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打探
走入白山街區。
行人大多衣衫簡陋，面黃肌瘦。
松宜城還算安定，但平民大多不富足，只能夠勉強苟活。
林哲羽身穿乾淨長袍，與這裏有些格格不入。
臨近晚上，很多人都下了工回來。
林哲羽能夠看到三三兩兩的行人，他們看向林哲羽的目光有些異樣。
“我觀察這小子幾天了，面色越來越好，怕不是在城裏掙得了什麼好處。”
不遠處，一名消瘦如猴的男子對同伴說道。
他們一行四人，坐在路邊的石塊上吹牛打屁，同時觀察路過的行人。
“我知道他，是前陣子來的流民，是個讀書人，所以被允許進城工作。”
“聽說這小子出身九南城富裕之家，可惜九南城被亂軍佔領，成了流民。”
“一個流民能有什麼錢，我前幾天才進去他租住的地方摸過，什麼都沒有，早在路上就被人搶光了。”
另一名同伴撇撇嘴道。
對於這種沒有同伴，孤身一人的傢伙，他們的膽子往往很大。
反正只要不出人命，官府一般是不怎麼追究的。
甚至出了人命，沒人為你出頭的話，說不定都沒人知道，死得悄無聲息。
“嗨，晦氣。”
遠遠的，林哲羽看到那四人，暗道一聲晦氣。
這幾個傢伙是這一帶的地痞流氓，整天無所事事，凈幹些偷雞摸狗、欺負弱小的屁事。
林哲羽遠遠地換了條道，躲着他們走。
自己這副小身子板，可經不起折騰。
“幼呵！”
“那小子心虛，躲着咱走，身上說不定有好東西！”
幾人見狀，眼睛一亮。
“走，過去瞧瞧。”
塊頭最大的男子說道。
他叫高禹，高有一米八三，塊頭比林哲羽大上兩倍。
他們最喜歡欺負這種心有畏懼，又沒有人撐腰的慫漢了。
“小子站住，你躲什麼躲？”高禹遠遠地對林哲羽喊道。
林哲羽無奈停下腳步，躲着走都不行？
“這幾天看你總往城裏去，是有了什麼好際遇不成？也提攜提攜我們哥幾個下。”
高禹嘿笑着說道。
一雙眼睛在林哲羽身上掃視打量。
“哪有這種好事。”
“你們也知道現在活難找，我本想着學了點知識，想在城裏說書混口飯吃。不過學藝不佳，極為冷清。”
林哲羽露出苦笑道。
“就你還說書？”
“哈哈哈！”
幾人不禁笑出聲。
瘦猴子則是不斷打量着林哲羽，然後一把搶過林哲羽手中的袋子。
“漬漬，看來還是掙了幾個錢，竟然捨得買肉。”
瘦猴子漬漬笑道。
肉不大，小小的一塊，肥瘦相間。
“最近身體虛，所以咬牙買了這麼塊小肉，這已經是我全身家當了。”
林哲羽掏了掏空空的兜子道。
有了上次被搶的經歷，他的錢分成好幾份，藏在了沿途隱蔽的地方。
狡兔三窟，即便有一處被人尋了去，還有其他地方藏有銀兩。
幾人看着消瘦的林哲羽，覺得他確實不像是有錢的模樣。
“好了，你走吧，下次見到我們主動過來問個好，知道么？”高禹揮了揮手道。
“是是，知道了。”
林哲羽說道，也沒提肉的事。
形勢比人強，沒有親族同伴的他，被揍了也是白受罪。
“呼……”
林哲羽長呼口氣，咽下心中的苦悶。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在形勢不利的時候，猥瑣發育才是硬道理。
“明早起床就搬家，城裏的租金貴是貴了點，但勝在治安比這裏好。”
林哲羽思忖道。
內城的秩序比外城貧民窟好很多，有大小幫派，府衙捕快維持秩序。
那些地痞流氓可不敢亂來，被抓到了，很容易遭受一頓毒打。
回到家中。
林哲羽肚子傳出咕嚕聲。
今晚的肉菜被搶了，只能夠喝稀粥。
……
找隔壁大嬸要了點鹹菜，林哲羽連喝五大碗稀粥。
現在正是恢復身子的時候，要保持營養充足。
第二天，林哲羽起了個大早。
與戶主說明了情況，提着小包裹走了，他沒有多少東西需要收拾的。
“吳管事早啊！”
林哲羽來到碧丹茶樓。
大清早的，茶樓里很是清閑。
“咦，你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吳英河好奇地問道。
“喏，打算換個地方居住，外城太亂了，白山街區住的太難受了。”
林哲羽指了指包裹，詢問道，“吳管事有什麼推薦么？”
“白山街區確實不適合居住。”
吳管事點點頭，沉吟了下說道：“我認識幾個牙人，有負責房子出租的，價格便宜。”
“那麻煩吳管事了。”林哲羽笑着說道。
“我們之間客氣什麼。”
吳管事笑着說道。
林哲羽現在可是他的財神爺。
他吩咐了下，親自帶着林哲羽去尋房子。
在吳管事的幫助下，林哲羽換了個清凈的地方，距離百味街隔着三條街道。
這是一處小庭院，一個月500文錢，挺實惠的。
若是單間小屋的話更便宜，只要200文錢。
小院位置比較偏僻，四周沒多少戶人家。
不過這正合他意。
日後他肯定是要習武的，位置偏僻些正好，不會擾民。
百味街。
青素樓，吳管事做東。
青素樓是百味街比較出名的酒樓，不僅僅價格實惠，而且味道也很贊。
原本林哲羽是打算請吳管事一頓作為感謝的，但吳管事說什麼也不讓，最後變成了他做東。
“小先生日後還打算考取功名么？”
吳管事問道，眼神緊緊看着他。
這位小先生可是茶樓的財神爺，日後茶樓能否繼續這麼興旺，可就靠他了。
要是林哲羽真打算繼續考取功名，那就沒辦法在他們茶樓說書了。
“不了。”
“以我現在的情況，想要重新獲得推薦，得到應試資格，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考取功名太難了。”
林哲羽搖搖頭道。
來到松宜城后，他重新辦理了臨時身份牌，落了臨時統管戶口。
這種臨時統管戶口，想要獲得考取功名的資格很麻煩，需要找到接收的氏族，重新搞定學籍，或者獲得大人物賞識才行。
呼……
吳管事暗鬆口氣。
“小先生故事說的這般精彩，相信用不了幾年就會成為松宜城家喻戶曉的說書先生了。”
吳管事恭維道。
“承您吉言！”
林哲羽笑道。
兩人邊吃邊聊，吃了幾口飯菜填下肚子后，林哲羽問起了正事。
“吳管事有認識教人武藝的老師傅么？”
“小先生是要練武么？”吳管事詫異。
“嗯，想學點武藝傍身。”
“你也知道，我孤身一人在松宜城闖蕩，身邊沒有親族為伴，很容易被一些宵小欺負。”
“我尋思着，學點武藝傍身會好一些。”林哲羽說道。
“確實。”
吳管事聞言認同地點了點頭。
這個世界的法制不像前世那般完善，官府的作用不強，民間很多事情都是士紳宗族自己處理。
像林哲羽這種孤身一人的，身後沒有親族作為後盾，往往只能淪為被人欺負的對象。
“你如果要學武藝的話，我倒是認識一個人，這人你也見過。”
吳管事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