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慣犯
電腦泛着點點藍光。
“哈!”
李為殊打了個哈欠,他已經坐在電腦面前看了有一會時間的監控了。
他飯都沒吃兩口,就回了警局,打電話給公交車公司說明了原因,去跑了一趟,拿回了今天那班公交車的監控。
不出李為殊預料的是,監控大半時間是手。
所幸的是在劉女士叫出了一聲流氓過後,監控面前的手消失了一段時間,足夠李為殊能推斷出哪些人能有嫌疑了。
除了陳平陵以外,還有兩人被李為殊認定為是嫌疑人。
一個是有點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頂着一個大肚子,從監控中可以看出,當時他就位於劉女士的側方嗎,是有機會的。
還有一個便是一個年輕人,很瘦,瘦猴一般,兩個眼睛賊溜溜的,身上的衣服是件白色的衣服,卻黑的不成樣子,像是在垃圾桶裏面沐浴過一般。
“累了吧,來,喝杯熱水。”
一杯還帶着熱氣的水放在了李為殊的面前,正是胡初七。
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的樣子,也到了上班的時間,胡初七自然回來上班了。
“怎麼樣,有進度沒?”
“諾,我估摸着也就是這兩個人了。”
李為殊喝了口熱水,側身讓胡初七能夠看到屏幕上的內容。
坐這麼久,確實有點累了。
看着李為殊圈出來的兩個人,胡初七若有所思,指着屏幕中的年輕人開口說道。
“這人,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是個慣犯。”
“嗯?”
“也沒幹過什麼謀財害命的事情,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什麼電瓶車,錢,手機什麼都偷。每次被抓回來都一副洗心革面,金盆洗手,浪子回頭的樣子,結果沒幾天又被抓進來了。依我看啊,十有八九就是他乾的。”
聽了胡初七的話,李為殊臉色一喜,本以為還得費些手段,兩個人都找過來審問一番,現在大概率可以只抓一個回來就行了。
“別高興太早,這小子可不好抓,他在蓉江沒有房子,天天睡大街,公園長椅,垃圾桶裏面都可能,前幾次把他捉回來都是怎麼說呢,完全靠偶然。這小子偷多了,對附近一帶的攝像頭分佈都比較敏感,所以說,這小子不好抓。”
“沒事,總比沒有目標的好,我還不信他能在蓉江市消失。”
看着一臉幹勁的樣子,胡初七也不好打擊,拍了拍李為殊的肩膀,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走到一半,似乎想起了什麼,回頭說道
“要是實在沒有進展,可以把黃毛叫過來問問,他原來就和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說不定有什麼線索。”
“好嘞,多謝胡哥。”
李為殊坐在電腦面前,翻動着監控,看這個慣犯是在哪一站下車的。
鼠標向後拖動着進度條,視頻裏面的慣犯用眼睛不停的瞄着公交車上的眾人,手上不斷把玩着一把小刀。
屏幕之中,慣犯慢慢靠近一個年輕女性,手中小刀宛若手指一般,輕鬆劃破了女性的小包,慣犯兩指一捻,速度極快,一張百元大鈔就從女性的小包之中到了慣犯的口袋裏面。
口袋略微鼓起來的樣子,看來今天收穫不少。
或許是慣犯也覺得收穫不少,再待下去就會被抓包了,在偷了這個女性之後,直接就下車了。
下車之前在門前左看右看的,確認安全在下了車。
順河路站!
