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是舊世界的黨，新世界沒有能承載我的船
“琪亞娜！琪亞娜！琪亞娜！”
有着澄澈的藍色雙瞳，白色髮絲束成馬尾垂在左肩處，身穿天命早期的女武神制服長裙，身高還不到一米五，從外表上來看完全是個小學生的德麗莎·阿波卡利斯，天命總部某個浮空島的別墅走廊上高頻率邁動着她那雙小短腿，同時口中還不斷呼喚着琪亞娜的名字。
在聽聞到琪亞娜於兩天前決定前往「世界蛇」的消息后，剛剛從聖芙蕾雅學園趕到長空市的德麗莎，便將救援災區的工作甩給了休伯利安艦船上的工作人員們，自己則是帶着跟在身後的麗塔同火速趕到了琪亞娜現在所在在天命的住所。
於三天前抵達天命總部的休伯利安一行人，駐紮進了他們總部第一空港。
隨後德莉莎便被琥珀接走了。
大概是因為凌寒消失的事匆忙回來交接，又匆忙離去，身為新任主教，要了解的事還有很多，一下艦船就被琥珀“接走”了。
至於琪亞娜他們，就被安排在了現在住的地方——位於總部後方不遠的浮空島上的別墅里。整座島上只有這麼一座別墅，但是附帶一個大型花園，訓練場地也一應俱全。
“——琪亞娜！！！”
德麗莎猛然打開了身前緊掩着的房門，半個身子都依靠在了門把手上，她一臉擔憂表情的望向了房間中的床鋪，然而那明顯有着躺過人痕迹的床鋪上卻是空無一人，唯有床邊的落地鏡前，站着位上半身只披了一件微微敞開着白襯衫、散披着黑色長發的男性。
“請不要在走廊上奔跑並且大聲喧嘩，小個子的主教大人。還有，琪亞娜的話，她在對面的房間裏。"
站在落地鏡前的凌寒面不改色，他都沒有回過頭去，對着鏡面倒映出來的，看上去一副傻眼模樣的德麗莎如此說道。
“……主教大人前面不需要加什麼小個子的前綴！算了，稱呼問題什麼的先放在之後，我得先去看一下琪亞娜才行!”
聽聞凌寒對她的稱呼后，德麗莎下意識眉頭一揚反駁道，不過很快她想起現在不是和人鬥嘴的時候，連門都來不及帶上，就急匆匆的轉過身去，一臉忐忑的敲開了白千舒對面的琪亞娜房門。
“抱歉，德莉莎大人她太過擔心琪亞娜小姐了。不過，有傳聞說琪亞娜小姐要前往「世界蛇」，身為「世界蛇」的首領之一，您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還是說這次的行動是您的建議？”
麗塔熟練的上前給德麗莎收拾爛攤子，她伸手握住凌寒房間的門把手，又一臉歉意笑容的給德麗莎美言了兩句。同時，帶着疑惑向他詢問道。
麗塔還是真的自然而然的接受了德莉莎成為主教的事，就像之前自然而然接受他「世界蛇」尊主的身份的事一樣。
真不知道她是怎麼這麼快就接受的、並且轉變自己身份的。
“這件事我沒有任何關係，一切都是琪亞娜自己的意願。”
“啊，那麼抱歉，是我惡意揣測了凌寒大人。麗塔這邊還有事，那我這邊先失陪您了。”
就在她正準備繼續詢問的時候，齊亞娜的房間那邊傳來了德莉莎的叫喊，於是麗塔一臉歉意，表示下次再聊，隨後轉身將房門帶上。
凌寒依舊一動不動，氣質淡雅縹緲，半敞開上身的白色襯衫，就像是渾不在意她與德麗莎剛剛的打擾般，自顧自在落地鏡前觀察着自身形象的凌寒身上。
………………………………
男人原本蔚藍色左眼逐漸赤紅，最終散發出淡淡紅光，同時臉部形狀開始改變，骨骼不規則移動，下巴尖如利錐，面孔像是附着一層面具。
世界蛇組織中的成員之一，灰蛇。
再過些日子，就要開始準備「聖痕計劃」的收尾工作了，就在這個時候凌寒突然交給了他一個特殊的任務。讓他在計劃收尾工作正式開始那天執行。
具體內容不詳，當時凌寒留下的東西會告知他怎麼去做。
不過灰蛇想了想，應該肯定還是與「聖痕計劃」有關。不過，按照「蛇主大人」平常對待計劃的態度……
嗯。
還是讓二位尊主自己頭疼去吧，自己只管完成任務就是了。
………………………………
“什麼？艦長要走？”
德莉莎坐在主教專屬辦公室，還正在為琪亞娜的事情頭疼的時候，就又從琥珀的嘴中聽到了一件讓她更頭疼的事情。
我們的德莉莎主教，她的腦海依然保持着最美好的想法——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而接下來就是做好準備，如何面對崩壞的事情了。
