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天地
就在剛剛。
林哲羽將所有四象大陣中儲存的思維感悟，盡數吞噬一空后。
他的感知沿着大道脈絡而上，特意查探了下四象神獸如今的狀態。
正是這一查探，驚醒了四象真靈。
作為開天時期，大道孕育而出的特殊生靈，加上四象神獸如今的特殊狀態，讓他們猶如大道真靈一般，擁有着超乎尋常的強大感知。
在林哲羽身上，四象神獸感知到了，浩瀚如若天道般的煌煌天威。
這股恐怖的天威，無論是合道修士，還是靠自身之力突破的靈變境強者，身上都不可能擁有。
就只有一種情況下，才有可能出現這般情況。
那便是，將自身真靈印記，烙印進世界之核中的強者，身上才有可能出現這般可怕的天威！
“世界之主？”
“不，還不是。”
林哲羽笑了笑，看向顯現而出的四象神獸。
他與這四象還是很有緣的。
若是沒有四象自身所化的特殊秘境存在，林哲羽如今，或許已經踏上了另一條道路。
“不是？”
“不可能！”
“你身上如此濃郁的天道氣息，整個天地就彷彿圍繞着你而轉動。”
“這種如若天地中心的情況，就只有世界之主身上才有可能出現！”
青龍眉頭輕皺。
他的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哲羽，眼神中帶着一絲疑惑，顯然不相信對方的話語。
林哲羽身上出現的種種異象，只有在世界之核中，烙印入了大量的真靈印記后才有可能出現。
而，烙印入這麼多數量的真靈印記，肯定也達到了成為世界之主的要求。
在青龍看來，林哲羽應該是剛剛成為世界之主，如今正處於質變之中。
“不，有一種可能！”
玄武低沉地聲音傳出。
龐大的蛇頭上，兩顆巨大的眼眸漆黑而深邃。
仔細看去，能夠看到，玄武背後的龜甲上，流轉着無窮的古老符文。
四象神獸每一個都有着自身擅長的手段。
玄武除了防禦強悍之外，還擁有着強大的卜算、推衍之能。
見其他三頭神獸的目光看來，玄武沒有吊著他們的胃口。
“你的真靈、你的神魂，不屬於此方天地！”
“你不是此方天地孕育而出的本土生靈！”
“只有這種情況，你才會在世界之核中烙印入了如此多真靈印記的情況下，依舊無法成為世界之主！”
玄武低沉的聲音傳出，語氣中充滿了篤定。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剛剛強行推衍遠超自身實力的強者，對玄武造成了不小反噬。
也就是玄武如今的狀態特殊，相當於玄武本源大道之靈，玄武大道為其抗住了部分反噬。
如若不然，玄武怕是不死也重傷。
其他三頭四象神獸聞言，神色微動，臉上盡皆流露出一抹恍然。
他們詫異地看向林哲羽，完全沒有想到，此人竟然是域外降臨的生靈。
不過很快，回想林哲羽那快到不可思議的提升速度。
四象神獸又不禁微微頷首，愈發覺得就是這個可能了。
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釋，此人那不可思議的修鍊速度……個屁啊！
就算是域外轉生到此界的生靈，也不可能擁有如此這般不可思議的修鍊速度。
‘果然！’
林哲羽沒有理會四象神獸的複雜神色。
他的眉頭微皺。
自己無法成為世界之主，問題果然出在自己的異界靈魂之上。
“幾位前輩想必已經感知到，此方天地所面臨的大劫了吧？”
林哲羽收斂心神，看向四尊四象神獸虛影。
“小友此言何意？”
青龍巨大的眼眸看向林哲羽。
“同為此方天地孕育出的生靈，當為天地的穩定、安危出一份力。”
“天道復蘇爾等，可不是希望爾等藏在大道之中，獨善其身的。”
林哲羽淡淡說道。
他的視線緩緩從四尊神獸虛影上掃過，平靜地眼眸古井無波，身上散發出煌煌如若天道的威勢。
作為大道孕育而生的生靈，四象神獸最是懼怕這般威勢了。
在林哲羽散發出的可怖威勢中，四象神獸真靈輕顫，一時之間竟然無法出聲。
四象神獸雖然無法出聲，但心中忍不住暗罵。
你個外來之靈，是個屁的此方天地孕育而出的生靈！
