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爹娘聞女來,自掛東南枝
其實,趙長命這老頭兒,早在鄭崢帶着夏啾啾下山不久,就偷偷也去了太長田。謊稱‘閉關’罷了……畢竟誰也不知,他的閉關密室里,還有多少條小地道通向哪裏……
有時是去峨嵋派,看看年輕小姑娘練劍;有時是去武當找如今掌門蘇包涯閑嘮嗑;甚至還有通向崆峒派倉庫的,他也沒少撈人家東西。搞得青衫道人天天訓斥徒弟手腳不幹凈,每天怒火中燒的……
等鄭崢終於汗流浹背走下山,正好看到空空師父盤坐於那棵曾經卡住他的老樹之下。
“你,你也…有信…要送?”鄭崢一邊彎腰喘氣,一邊問着空空師父。
空空師父雙手合十道:“那倒不是,住持大人傳信於弟子,要求我回山一趟,后,再去西域……”
“現在就走?”鄭崢躺在草地上,半條命都要沒了。
“如果有錢的話,我們可以叫馬車……”空空師父一副‘我佛慈悲’的樣子,直勾勾望着鄭崢鼓鼓囊囊的包袱皮。
畢竟他離開‘江湖客棧’時只是抵掉了房錢和飯錢,裴雲又將原本的金縷袈裟還給了他,目前他還人如其名--空空是也!
鄭崢瞥了他一眼,嘖着嘴,出於無奈的開始拆包裹。這不拆,不要緊,一拆,發現兩個沙袋佔去一半行囊。他當即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梗死。
剩下,就是風乾的大餅,外加一套換洗衣物,甚至還有一張趙長命的親筆紙條:
此行艱難,步行為佳!師父相信你!ヾ(▽)))不過也就是1750里路而已嘛
空空也是一愣,忍不住低語道:“你們掌門好摳啊……車馬費不給就算了,內衣褲也只給一套啊?”
“出家人不打妄語!”鄭崢皺眉。
空空立刻又恢復如初,微笑道:“趙掌門,果然是有先見之明,在下佩服。”如今身着金縷袈裟的空空,身後彷彿又開出幾朵蓮花般,而突然飄出的縹緲白霧,讓他的‘慈悲笑容’更加耀眼了……
鄭崢看的那是目瞪口呆,驚到:“卧槽,你不會要在這兒坐化了吧?!”
空空師傅擺手,一把撩開袈裟道:“按這裏,就會有白霧冒出;按這裏,有萬佛誦經之聲;當然還有這裏,有菩提荷花投影!是不是很厲害……”(?>?<?)
“呵呵,買的吧!”鄭崢自從知道自家師父從“寧榮一派”買了什麼“仙山雲霧”,他再看空空這‘金縷袈裟’就透着濃濃“寧榮一派”的風格。他忍不住抽嘴角:“你們住持應該花了血本了……怪不得你打工一年都要要回來!”(¬_¬)
這邊一人一僧正徒步趕往嵩山的路上;另一邊蔣師爺將卷宗記錄收好,放回架中,這才轉頭看着依舊纏着頭巾扯了官帽,已經褲衩背心一手蒲扇,扇着風的羅郡守。
“依小人之見,那張目禾並非兇手,郡守為何繼續羈押啊?”
羅隱嘴角上揚:“我等她師傅趙長命來推演天機,關‘暗殺’什麼事?
‘暗殺’這種事情,是我們能查,能碰的么?”
蔣師爺捋着山羊須道:“啊?請郡守賜教……”(?_?)
老羅往太師椅上一仰,翹着二郎腿,逗吧逗吧道:“太子出宮之事,陛下定不可能廣而告之吧?
不可能四處都下文折說:我兒子要去了,做好接待工作!
明顯的只有最上面幾位知道,當然,再加上我!”(?′?`?)嘿嘿
要不是給當街碰上,我都不知道,更何況其他人等。
所以啊,這‘暗殺’之人,是上面再上面的。我查什麼查啊,好好的當著郡守不好么?幹嘛要做掉腦袋的事情呢?”
蔣師爺頓時恍然大悟,又是一揖,“那關趙長命什麼事?”
“哦,沒什麼。就是這老小子也不下山陪老子釣魚了,悶的慌。
上次給我批的紅顏知己,也不知什麼時候才出現,等着問問清楚。”羅隱冠冕堂皇的搪塞過去,眼中閃出一絲狡黠。畢竟有些事,知道人越少越好。
“哦,還有一事稟告,”蔣師爺道:“陳鳳川當街打人,又被抓回來了,如今將其和張目禾放在一間囚室里。”
羅隱嘖嘖連聲道:“好小子,就他心眼子多!全身上下八百多個心眼子,看的我密集恐懼症都犯了……
定是最近‘瀟湘賭坊’那檔子事,讓他待唄,反正遲早要出去面對的。”
這邊,看到陳鳳川的夏啾啾同志,一點都不驚訝,還湊上去說:“消息沒打聽到吧?過來逃難來了吧……”說罷,還賤不兮兮的上下打量對方。“革命還未勝利,同志仍需努力啊!”
陳鳳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拍掉夏啾啾拍他肩膀的手,回懟到:“也不知你父母怎麼生的。要我,肯定是‘爹娘聞女來,自掛東南枝’……”???
“我沒父母啊,我是棄養的。”夏啾啾倒是直接,“不過爺爺奶奶對我很好,我挺幸福的。”
陳鳳川自知是失了言,一時尷尬起來,反倒顯得氣氛有點沉默。
夏啾啾倒是好奇的繼續問道:“你為啥開賭坊啊?你自己又不好這口……”
陳鳳川嘖了一聲道:“少在我這兒賣機靈,你不是明知故問么!這年頭,賺快錢的無非那幾樣,腌臢些,但是來錢快!剛剛到了太長田,大家總得有口飯吃,畢竟,青手叔已經將大家好不容易都帶進城了!”
夏啾啾點頭:“所以虎娘開的翠雲坊也是一個道理?”
陳鳳川點頭,表情變得嚴肅很多:“那是不得已的法子,有多少良家戶願意干這皮肉生意呢?但是當時……女人們除了身體,什麼也沒有啊……”
夏啾啾聽了,便不好意思起來,看着陳鳳川一臉的無奈惋惜,她慌忙道:“轉話題,轉話題,你怎麼又進來了?”
陳鳳川這回倒是沒應,夏啾啾以為他還沉浸在過去的苦難里,其實陳老闆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本不想再來這太長田大牢了,奈何去‘金玉樓’買消息的賬房先生傳話,說是要‘歸去來’老闆,帶着夏啾啾一起,才肯說出所謂‘那個人’的所在。
不過陳鳳川聽完稟報,並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