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們只是紙片人
小春哭着哭着抬起頭,“他們說,小姐表哥家很有錢,等你嫁過去了,只會享福的,所以我才……”
宋南初點點頭表示理解她,但她還是同她講了一通道理。
“我們女人的幸福,應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被別人隨便的一句話,一個約定就綁住,即便是爹娘也不行。”
小春迷茫的看着她,這樣的前衛思想她理解不到,她只知道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從不知道,還有小姐這般說法的。
不過,既然是小姐說的,那她便認為是對的。
她說:“小姐,你若實在是不想嫁給他,那我幫你想辦法逃跑。”
宋南初笑着搖了搖頭,好意她心領了,可她不想害死她,若是府里的人知道是她放走的她,那她將會是什麼下場?
就算是要跑,她也要自己想辦法跑。
二人正在這個問題上爭執,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二人皆是一驚。
這個時間,會是誰呢?
小春趕緊跑去開門,門一開她就發出一聲慘叫。
宋南初還以為她是被什麼嚇到了,等她走上去時,才發現,一把長劍刺進了小春的身體。
小春睜大眼睛,血從嘴角流出,她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切都太快了。
“小春!”宋南初大喊。
罪魁禍首坐在輪椅上,他陰惻惻的笑着,一把拔出了劍。
小春的血噴涌而出,隨之倒了下去。
她頭一次經歷這種場景,小春是她在這裏好不容易建立起感情的紙片人,就這麼被他殺了。
她正想去扶她,宋南安就舉着劍朝她襲來。
好在對方腿腳不便,她堪堪躲過,額頭上冒起一層冷汗,心撲通撲通的跳着。
他大笑,“哈哈哈哈哈,姐姐你躲什麼?”
“你以為,你嫁出去了就能擺脫我了嗎,不,你永遠不能擺脫我。”
“你的身體裏,有我的血肉,你吃了我整整一條腿,就算走,你也要留下一條腿。”
宋南安這麼說著,臉上的表情異常的猙獰,在黑夜裏讓人看了十分驚悚,他握緊手中血淋淋的劍,再次向她襲來。
她撒腿就跑,再次躲過了劍,不過她發現,門口有門檻,他坐着輪椅根本進不來。
她稍微鬆了一口氣,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跑出這個屋子,去找到宋長嶺,他們要她嫁給那個叫于飛雌的表哥,一定有他們的目的。
她肯定是還有用的,所以他們不會讓她死。
宋南安因為腳下的門檻,他變得十分狂躁,不停的推着輪椅的輪子,可就是怎麼也進不來。
宋南初看着他的眼神,那眼神簡直太可怕,如果說段長留的眼神是讓人捉摸不透的,那他的眼神里就只有恨意和殺意。
那簡直不像是一個人類的神情,他更像一個魔鬼。
他乾脆放棄了輪椅,手握着劍,一下朝屋裏撲了進來,他倒在地上,不惜爬着過來,也要殺了她。
宋南初腿都嚇軟了,但還是本能的閃躲。
他沒再在門口堵着,她便有了機會跑到外面去。
本來她想的是去找宋長嶺求救,但轉念一想,就算是去找他,他也只能保證她短暫的不會被這個瘋弟弟殺死,過兩日,還是要嫁給一個根本不愛的醜男人。
反正總是要逃的,不如趁着夜色,找找機會。
此時的宋南安,躺在宋南初的屋子裏無能狂怒,他發泄似的拿着劍,一劍一劍的刺着已經沒了呼吸的小春。
躲在暗處的宋南初看着那個場面,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那是第一個全心全意對待她的人,她卻沒有能力保護她,甚至還連累了她。
她太可憐了,她現在只能不斷的在心中安慰自己,她是紙片人,她是紙片人。
她想要回家,就要快點去攻略段長留。
段長留也不可怕,他也只是紙片人,這個世界不過是虛假的,這只是一場遊戲。
她不停地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
她不知不覺的跑到了後院,她的潛意識裏還是覺得,那兩個狹小的狗洞,是她唯一的出路。
拿好鋤頭,她便找到了她踩好點的位置。
那狗洞,果然如原主表哥于飛雄白天所說,已經被下人填了。
不過好在新填的土比較鬆軟好挖,沒過多久,那條狹小的通道再次被她挖開了一個洞,只是還沒挖穿。
她準備先擴張到合適她的大小,她想此時的宋南安應該還在她屋子裏,她的院子偏僻,又只有小春一人守着,如今也……
不到明天早上,她想不會有人發現他的。
她撐着鋤頭,擦了一把汗,擴張起來,果然很累。
她費了好大半天的勁兒,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終於,那洞口有能夠塞下她的大小了。
她扔了鋤頭,屁股朝外的退着鑽,剛鑽了一半,就被人嚇了一個激靈。
“表妹,你大半夜的在這兒做什麼?”
于飛雄滿臉堆笑的站在洞口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宋南初驚恐的同時,還有一種十分屈辱的感覺湧上心頭,這個醜男人此時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狗一般。
“哦,難道說,你是想逃跑?”他明知故問道。
宋南初不着痕迹的緩緩繼續往後退着,都到了這一步了,她要拼一拼。
于飛雄走上前兩步,朝她伸出了手,那手同他的臉長的一樣難看,又短又粗,毫無美感。
“來吧表妹,我拉你一把。”
宋南初繼續往後退着,腳尖已經接觸到了外面的世界,就差一點了。
于飛雄並不着急,他說:“我的好表妹,你覺得我現在從大門跑出去,追你需要多久啊?”
宋南初額頭的汗水幾乎將她的髮絲浸濕,滿身都是泥土,衣物也早已被她汗水打濕,緊緊的貼在身上,但這一切她似乎都感受不到,心裏只有一個字,那就是“逃”
他陰惻惻的冷笑,“看來表妹是非要同我玩一場你追我趕的遊戲了。”
終於,宋南初成功的爬了出去。
而于飛雄也在他說完那句話后快速的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一出了狗洞,宋南初便按照那日腦袋中的記憶,瘋了似的往段長留的醫館跑。