但前提就是無論發生什麼，接下來的大家都應該會在一起。
沒辦法，只能原本決定對休伯利安號的改裝升級工作推遲了，她決定帶着幽蘭黛爾，與琪亞娜一同前往世界蛇。
但她壓根沒打算帶着凌寒一起走，誰知道他會不會回到世界蛇，再不回來了？
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失去了那麼多的夥伴，德莉莎以為終於可以好好坐下下來，考慮考慮怎麼應對崩壞了，卻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
她當然明白琪亞娜的想法，她當然也想讓芽衣回來，只是現在才剛剛與瓦爾特協商，重新整合逆熵與天命，而她又才剛剛接任天命主教。
總部與各大支部一部分人，都不太願意曾經的“叛徒”搖身一變成為了騎在他們頭上的人。
總之，各種各樣的麻煩，一堆不順心的事，搞得德莉莎心焦力瘁。
在逆熵與天命整合的過程中，世界上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說不定又要搞什麼么蛾子。而且他們貿然過去的話，他們也不一定會輕易的放芽衣離開。
原本有凌寒這個“尊主”在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至少不會那麼麻煩。說不好還能與凱文協商，讓三大組織整合在一起！將人類手中能夠對抗崩壞的所有力量凝聚成一個拳頭，這樣一來，對抗崩壞的勝算也會更大。
可是現在……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不知不覺已經又走回了別墅。
而在一樓的大廳里，幾乎所有人都在這裏。
現在就只差德莉莎了。
“你們！”
“大姨媽”“主教大人”“德莉莎大人”“學院長”
“啊啊啊……好吧，真是怕了你們了……”
一行人早就協商好了，琪亞娜與布洛妮婭一定要去；而幽蘭黛爾覺得，之前面對凱文時，自己就已經顯得十分力不從心，甚至對方都沒有使用過所謂的“人為崩落”的狀態，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同行。
至於特斯拉與愛因斯坦兩位博士，一位與瓦爾特留在天命，另一位跟隨他們一同前往。
至於希兒與麗塔，則是留守在天命總部。
那麼……
“……艦長，你呢？你不是說要回去嗎？”
“嗯？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回去了？”
德莉莎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你玩我呢？
“明明之前是你說要離開天命，你當我傻嗎？”
“我是要離開沒錯，可我也沒說要回去啊。”
這……也沒有矛盾。
“那你……我要繼續去進行佈置，繼續進行我之前未完成的事——
為了崩壞，為了決戰。”
還有她。
“那不如……”琪亞娜眼前一亮，想到了好點子。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琪亞娜。”凌寒笑着，“你們先前往世界蛇，要是實在打不過他再找我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如今的我，他可是打不過的。”
“我要做的事情比較危險，但我必須去做，這是我身為英桀該做的事。無需你們插手。在一切結束后，我會來找你們的。”m.
“……”
………………………………
“艦長，真的不需要我們送你們一程了嗎？”一行人看着凌寒與小愛莉，琪亞娜提出送他們一程的想法。
“……”
凌寒看着休伯利安巨大的身影，沉默不語。
看着看着，他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話。
“我是舊世界的黨，「新世界」沒有能承載我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