李為殊記得那兒正好有屬於和平路派出所的監控,
畢竟是轄地之內。
拿出手機,發消息給胡哥,問了問順河路附近有沒有和平路派出所的監控。
很快胡哥就回復了,有,我問問通訊科,然後我發給你。
沒等到一會,一個壓縮的文件就發了過來。
正是今天順河路那段公交路過時間的錄像。
時間並不長,大約只有一兩分鐘的樣子。
李為殊抱着手中的熱水,打開視頻。
視頻之中,一輛公交車慢悠悠地行駛着公交車道之上。
正是今天李為殊坐的那一輛。
在順河路站緩緩減速停下,開始上下車。
不一會,慣犯就左看右看的出現在了屏幕之中,下車之後,慣犯還在左右看來看去,還朝着監控的方向看了一會。
沒看多久,就快步朝着小巷之中走去。
視頻到這兒就沒有了。
李為殊拿起手機,有一條胡哥的未讀消息、
“通訊科已經查過了,順河路段監控這個人就出現了這麼會時間。”
“好嘞,多謝胡哥。”
回了一句之後,李為殊盯着眼前的電腦,這個小巷他在蓉江讀書的時候去過,那時候這個小巷到了晚上,裏面到處都是各種小車推推攤攤,賣着燒烤,豆乾,苕皮之類的東西。
當然,或許還有孃孃問你“savethe什麼什麼的”。
國際化大都市的含金量!
說多了,言歸正傳。
這個小巷裏面可以說是彎彎繞繞很多,一定程度上來說,這裏可以說是慣犯的天堂。
警察不可能說為了這種小事情地毯式的搜索。
然後到了晚上人流多的時候,慣犯再隨着人流混出去。
小巷共有四個出口,迫於警力的限制,根本不可能說為了抓這個慣犯,出動這麼多的警力。
一時間,李為殊又為難住了。
李為殊可以確定,現在這個時間,慣犯大概率還是在小巷裏面苟着的。
就等着天黑的時候混出去。
突然,腦海中想到了胡初七的話。
可以找黃毛啊!
黃毛以前就是跟這些混混一起在大街上到處亂混的,多少有點線索在身上。
不過黃毛這小子也不是容易開口的,想讓黃毛開口,不用一點手段是不可能的。
黃毛的電話派出所有記錄,李為殊翻了一下就找到了,打電話通知黃毛有案件需要他的配合,讓他儘快過來一趟。
放下電話,李為殊在想着用什麼辦法才能讓黃毛開口。
前兩年在錫城派出所自己可是學了不少招數。
此時,蓉江市某處。
黃毛放下電話,此時的他滿臉是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跪在地上,看着眼前唯一有亮光的地方。
亮光下,有一個人坐在椅子之上。
皮膚黑黑的,臉上還有憨憨一般的笑容,不過配上臉上的血和手中帶着血跡的棒球棒,這個笑容看起來就不是那麼憨了。
“打完了?”
“打..打完了。”
此時的黃毛說話都有一些結巴,不結巴不行。
以前混的時候也就嘴上說說誰不聽話砍誰,要是碰到一個莽夫,指不定誰先慫。
但這幾個就不一樣了,黃毛可是親眼看着他們動手的。
黃毛還望旁邊看了一眼,旁邊躺着一個不知道死活的人,自己臉上的血跡就是他身上來的。
如果李為殊此刻在這兒,就能看出,地上躺着的,正是自己在尋找的那個慣犯。
“怕什麼,你敲詐我們老闆一百萬,我就只打斷了你的一隻手,不過分吧,那一百萬就留給你當作醫藥費了。我們老闆拿出去的錢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多謝猛爺。多謝猛爺。”
“拿盆水過來潑他臉上,看看死沒死。我也沒怎麼下手,真他媽是個弱雞。”
坐在椅子上的正是陳平寧的保鏢兼司機,楊猛。
楊猛在沒跟着陳平寧之前,也是混的,那時候靠着不怕死的性格,也算是道上有名有姓的人物。
“噗”
一盆冷水潑在了地上的慣犯身上,慣犯打了個擺子,咳嗽着起來的。
只不過咳出來的都是血罷了。
“本來按照我以前的性格,不得把你丟了喂狗,但是跟了我老闆這麼多年,我也知道我們是良好公民,做不得打打殺殺的事情,算是便宜你了,派出所怎麼說不用我教吧?”
楊猛將棒球棒豎地上,手肘放上面,撐着臉,對着地上的慣犯說道。
“不用,咳咳,不用。”
“放他們出去洗洗擦擦,別他媽一身騷的去派出所。”
楊猛點了根煙,看着手中棒球棒上沾的血跡,將其扔到一邊。
“呸,晦氣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