只是比大家多了幾年經驗而已,我的父親是裁判員,所以我接觸籃球很早。”鶴見平助靦腆一笑,但目光落到他的腳上,笑容很快又斂去了。

“鷹宮、鷺川他們才厲害呢,都是一年級,他們要是認真起來下次測試肯定能晉陞一軍。”他落寞地低下頭,對赤司說,“赤司副隊長,我現在無法進行部活,我申請退部—

—”

“這個不急,等你傷好之後再來申請吧。”赤司征十郎截斷他的話,將這件事擱置一旁,寒暄過後開門見山地問道,“和你一起打球的人是誰?是他們把你騙出來導致你受傷的?”

鶴見神色一僵,他沒有抬頭,而是揪住衣角,攥得十分用力。

過了許久,他無力地鬆開手,顫抖地說:“我不會說的。”

赤司征十郎感到疑惑,一掃綠間真太郎,而對方也搖了搖頭。綠間真太郎一直陪着學弟在醫院,他確認沒有人來威脅鶴見平助。

“為什麼不說?”

鶴見平助錯開他的視線:“我很喜歡帝光籃球部……因為父親的工作,我接觸過很多運動員,他們向我講述過他們的社團生活。在很多學校的體育社團里,後輩要不僅要為前輩洗衣做飯處理一切雜物,還要任其打罵,不敢嶄露頭角。但是帝光不一樣。”

他的語氣充滿嚮往:“帝光籃球部的管理很嚴格,洗衣有洗衣房,吃飯有食堂,還有親切的經理們。在這裏訓練任務很重,教練很認真,前輩們不敢用年齡來壓制人,即使是一年級也可以出頭,像赤司前輩這樣特別優秀的一年級不僅能成為首發,還能直接成為副隊長。叔叔們都說我進了一個好學校好社團,讓我好好珍惜機會,雖然才開學一周,但我也確實很喜歡帝光。”

“只有我的口供也不可能對他們造成傷害,我不希望前輩們捲入我的事惹上麻煩,也不希望事情鬧大了籃球部因此被外人詆毀。我看過很多運動員後悔一時衝動和前輩起了衝突導致被禁賽,我不想像他們一樣後悔。”

他再一次攥緊拳頭,鼓起勇氣說,“只要好好休養,我還是可以打籃球的,請讓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空氣陷入沉默。

“啊,這算什麼?”青峰大輝不理解,甚至有些生氣,其他人也同樣露出了無法理解的表情。

白鳥彌冷不丁問道:“不告訴大家,所以你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偷偷痛揍他們嗎?”

鶴見平助一愣,他茫然地搖搖頭,不理解白鳥彌為什麼這麼問。

白鳥彌若有所思片刻,又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那你一定是想變得很強很強,讓他們當你的小弟,天天聽你的話,敢怒不敢言,像貓玩弄獵物一樣在精神上折磨他們,讓他們日日為曾經傷害你而後悔不已,提心弔膽地活着!甚至相互內鬥,相互指責,為今天對你做的一切付出百倍的代價來表示懺悔。”

他一臉“原來你是這麼想”的表情。

眾人:?

這張甜美可愛的臉是怎麼會說出這麼可怕的話?!

因為,白鳥彌的概念里從來沒有“息事寧人”。

若是有人得罪了他,不是今天報復回去,就是明天報復回去,但就是沒有“不報復”這個選項。

他睚眥必報,心眼超小!

推己及人,他理所當然地覺得鶴見平助也是打算這麼做。

看到他信誓旦旦的表情,鶴見平助都要懷疑自己真的是這麼想的了。

他當然不是這麼想的,但是……這個報復方式該死的有吸引力!

代入一下,他突然感覺腳也不痛了,胸也不悶了,恨不得現在就抱着籃球出去練上兩輪。

他也恍然大悟,滿目感動:“謝謝你的安慰和激勵,白鳥君。你說的對,我還有很多時間來變得比他們更加強大!”

安慰?

哦哦,原來如此。

就說嘛,這麼可愛的小學弟怎麼可能有這麼可怕的念頭。原來是在激勵人啊,真是個小天使。

眾人也鬆了口氣。

安慰?激勵?

白鳥彌一臉懵,他說過那種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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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籃球也有惡周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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