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 ☆ Δ☆)
目送依佩上樓,羅美彤突然找回了先前的話題。
“依佩的事情……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她感嘆起來,“我剛才正想跟你聊聊這件事,還想勸勸你,結果就碰上她。我沒想到她們原來這麼單純,唉,我算是知道為什麼你不許她們談戀愛了。可你顧慮歸顧慮,這就像防早戀一樣,堵不如疏啊。”
“彤姨,等,等等。”初晴抬頭,睜大眼睛看過來,“我從來沒有禁止她們戀愛啊。”
羅美彤:“可我聽說……難道是你男朋友要求的?”
初晴立即搖頭,“不會是他。”
她忖道:“我們公司內部構成有點複雜,您也看到了,員工們都過於在意我這個老闆,很多事不會直白告訴我,這裏頭可能有什麼誤會。”
心裏信任她,羅美彤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看了外面突然下起來的雨,問:“今天天氣這麼差,又這麼晚了,你還是先回家吧。”
初晴低頭編輯消息,應了一聲,“也行,今晚有小容之前參加的詩詞綜藝,還是明天再說吧。”
到底是主流電視台的節目,審核尤其嚴格,到今天才播出。
一提徐輕容,羅美彤又想起了剛批下來的許可文件,“你們真要辦露天的音樂會?如果是場地問題,我可以再去聯繫一下大一點的livehouse。”
初晴:“沒事。公司裏面好幾個姑娘會觀星判斷天氣,她們說不會下雨,那就一定沒有雨。”
習慣了大啟這些稀奇古怪的人才,羅美彤點頭,又圍繞着文件和她交代了幾句,車就緩緩停進了老小區的院子裏。
有個修長的人影獨自佇立在一邊的路燈下,正仰頭看着不遠處老舊的單元樓。
潮濕坑窪的水泥路面倒映着昏黃的燈光,把那個影子打碎拼湊得彷彿一副印象派油畫。
他撐着黑色的雨傘踱步過來,屈指敲響了窗子。
隔着雨幕,那個人的英挺面容不太清晰,只有一架眼鏡反射着金屬冷冽的光,卻成功讓車裏的兩個人都愣了下。
“初晴。”
男人在車外喚了一聲。
他的聲音比邵遠要穩重,比游弋更低沉。
初晴抿了嘴。
她不作聲,外面那個人就耐心撐傘等着。
四下里過分安靜,只有未熄滅的引擎低吟,傘上落雨噼啪作響,和雨水嘩啦啦匯入排水渠的聲響。
羅美彤欲言又止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按下窗子,無奈看向那張世界級聞名的臉:“祝董,好巧。”
目光輕描淡寫掠了過來,不過一瞬,就又看向了副駕的姑娘。
“我就說是誰在陪你胡鬧。”
祝歸年哂了一聲。
年輕人瞪向他,他看上去毫不在意,伸手從裏面把門拉開,還好心將傘伸到了車邊,任由雨淋濕手工西裝,鏡片后那雙幽寂的眼睛仍舊堅持盯着她。
初晴咬牙下了車,嘭地關上門。
他這才得逞一般笑起來,沖羅美彤點頭,“羅姐就先走吧,我會送她回去的。”
這句話連語氣都很熟悉。
就像是很多年以前,通告結束后的那些晚上。
祝歸年比邵遠“講究”多了,時隔多年重逢,不僅沒有大半夜拉着初晴去墳山,反而領着她去了他的住處。
似乎以為他鬧失蹤,留在屋裏的助理看上去快瘋了,打開門后剛要說什麼,在見到他背後的姑娘時猝不及防變臉,轉為一個極其僵硬的笑。
“有客人?”
祝歸年簡單道:“家裏人。”
初晴不接茬,禮貌向助理含笑點頭,“打擾了。”
助理髮現,這兩個人明明長得不像,那種表面友善其實嘲諷的笑容居然一模一樣。
這位大佬坐了快十個小時的飛機,剛落腳,那麼大雨,什麼偽裝都不做,頂着那張過分招搖的臉一聲不吭一個人跑出去,大半夜領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回來。
不會是私生女吧?
不對,大佬這個年紀能有這麼大的私生女嗎!
助理傻了。
“你如果閑着沒事就把衣服拿去燙了。”
祝歸年背後像長了眼睛一樣,頭也不回,把臂彎里的外套扔向他。
助理接過,展開一看,贊助商給的限量西裝淋濕了大半,肉痛得不行,匆匆塞了她一張名片就走了。
初晴盯着名片上的“盛星”發了會呆,隨手塞進口袋,又打量起了附近的陳設。
這裏明顯只是用來歇腳的一處房產,除了一邊照片牆上掛着的五人合影,陳設沒有任何生活的氣息。
沒多久,祝歸年換了一套新的衣服下樓,半靠着吧枱朝她抬了手。
“過來。”
語氣像招呼小狗。
初晴站在原地,抱臂看他,沒好氣說:“我在這裏也能跟你說話,倒是你,終於老花眼看不清了嗎?”
