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初臨明末

一 初臨明末

“陳建,你毆打上官梁永,致梁永左臂骨裂。此事殊無規矩,實難饒恕。但念事出並非無因,你也受傷匪淺,故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今命你帶麾下人馬,前往虎山口設一備御所,扼守海上入魯之要道,非傳召不得擅入衛城。你可受?”

安東衛衛衙大廳里,衛指揮使胡延慶在衛所三十多個中層以上官員的注目之下,威嚴地喝問站在下方的高大年青人陳建道。

兩旁的文武官員們一下子神色各異。有人憤憤,有人漠然,還有人幸災樂禍。

坐在胡延慶右下方的左所千總梁永,眼裏則是放射着陰冷光芒。

這次對陳建的發配,就是他在背後大力活動的結果。

要不是因為陳建的祖父和父親在衛所裏面的人脈太廣,陳建自己在安東衛里也小有威望,陳建這次可不會只是發配出衛城這麼簡單,絕對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作為眾人關注中心的陳建,此時腦子裏還在‘嗡嗡’作響。他還沒有把腦子裏的信息梳理完畢。

陳建此前根本就沒有想過他會有如此奇幻經歷。

他是一個現代理工直男,僅僅因為與美女相親,請美女吃飯時遇到小混混打架,混亂之中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酒瓶擊中腦袋就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之後,他就變成了現在這個陳建。

有點悲催的是,他剛一醒來,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衛衙來人從家裏帶到這裏,接受衛指揮使大人對他的處理。

“我現在的身體已經不是原來的身體,周圍的環境也不是原來的環境。看樣子一切都是真的,我是真的穿越了。這樣說來,我腦子裏原主的記憶都是真實的。現在真的是天啟五年,還有兩年時間崇禎皇帝就要上位。蒼天啊,大地啊,感謝,感謝你終於讓我脫離了毫無生趣的‘社畜’生涯,來到了我做夢都想來的明末,有機會一展抱負力挽狂瀾。”

陳建沒有立即回答胡延慶的話,而是在確認了某個事實之後,一下子熱淚盈眶。

“哭了,這個從來都是流血不流淚的蠻橫小子竟然哭了。”

“老弟你這麼說就有點過了。陳家小子那哪是蠻橫?只是少年人任俠意氣而已。其實他本性還是很善良。”

“要我說,梁千戶這次做得也的確有點過了。他調戲陳建副手楊剛的妻子在先,本來就已經不佔理。而陳建雖然是喝了酒衝動,但畢竟沒有對他動刀子。要不然憑陳建的過人武藝......”

“哼,正是因為他沒有動刀子,他現在才有機會站在這裏接受處罰。要不然他早就被軍法從事。”

“唉,一筆糊塗賬啊。”

文武官員們當中立即響起了一陣私語。

胡延慶也看到了陳建眼中的熱淚,心裏頓時微微一怔。

陳家從陳建的爺爺陳大龍開始就在安東衛所里紮根,對世代主宰安東衛的胡家也從來都是畢恭畢敬,無條件配合胡家的工作,真的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如果這次只是一般的小事情,胡延慶倒也不會故意為難陳建。

但這次他的寵妾已經收了梁永一千兩銀子,讓他騎虎難下。

梁永看到眾人的神情反應,心裏頓時一急。

他之所以花了一千兩銀子的巨大代價,就是想把陳家徹底趕出衛城,既讓他家在城外受苦,同時也慢慢淡化陳家在衛所裏面的人脈關係。等到時機合適了,他再好好地拾掇陳家。

可千萬不要讓這可惡的小子憑几滴眼淚就翻了盤。

“胡大人......”

梁永出列,對胡延慶抱拳說道。

胡延慶微微抬手,阻止他說話。

但胡延慶同時也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色。

梁永心中大定,不再說話。

“陳建,你可有什麼話說?”胡延慶看向陳峰,聲音平靜地說道。

陳建趕忙抬手擦了下眼睛,吸溜了一下鼻子。

確認了已經穿越到明末的事實之後,他只激動了一瞬間,985高材生的高智商立即就發揮了作用。

結合身體原主的記憶,再結合他在多年辦公室生涯中學會的一點處世經驗,他立即判斷出,自己這是中了梁永這個小人的暗算,已經無法當場翻盤。

他立即就想好了怎麼藉著這個機會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好處。

“胡大人,請問此事還有商量餘地否?”陳建略微哽咽地對胡延慶說道。

他沒有試圖向胡延慶喊冤。

這事掰扯開來說的話,胡延慶的處理方式明顯有失公允。他要是喊冤理論,絕對會讓胡延慶下不來台從而惱羞成怒,讓胡延慶對他最後一點愧疚感徹底消失。

原來的陳建肯定會覺得被發配出城是一件天大的禍事,因為衛所上下所有官員都在啃噬大明衛所的利益。如果被排除出去,一年下來不知道要損失多少錢。

但來自後世的理工男陳建卻不這樣認為。

理工男陳建覺得只有不被困在衛城裏面,才能有發展前途。

與他想要在這個時代做的事情和他未來的收益相比,衛城裏面一年區區幾百上千兩銀子的好處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此事絕無商量。不過你可以在其它方面提一點不過分的要求。”

胡延慶見陳建知趣地沒有當場抗辯,心裏果然很滿意,語氣放鬆了一點點。

“既然胡大人主意已定,那卑職也只能認罰。關於虎山口備御所這事本身,卑職有幾事求大人解惑。”陳建就說道。

“儘管講來。”

胡延慶見陳建開始談對他並不公平的正事,心裏越發滿意。

“那卑職就冒犯了。胡大人,虎山口備御所雖是百戶所,但也得由一個守備所領。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大人可否為卑職正名?”陳建說道。

“可。着即任命你為安東衛轄下虎山口備御所守備。”胡延慶很是爽快地答應。

這是安東衛內部的職務安排,只需要他下個命令蓋個印信就行。

“大人,虎山口備御所孤懸於衛城之外,須得有軍力相護。請問我這個守備最多可以領軍多少?”陳建又說道。

“依大明軍律,以百戶充守備,最多可領軍四百。然則城中兵馬皆有定數,不能撥付給你。你除了麾下軍戶,若想滿員,須自招,須自籌糧餉武備。”胡延慶很是爽快地說道。

小子,想當大軍頭,可以,自己出錢就行。反正軍戶逃亡導致衛所嚴重缺乏軍士,你招了人正好增加衛城守御力量。

“卑職之備御所轄區幾何?”陳建又問。

“東至大海無限,南至嵐山以北,西至聖公山以西,北至天台山尾端。”胡延慶張口就來。

小子,你不就是想要地盤嗎?撐死你。

文武們微微一愣,隨即會心一笑。

這片地域聽起來廣闊無比,差不多有三十里方圓,但不是種不出作物的海邊鹽土,就是渺無人煙的荒山野嶺。

這片地域雖然不是安東衛固有領地,胡延慶不能自行作主,但當地官府卻也一點都看不上。

胡延慶只須給當地官府行一個文,當地官府就會像甩包袱一般立即答應。

陳建聽到這個答案,心中頓時就是一陣狂喜。

這幫古人哪裏知道土地該怎麼開發和建設?

他們眼中的廢地,在陳建眼裏可是不折不扣的真正寶地!

“大人,請問卑職可領戰船幾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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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定鼎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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