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一杯馬提尼，少加冰，多加咖啡。”酒吧內，一名身穿棕色大衣的男人坐到了吧枱上，對着正在擦着玻璃杯的酒保說道。

“好的。”正在擦拭玻璃杯的酒保點頭，在接過男人遞過來的錢之後，開始默默調酒。

金髮黑皮的酒保全神貫注於手上的動作，一杯馬提尼很快在他的手下成形。

“您的一杯馬提尼。”酒保把那杯雞尾酒遞給男人，一枚晶片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酒杯的杯底，緊貼杯底被遞給男人。

有些隨意地接過酒保手中的酒杯，男人對着酒保微微點頭，面不改色把杯底的晶片移入手心，晶片下滑，無聲無息隱沒於衣袖當中。

男人和酒保兩人似乎就是單純的顧客與服務員一般，全程沒有多說一句話，在接過酒杯之後，男人也沒有直接離開，而是默默地坐在吧枱前喝着那杯馬提尼。

就在男人手中的馬提尼剛剛喝了四分之一的時候，一名身穿褐色西裝，神情中摻雜着幾分疲憊的青年走近吧枱，然後有些隨意地挑選了一下位置，最終坐在了男人身邊。

在那名身穿褐色西裝的青年出現的時候，無論是酒保還是男人的身體都緊繃了一瞬間，卻又很快放鬆下來。

“勞駕，一杯GoldenFizz。”身穿褐色西裝，臉上戴着圓形眼睛，嘴角有着一顆痣的青年有氣無力道，“多加冰。”

在點完雞尾酒之後，青年長出一口氣，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樑，眼下有着深深的黑眼圈的青年又補充了一句：“再來一杯咖啡，要冰美式，少加冰。”

在一口氣點了一杯雞尾酒和咖啡之後，打開錢夾數出相應的錢放在吧枱上，似乎一切就大功告成了的青年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

隨手把手中的公文包放在身側的位置，似乎是有些過於疲憊，青年的雙手在吧枱上撐了一下之後，便直接趴在了吧枱上，把自己的臉深深地埋進胳膊里。

這似乎就是東京最普通的一名上班族，在結束了一整天的工作之後，來酒吧放鬆一下而已。看着青年臉上的黑眼圈，以及他身上毫無虛假的疲憊感，金髮黑皮的酒保，也就是化名安室透的降谷零做出了判斷。

在判斷出青年的身份之後，原本緊繃起來的安室透和男人都放鬆了下來，安室透收起青年放在吧枱上的日元，先是煮了一杯咖啡，然後便開始默默調酒。

“您的冰美式和GoldenFizz。”安室透給青年遞上咖啡和雞尾酒，臉上掛着禮貌的微笑。

“好，謝謝。”青年抬起頭來，他拿起安室透剛剛遞過來的咖啡，直接一口氣把那杯咖啡全都喝了下去。

在喝完咖啡之後，青年似乎是得到了什麼能量補充一般，整個人都精神起來，容光煥發的樣子看起來跟剛剛那個疲憊頹唐的青年完全是兩個人一般。

那杯咖啡是什麼靈丹妙藥嗎。安室透看着青年一瞬間就容光煥發起來的樣子，忍不住在心底抽了抽嘴角。

“介意我抽煙嗎？”青年對着安室透和坐在他兩側的兩名男人問了一下，在得到允許之後，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包煙。

隨手抽出一根煙，青年熟練地把煙叼在嘴裏，然後皺眉在口袋中摸索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摸出來。

“請問可以借個火嗎？”青年嘆了一口氣，向坐在他右側的那個同樣也在抽煙的男人問了一下，成功從抽煙的男人的手中借到了一枚打火機。

順利點燃香煙，青年在吐出一口煙圈后，把打火機還給了男人。

在誰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一枚晶片被黏在了打火機身上，隨着打火機一起出現在了抽煙男人的口袋中。

順利和顧客交接完情報，青年，也就是坂口安吾，在默默抽完一根煙之後，拿起了那杯雞尾酒。

表面上是港口黑手黨情報員，實際上卻是異能特務科卧底的坂口安吾，在某天日常在港口黑手黨加班了一整個通宵之後，發現自己竟然直接換了一個世界。

直接換了一個世界還不算什麼，更加苦逼的是，他是跟着卧底的港口黑手黨一起穿越的，而異能特務科卻沒有一起過來，也就是說，坂口安吾成功和異能特務科斷聯了。

和異能特務科斷聯之後，坂口安吾還沒焦慮幾天，就被身為港口黑手黨首領的森鷗外傳喚。

懷揣着自己會不會之前就被發現了卧底身份，只是因為他還有用所以才沒有被揭發，但是在這個沒有異能特務科的世界裏，他已經徹底沒用了，森鷗外叫他會不會就是為了幹掉他的忐忑心情，坂口安吾從森鷗外那裏接到了卧底任務。