祝歸年低頭摘了眼鏡,“讓你失望了,平光的,是新代言。”
差點忘了,這個人相當敬業。
爺爺當初就說過,他其實是三個人裏面最適合這個圈子的。
祝歸年搖頭,彎身打開酒櫃,在吧枱后遊刃有餘挑揀,一邊用一種包容的長輩口吻道:“我教過你,不要把底牌漏得太快。”
她瞪他。
他逆着目光走近,很自然把手裏酒杯遞向她。
“來一杯?”
初晴很沒骨氣接過來了。
她的喜好祝歸年自然很了解。
就像邵遠教她賽車,祝歸年帶她學會了喝酒。
雖然都不像什麼好孩子該碰的東西。
這樣想,他們三個裏面,只有會監督她寫作業的游弋是五好青年。
“……馬上就是小游的忌日了。”
初晴回神。
瞥見她驟然繃緊的肩膀,他繼續道:“明早我就要坐飛機回去了,你有空的話,幫我也捎幾句話給他。”
初晴悶聲說:“這點事情,你完全可以打電話問我。”
祝歸年失笑,“我打給你你會接嗎?”
小姑娘看上去瞬間沒了底氣。
她掙扎道:“你還可以讓邵叔找我。”
“我跟他也很多年沒見面了。”
初晴驚訝抬頭。
祝歸年重新倒了一杯酒,很平靜道:“初晴,老師走了以後,你是我們所有人唯一的聯繫。”
而自己逃走了。
她肯定會這麼想。
她和老師都是這樣的,因為心腸太軟,道德底線太高,總會自覺背負很多責任。
祝歸年垂眼,打量初晴內疚又茫然的模樣,有意放輕了聲音:“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既然你不再抵觸這個圈子,就來當我的經紀人。你在,邵老大肯定願意來。”
“我們幾個人都在,一切就還像以前一樣。”
初晴看上去似乎動搖了。
然後口袋裏的手機歡快響起來。
她手忙腳亂按斷時,祝歸年瞥見鬧鐘備註着綜藝開播的信息,字后是一張表格做成的壁紙。
竟然是排得滿滿當當的日程。
初晴鎖了屏,認真道:“還是不了,我現在在辰頌很好。”
“而且我對公司來說還挺重要的,沒有我,辰頌就開不下去了。”
肇姚的確說過,其他員工都對她有種過頭的崇敬和服從。
祝歸年揚眉,“你說的很好,是指和一群黑戶混在一起嗎。”
她反駁了一句:“他們現在已經不是黑戶了。再說了,你以前不也是離家出走,沒有身份嗎。”
祝歸年意味深長道:“我可不會飛檐走壁,還私闖民宅,偷竊資料。”
初晴看上去呆住了。
不等她辯解,祝歸年繼續說:“你能騙過邵遠,卻騙不了我,辰頌過去管賬的是我,老師確實做過很多慈善,我心中都大致有數。”
“你公司那些人,根本不是什麼山裡人。”
初晴攥緊了袖子。
“你就是我教出來的,肇姚鬥不過你很正常。不過聽了他說的細節,我還是發現了很多奇怪的地方。”
“你才剛回來,辰頌還差點倒閉。那個洗錢賬本,唐準的那些視頻,甚至他暗中安排人舉報你的綜藝,某種程度上來說,都不是你靠正常手段能知道的。”
“我太了解你了,沒有被招惹,你不會主動對付別人,反而這幾件事都牽扯到你背後的投資人。”
看她這樣,祝歸年面色稍緩,幾乎溫柔道:“初晴,你如果是被那個李楨脅迫,為他辦事,還接手了那些人,可以坦白告訴我,我會幫你。”
初晴茫然眨眼。
好一會,她才理解祝歸年的意思。
大內高手確實是很大的bug。
現實世界發生反穿越,還帶着一大群古人,也確實比較挑戰人的想像力。
祝歸年能聯想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厲害了。
而且,說她是為李楨辦事,還接手了後宮這些人,某種程度上也沒毛病。
努力憋住了沒有笑出來,初晴乾脆點頭,順着他的意思往下說:“沒錯,我重新接手辰頌后,人員和資金都是我這位老闆提供的,我充其量就是幫他管理一下。”
她低下腦袋,把碎發別到耳後。
“但是和他合作,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思。”
兩輩子都是。
見她完全不像在開玩笑,祝歸年的表情嚴肅起來。
“我在上京跟他們家打過交道。”
“你和他不是一路人。”
“這種玩慣了手段的人能把你吃得骨頭都不剩。”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提醒她小心他了。
為什麼大家都不相信她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人呢。
初晴長嘆一口氣:“你把他說得像個惡人,可邵叔跟我說他很靦腆。”
祝歸年嗤笑,“因為他看誰都像好人。”
初晴若有所思。
“其實剛見面的時候,邵叔他也問了我要不要跟他走,還主動說我可以帶員工過去。”
“我的記性還不錯,我見過你的助理,他去收購過辰頌吧,那時候彤姨說收購的價格很高,我就覺得奇怪了。現在看,卓溪會解約,後頭也有你插手。”
“你們倆好像都很怕我接手公司。”
“難道說,你們覺得我回來,是因為還記恨過去的事情,要對盛星報復點什麼,以卵擊石?”