“現在，該是爾等為此方天地出一份力的時候了。”
“本源缺失，天道有缺，四象本源大道擁有着鎮壓天地本源的作用。”
“如今，爾等狀態特殊，與大道之靈相當。”
“正好可輔助四象大道，鎮壓有缺的天道，穩定此方天地！”
林哲羽平淡的聲音中，充滿着無盡的威嚴，聲音仿若在四象神獸耳中炸響。
震得四象神獸身心俱顫，竟無法生出絲毫駁逆之意。
“吾等，聽令！”
青龍、朱雀、白虎、玄武，盡皆強忍着心中的懼意，低沉出聲。
聲音落下的剎那，虛空中涌動着的可怖威勢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仿若從未出現過一般。
而林哲羽冷漠的面龐上，也浮現出了一抹親和的笑容。
“幾位前輩此言差矣。”
“大家不過都是在為天地的穩定、安危出一份力罷了，何來的聽令一言。”
林哲羽笑了笑道。
“……”
四象神獸無言地看着林哲羽。
話都讓你說了，我們還能說什麼？
剛剛他們若是不答應的話，怕是會被這傢伙下狠手直接抹去靈智吧？
作為大道孕育而生的特殊生靈，四象神獸本身極大地受制於此方天道。
以林哲羽如今掌控的天道之力，想要抹去他們的靈智，並不是什麼難事。
“吾等也不希望此方天地覆滅。”
“只是吾等如今的狀態雖然特殊，但卻與真正的大道之靈還有着巨大的差別。”
“怕是無法發揮出太大的作用。”
青龍沉吟了下，緩緩說道。
“無妨，我此次便是為此而來。”林哲羽淡淡一笑。
話音落下的剎那，磅礴的深灰色能量從其體內洶湧而出，湧向四道龐大的大道虛影。
與此同時。
林哲羽雙手不斷掐印，一枚枚四象神光凝聚而出的深灰色武道神紋傾瀉而出，與四象神光一起，湧向四道龐大的大道虛影。
轟轟轟！
四象本源大道瘋狂震顫着。
大道中的四尊龐大的四象神獸虛影，臉色陡地大變。
“該死！”
“怎麼回事！”
“不，你要將我們徹底封印在大道之中么？！”
除了玄武，其他三尊神獸盡皆驚怒出聲。
其中，白虎更是目露凶唳，身上陡地爆發出恐怖的殺意。
然而……
轟隆！
一股恐怖的煌煌天威陡地從虛空中碾壓而下，瞬間鎮壓得三尊神獸動彈不得。
只有配合的玄武，沒有受到這股威勢的鎮壓。
“幾位前輩放心，這只是暫時的。”
“等度過此次大劫后，我自會助爾等脫困。”
“在此，我答應各位前輩，到時更是會助爾等徹底擺脫天道束縛，脫離此方天地樊籠！”
林哲羽收手，微笑地看向面色難看的四象神獸。
雖然受益於四象神獸，但，這四尊神獸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們當初便試圖吞噬四象本源大道，以此擺脫天道束縛，脫離此方天地樊籠，不過最終失敗了。
如今，被天道重新復蘇，於沉寂中蘇醒。
四象神獸可沒有徹底消了這個念頭。
他們遲遲不願脫離如今的特殊狀態，除了想要以這種狀態，參悟大道之外。
未嘗沒有存着，大劫爆發之時，吞了四象大道脫離天地的念頭。
到了那時，對此方天地而言，便是落井下石。
將是對此方天地沉重而致命的一擊。
“好！”
“希望你能夠記住今日之言！”
青龍沉默良久，深深地看了眼林哲羽，身影逐漸變得虛幻。
其他三尊神獸，或神色難看、或目露凶唳、或眼神平靜。
隨着青龍消失，他們也各自跟着消失不見。
“又解決了一個隱患。”
林哲羽看着消散的四象神獸虛影，微微一笑。
這十年，除了不斷積攢源力、感悟天地之外。
林哲羽還在四處查找天地漏洞，儘可能查缺補漏，提前消除隱藏着的各種隱患。
“還剩下兩處潛在的隱患，燭龍、鳳凰……”
林哲羽沉吟。
十年間，他幾乎走遍了此方天地每個角落，但卻依舊沒能尋到鳳凰的蹤跡。
顯然，鳳凰已經不在此方天地了。
要麼，已經潛入了妖魔界，要麼，已經掙脫了天道束縛，逃離了此方天地樊籠。
林哲羽猜測是第一種。
燭龍的實力與鳳凰相當，燭龍都沒能掙脫天道束縛，如今還在為此而謀划著。
鳳凰更加不可能。
而且。
林哲羽隱隱間還能感知到，天道與鳳凰之間的聯繫。