“安吾君，拜託你了。”森鷗外笑眯眯道，“擁有【墮落論】這個異能的你，是卧底黑衣組織的最佳人選。”

看着森鷗外笑眯眯，根本看不出真實情緒的表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坂口安吾只能硬着頭皮答應，重新干回了自己的老本行，成為了一名光榮的三重卧底——雖然其中一重已經斷聯了。

這就是坂口安吾化身情報販子，出現在這家酒吧，和顧客接頭販賣情報的原因。

他需要被黑衣組織注意到。

在成功賣出一條情報幾天之後，坂口安吾又聯繫上了一個新的顧客，這次的顧客選擇在公園接頭。

在公園廣場，結他的彈唱聲從廣場的某個角落傳來，揉亂了頭髮，穿得跟東京街上最常見的潮流青年一樣的坂口安吾在廣場上掃視一眼，在圍觀彈結他的賣藝人的人群中，找到了身穿波點上衣，頭戴遮陽帽的自己這次的顧客。

那名顧客正站在人群的中間。

裝作被彈唱聲吸引，坂口安吾大步向賣唱者所在的地方走去。

臉上掛着一副叛逆極了的表情，裝作不良青年的坂口安吾不顧人群的埋怨聲，向前排擠去。

似乎是在前進的時候，因為人群太過擁擠，無意間撞了站在人群中間的顧客一下，一枚U盤被坂口安吾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在了顧客的口袋中。

結他的彈唱聲越來越明顯，坂口安吾終於到達了最前排。

在看到身前擺着一個帽子，裏面裝滿了紙筆和硬幣的賣藝人的時候，坂口安吾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間。

這不是那天的那個酒保嗎？

短短几天內，之前還是一副敬業酒保模樣的金髮黑皮青年，就已經從酒保變成了街頭彈唱的賣藝人。

……這是來追逐夢想了嗎？

坂口安吾一瞬間產生了極大的困惑。

那天的那個酒保，也就是化身街頭賣藝人，和自己這次的任務交接人通過丟在帽子裏的小費接收情報的安室透，在看到自己這次的交接人成功把夾帶着這次任務詳情的紙筆投進帽子裏后，下意識抬眼掃視一圈。

然後就成功看到了前幾天還是一副社畜模樣，今天就化身叛逆潮流青年的坂口安吾。

安室透：……？

安室透：好怪，再看幾眼。

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青年的模樣，安室透注意到青年嘴角的那顆痣跟那天的社畜青年一模一樣，顯然就是一個人。

是什麼讓一個社畜，在短短几天內，成功變身不良青年？

不約而同都把再次出現就換了一個身份的對方記在心中，安室透和坂口安吾默默移開了自己停留在對方身上的目光。

又過了幾天，坂口安吾又和新的顧客定好了在一家便利店交換情報。

成功和在酒水區等待着他的顧客交換完情報，今天換成了頹□□年裝扮的坂口安吾拿着一打啤酒，來到了收銀台。

“結賬。”鬍子拉碴的坂口安吾打了個哈欠，在撓了撓有些油膩的頭髮之後，把啤酒放在了收銀台上。

“好的。”收銀員微笑。

坂口安吾在放下啤酒之後，抬頭一看，腦袋上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怎麼又是你？

只見前幾天還是街頭賣藝人的金髮黑皮青年，身系圍裙，站在收銀台前掃描啤酒為他結賬。

短短十天內，從酒保變成街頭賣藝人，再從街頭賣藝人變成便利店收銀員，換了三份工作。

坂口安吾：？這是打工皇帝嗎

而剛剛和自己上次的任務交接人交接完任務報告，繼續兢兢業業在便利店打工偽裝身份的安室透看着自己這次的顧客，也迷惑了。

你前幾天不是還是不良青年嗎？怎麼短短几天，就從精神小伙化身頹□□年，整個人都頹廢起來了呢？

安室透：？這是人格分裂嗎

坂口安吾和安室透成功把對方刻在了腦海里，心中都生出了對對方的警惕。

坂口安吾/安室透：這個人說不定是發現了我的身份，特意來探查我的！

於是，幾天之後，兩人再次相遇了。

不過這次相遇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被黑衣組織招安，成為了黑衣組織的新成員之一。

臉上掛着神秘莫測的危險笑容的安室透，與渾身滿是一本正經的氣息的坂口安吾，隔着中間的一群人，面面相覷。

安室透：好傢夥，你到底有多少個性格？

坂口安吾：好傢夥，你到底打了多少份工？

作者有話要說：想不到吧，是卧底打工人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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