這下換祝歸年驚訝了。
他這次沉默了很久,突兀拋出一個問題。
“那你還恨我嗎?”
初晴想也不想搖頭。
“留在辰頌也是被封殺,你那樣選是人之常情。”
“而且,你被挖去盛星后,就把簽約金全部給醫院,替爺爺交醫療費,你已經做得很周全了。”
“多數時候,存活下去才是首要目的,這是我這兩年才明白的道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上去很冷靜。
初晴繼續分析:“不過,現在不是我要針對它,是它要來收拾我了。”
“盛星這些年順風順水,肇姚搞出一個笑話,丟了這麼個大人,他們不可能不做點什麼,不然它就不會幾乎壟斷娛樂圈了。”
“至於你,這些年已經被綁在這艘船上,你雖然不會主動對付我,也不可能做出不合公司利益的事情。”
“所以,你今天找我,不僅搬出遊叔,還拉着我回憶往昔,是想打感情牌,盡量簡單把事情解決。”
祝歸年皺眉。
“你既然全部看穿了,也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麼,為什麼不聽我的。”
初晴:“因為有個人告訴我,要麼一開始就摒棄一切思考和不甘,被畏懼和求生欲奴役,一旦決定聽從自己內心的想法,就做好與一切鬥爭的準備,不到目的決不罷休。”
“看到我在這一步退縮,他說不定會很生氣。”
說到這裏,她甚至露出了極淡的笑。
“所以,我不會同意跟你走的。”
“我在這裏有太多放不下的東西了。”
祝歸年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
“看來是說不動你了。”
他看着她,板了臉說:“你知道,下次再見,我們可能就不是一個立場了,對吧。”
初晴卻沖他笑起來。
“祝叔,你既然見過肇姚,應該知道我是怎麼對付他的吧。”
“我都能讓他叛變成我們公司的鐵粉,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你回國頭一件事就是來看我,如果你真的捨不得我,想和我站在一樣的立場,我還是能幫你運作一二的。”
話里話外分明是在算計他,小年輕的語氣卻相當真誠。
祝歸年:“……”
這小鬼好像真的是被誰帶壞了。
拒絕了祝歸年安排的司機,初晴沒有出單元門,順着樓道,穿過一條連接樓棟的封閉長廊,繞到了更高層的一扇門前。
初晴熟門熟路撥了電話,剛接通便道:“我現在在你家門口。”
她沒等很久,那扇門就被打開了。
李楨出現門框裏,驚訝看着她,愣了一會才側身放她進屋。
“怎麼不讓我去接你?”
初晴嘆氣:“我來見一個熟人,沒想到他剛好住在這。既然這麼近,還不如直接來找你聊一下。”
到燈光下,初晴才發現李楨頭髮還有點潮濕,卻穿得相當規矩,顯然是接過電話后特意換了衣裳。
她啊了一聲,“你已經要休息了嗎?”
他沖她笑了笑,“沒事,我還有文件沒看完。”
說是要談事情,他還真的把她帶到了書房,半點不見外不設防,就任由那些文件放着。
這又很像是他過去深夜批摺子,召她去伴駕的樣子了。
而他批摺子的時候很少吩咐她做什麼,似乎只需要她在一邊陪着他就行,只有實在無事可做的時候,她會主動幫他磨墨分類。
初晴也很熟悉他的習慣,能被帶回來處理,一般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她果斷道:“那你先忙你的,我正好要看一個節目,我們都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了再聊。”
說完,不等他拒絕,她已經把門替他關上了。
李楨再從書房出來時,電視裏的詩詞節目已經開始重播了。
看着像是她們去上京拍攝的那次詩詞綜藝。
屏幕里,徐輕容說了一個成語,被專家評委指出是憑空捏造的詞。
李楨看着,擰起眉。
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那個詞是確實存在的。
這個念頭不過一瞬,來不及細想,在電視被關掉后,就稍縱即逝了。
“不看了?”