聯繫若有若無，雖然極其微弱，但依舊存在。
“燭龍如此配合，且又沒有做出任何有損此方天地之事……”
“唔……過段時間尋他談談。”
林哲羽神色微動，陡地看向前方的虛空。
轟隆！
整個虛空輕輕一顫，四道龐大的本源之力從天地四方瀰漫而出。
在這四道強大的本源力量鎮壓下，原本有缺的大道開始變得穩固起來。
這一刻，現世之中。
無數的生靈抬頭望天，盡皆看到了虛空中呈現出的，那四道龐大到不可思議的四象神獸虛影。
“天地變得更加穩固了。”
天機子站在虛空中，感受着整個天地的變化，臉上閃過一絲喜色。
如今，他已經合道了。
通過與天地間的聯繫，天機子能夠清晰地感知到，整個天地正在緩緩變強。
“四象歸位了。”
“四象神獸充當大道之靈，輔助四象大道鎮壓整個天地么？”
天機子眼眸中浮現出一抹讚歎。
天道意志雖然擁有靈性，但卻只有本能。
四象神獸融於大道之中，充當大道之靈，正好可以彌補天道靈性不足的問題，最大限度地發揮出四象本源大道的威力。
當初，天地本源被裂空巨獸吞噬，天道出現問題之時。
天機子也想過要這麼做。
可惜他的實力太弱了，這事也只能想想而已。
沒想到，現在竟然被林哲羽做成了！
……
“以陰陽，衍化天地；以四象，鎮壓內宇宙虛空。”
“這，便是我之後要走的道路了。”
林哲羽感受着愈發穩固的虛空，仔細體悟着整個天地的變化。
十年的時間太短了。
林哲羽雖然踏遍此方天地，參悟宇宙虛空奧秘，但真正能夠參悟出的，卻僅僅只是些皮毛。
不過，他也從未想過，能夠有什麼深刻的感悟。
林哲羽想要的，僅僅只是確定自身的未來之路，並驗證這條路的可行性罷了。
“先去禁忌之地一趟，然後，再尋燭龍好好聊聊。”
林哲羽微微一笑。
虛空中泛起淡淡波紋，他的身形融入虛空中消失不見。
……
禁忌之地深處。
黑暗的虛空中，林哲羽悄無聲息地從虛空中走出。
在他的前方，黑暗的虛空中，懸浮着一個由龐大的灰色薄膜形成的橢圓形球體。
仔細看去，能夠看到灰色薄膜之中，靜靜地漂浮着一塊龐大的陸地。
“衍化天地……”
“燭龍竟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若不是受天道束縛，若不是受限於此方天地樊籠……”
“不，若不是燭龍特殊的身份，也很難走到這一步。”
林哲羽眼眸微眯，瞳孔中流轉着無窮的武道神紋。
他饒有興趣地打量着，這個由燭龍蛻下的遺骸，衍化而成的天地。
雖然不知道當初的具體過程。
但林哲羽卻能通過天地中殘留的痕迹，推衍出許多信息。
燭龍的這道遺骸，正是其在萬年前，藉助裂空巨獸入侵的時機，趁機蛻下的。
燭龍猶如金蟬脫殼一般，通過蛻去舊的遺骸，從而大幅降低了天道對自身的束縛。
並藉助蛻下的遺骸，驗證了燭龍的一些想法。
鳳凰大致也是如此。
鳳凰擁有浴火重生之能，雖未能徹底擺脫，但卻將源自天道、源自天地的束縛，降低到了極點。
這才得以，離開此方天地，潛伏入妖魔界之中。
不過這只是林哲羽的猜測，具體是不是真的潛伏到了妖魔界，他就不是很確定了。
噗——
林哲羽身形微動，穿過灰色薄膜，進入到了裏面的小天地之中。
穿過灰色薄膜，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明亮的天地。
碧藍的天空中，掛着一輪金色的烈日。
極其遙遠處的天邊，黑暗隨着金色烈日的移動而漸漸消退。
在那黑暗之中，有一輪銀白色的殘月，掛在漆黑的夜空中。
“傳說之中，天地初開之時，天地無日月。劃分白晝黑夜的，依靠的是燭龍本身強大的威能。”
“燭龍睜眼為晝、閉眼為夜。”
“此，便為陰陽！”
林哲羽輕輕地踩在碧綠的草地上，微微俯下身，手指輕觸身旁一朵剛剛綻放的白色花朵。
很真實的觸感。
這個小天地中的山川、河流，乃至花草樹木都不是虛幻的，都是真實的。
唯一的缺憾，便是沒能孕育出真正的生靈。
不過，這也十分了不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