初晴點頭,簡單解釋:“之前已經在現場觀眾席看過了,這種電視台也不會惡意剪輯,節目問題應該不大,只需要確定一下小容的鏡頭感怎麼樣,方便之後音樂節給鏡頭。”
李楨:“演出許可批下來了?”
初晴正好把去拿文件,回來時遇上依佩的事情簡單說了。
下一秒,她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我沒想到,公司所有人都以為我不許他們談戀愛。”
“其實我之前的確有些顧慮,一是她們會不會被利用弱點欺負,二是會不會被其他人知道公司的一些秘密,因為沒想好解決辦法,所以從不主動提讓她們結交朋友。”
“我猜,可能就是因為我對這個話題表現消極,融春她們又習慣主動揣摩我的想法,才直接理解成了戀愛禁止。”
李楨點頭,“你的顧慮沒問題,卻操心過頭了,這種事情沒辦法預防,只能一步一步走,之後見招拆招。你放心去解釋清楚誤會,公開鼓勵她們聯誼也沒事,出事我會幫你解決的。”
知道她的性格,他還很體貼安慰了一句:“你也不必擔心是自己妨礙了她們,看見一個就代表有一群。既然一心想瞞着的都能被你發現,那肯定已經不止這一個姑娘在談戀愛。”
初晴:“……”
您這語氣和上輩子抓貪官一模一樣。
不過,有他那句話就沒問題了。
畢竟現在後宮來了接近五百多人,自己最多對蒹葭宮有點影響力,其他宮的妃嬪也好說,她們的宮人對她們自己都不一定完全忠誠。
想到這裏,初晴突然意識到,“戀愛禁止”,說不定還真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自己“死”后,是李楨在管束後宮。
前朝百廢待興,他分不出太多心神,也不可能像她那樣去打理那些事務。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她們敬畏他。
也就是說,大啟的“戀愛禁止”,主要原因是他上輩子的餘威猶在。
徐輕容和溫虞都能不約而同提醒自己,這些宮女們在想什麼其實很容易猜。
無非還是怕李楨恢復記憶那一天。
比如藉著這個由頭給她們算舊賬穿小鞋。
在他們心裏,這個人有那麼可怕嗎?
初晴忍不住問:“如果你想讓一個人怕你,你會怎麼做?”
李楨道:“那就要看是什麼人,又是哪種怕了。”
她一下來了興趣,“比如我呢。”
李楨認真想了一會。
“恰好相反,我很怕你。”
她一下就得意起來。
“我也這樣覺得。”
“你特別怕我。”
“現在想,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你都特別緊張。”
兩輩子都是。
李楨失笑:“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初晴:“因為最近有好多人跑到我跟前,提醒我小心你。”
“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情,這麼叫人聞之色變。”
猜測又是她哪位藝人在上眼藥,投資人很在意誘哄着追問:“要小心我什麼?”
“有人說,你手段很多,能把我吃得骨頭都不剩。”
然後李楨就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再回神時,他已經單臂扶了她,一點點低身迫近,將整個身影都傾覆上去。
他吃得很認真。
甚至嘗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滋味。
“喝酒了?”
“在公司喝了一些新品。”剛剛去見故人,然後又喝了一點。
後半截話又被有些霸道的吻吞下了。
能幹大事的人,往往都有極其過人的自制力。
至少她的古代前夫和現代男友都是。
因為秦嬤嬤那些湯藥,他踩起剎車非常熟練,把她在浴間門口放下,一邊老神在在開始幫她整理衣服。
初晴還有些呼吸不順,看着他含糊咕噥道:“原來你是這麼怕我的。”
李楨極低沉笑了聲。
“嗯,我只怕你。”
很正常的句子,因為他繃著身子,一字一頓啞聲念了,像是告白一樣懇切動人。
初晴的酒量向來很不錯。
但是這會她突然覺得有點上頭,甚至懷疑是司醞調的新品後勁太足。
色令智昏。酒壯慫人膽。
隨便什麼都行,現代人模模糊糊想着,踮起腳,捉了老派皇帝的衣領,又順着一點須后水的味道用力回吻過去。
“但是我不怕。”
最後她總算知道怕他了。
怕到腿軟求饒。
李楨醒來的時候,頭很疼,就像經歷了一場宿醉。
好在懷抱一片雪膩酥香,連心裏也填滿,像是彌補了極漫長的缺失和遺憾。
這種感覺如同他記憶里一樣好。
她又回到他身邊了。
嗯?
嗯??
李楨:嗯???
作者有話要說:來遲了。沒想到修修改改,又多了1千多字。
陛平凡完全體上線。感謝在2021010409:45:252021040916:32: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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